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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锦豹子济州救李应

俩人走了两天,来到了一个小镇上,远远就看见街上有一个人正在和好几个人吵闹,看那架势要打架。杜兴和杨林越看那人越面熟,等走近了,看清了,非是旁人,正是一枝花蔡庆。两个人疾步上前分开众人,问蔡庆:“贤弟为何与他们在此吵闹?”蔡庆一看是他们俩,乐了,见着亲人了:“二位兄长来得正好,昨晚我和这几个人一块儿住店,今儿我前脚出门,后脚他们就追来了,赖我拿了他们的行李。”杨林一听,“腾”火儿就上来了:“我兄弟是清白之人,怎么能干那事儿呢!你们找打!”说完,抡拳要打那几个人,杜兴忙拦住他:“贤弟且慢动手,先问明白了再说。”杜兴问那几个人:“你们为什么赖我兄弟拿了你们的行李呢?”“哎呀!”那几个人差点儿哭喽:“这位大哥,我们没有赖他。昨晚上我们住在同一个大屋子里,早上行李不见了,只是问他一声‘见没见着’他就说我们赖他,要打我们,我们冤枉啊?”“是这么回事儿!”杜兴听完,冲众人一摆手:“你们双方纯属误会,行了,赶快找行李去吧。”杜兴把那几个人打发走,和蔡庆见礼。杨林问蔡庆:“贤弟,你这是到哪儿去呀?”蔡庆说:“不瞒兄长,我哥哥战死了,我不愿为官,就回到北京大名府。总在家闲着,也没意思,正好我舅舅在凌州做知州,我想去他那儿散散心。”杜兴、杨林一听:“如此甚好,我们兄弟三人一路同行。”蔡庆问:“二位兄长怎么走到一起了?你们这是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呀?”杜兴就把为孙立传书,开封刺配,杀了玉娥、冯舍人,现在要去李家庄请李应的经过讲述了一遍。蔡庆笑了:“兄长这字儿走得也够背的!”“可不是嘛!”三个人有说有笑一块儿上路。非止一日,这天到了去济州和凌州的岔路口,该分手了,杜兴说:“蔡庆贤弟,我二人得速去独龙冈李家庄,你我兄弟就此别过。等你从凌州回家,必从饮马川经过,到那时一定要上山一聚。”“兄长放心,小弟一定前去。”三人互道珍重,拱手而别。

放下杜兴他们暂且不表,再说冯舍人和玉娥被杀之后,他手下的家丁去相州府报案,太守派人去草料场捉拿杜兴,谁知扑了个空,人早走了。冯家的家丁星夜赶回东京,给冯彪报信。冯彪一听说儿子被杀,又疼又恨,哭了个死去活来,他就这么一个独苗哇。哭完了,冯彪问家丁,儿子是怎么被杀的。家丁说,是囚徒杜兴勾结响马杀了公子。冯彪咬牙切齿:“那杜兴乃是梁山泊余党,又是李应的管家,谅他也跑不了。”冯彪禀过童贯,以枢密院的名义,一面行文到相州缉拿响马,一面行文到济州捉拿杜兴的主人李应,要通过李应,追查杜兴的下落。济州太守接到行文,不敢怠慢,马上安排捉李应。这太守乃是张干办死后新来的,他和手下都头一商议,都头说:“大人,那李应有万夫不当之勇,不好对付。最好是大人亲自出面,就说拜望他,将他从家中诓出,趁他不备,将其拿下。”“嗯,言之有理。”就这么着,太守带着一百多个衙役,奔李家庄见李应。

李应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呀!杜兴刺配相州,李应派人给他送过钱,可如今两三个月没通音信了,杜兴干的事儿,他哪知道哇!此时是秋末冬初,李应正在家里指挥手下人收拾米粮入库呢,家人来报,说太守来拜,他赶忙出门相迎。把太守接入客厅,刚要施礼,太守说:“李员外,今有枢密院行文,有件要紧的事请你到州衙去说。”“好吧!”既是太守亲自来邀,李应也没多想,跟着太守就到了济州,一进州衙,太守喝令一声,将李应拿下。李应不明白啊:“哎呀,大人,这是为何?”太守冷笑一声:“杜兴是你的管家吧?”“不错!”“这就好,我来问你:你为何纵容杜兴杀了冯指挥的公子?如今杜兴逃匿,你一定知道他的下落,速速将他交出。”李应一咧嘴,心说“这才消停几天啊,杜兴怎么又杀了人了?”唉,这是怎么说的!“大人,杜兴刺配相州,与我相隔两千里,我们从未通过音信,他干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上哪儿去找他呀?”太守大怒:“你们主仆同为梁山余党,你一定将他窝藏了起来,推是推不掉。我也不难为你,暂且把你押入牢中,过几天送往枢密院,你和童大人去说去吧!”李应被下了狱了。他家里人拿银子上下打点,从牢头到狱卒都拿了李家的钱,所以,李应在狱中一点儿罪也没受。

李应被抓没几天,杜兴和杨林就到了李家庄,杜兴听说李应入狱了,不敢怠慢,立刻组织家丁把李应的家眷、财物,只要能搬走的,一块儿送往饮马川。临行前,留下杨林打探消息,他告诉杨林,自己上山安排好,就来救李应。杜兴走了之后,这天,杨林正准备进济州城,没想到碰上蔡庆了,杨林挺纳闷儿:“你不是去凌州了吗?怎么到这儿来了?”蔡庆说:“嗐,别提了。我到了凌州,舅舅升任走了,我身上的盘缠用完了,回不了家了,万般无奈只好来找你们。”杨林笑了:“你真来着了。李应被济州太守打入了监牢,杜兴送他的家眷回饮马川了,留下我探信儿,我想,要等杜兴回来再救李应,恐怕凶多吉少,所以我准备劫牢,可惜势单力孤。你这一来就好了,给我当个帮手,咱哥儿俩这事儿就好办了!”蔡庆一听:“好,愿听兄长吩咐!”“贤弟啊,咱先进城找个客店住下,然后再如此这般,方保万无一失!”蔡庆连连点头:“兄长妙计!”两个人商量好了,进了济州城,找客店住下。

第二天下午,杨林和蔡庆扮成公差模样,从客店出来,来到济州大牢。到牢门前,和狱卒说:“我们是东京枢密院的,奉命到济州办事儿。听说李应被关在牢中,因为过去和他有点儿交情,我们想看看他,烦你行个方便!”狱卒们都吃了李家的钱,不好推托,就把他们放了进去。李应坐在牢房里,正想心事呢,猛然一见杨林和蔡庆进来了,他吃了一惊。杨林压低声音和李应说:“前些天,我和裴宣、杜兴办了件事儿,恐怕连累兄长,我们就到李家庄找您,想接兄长去饮马川,不料晚来一步,您已被关在牢中。哥哥放心,杜兴已把宝眷和家资送上饮马川。我和蔡庆贤弟商量,您要被解到枢密院老贼童贯那儿,性命难保,不如咱这么这么这么办,救哥哥出狱。”李应一听,大喜,立刻拿出五两银子,让杨林找来牢头,和他说:“我不久就要解到东京了,在这儿一向承诸位关照,很是感激,正好今儿我枢密院的两个朋友,来此公干,顺便来看我,我想烦请你备一桌酒席,咱们一块儿痛饮一番。”牢头连连答应,时间不大,酒席摆下,李应请杨林、蔡庆和牢头、狱卒一同畅饮。狱卒把狱门一锁,以为万事大吉了,放心大胆敞开了喝上了。杨林悄悄在酒中下了蒙汗药,李应向牢头和狱卒各敬了一大杯,喝完之后,牢头和狱卒口吐白沫,趴在桌子上,昏迷不醒了。

等到鼓打三更,三个人爬上狱墙,跳出狱外。那年头儿没铁丝网,要有铁丝网,可就跑不了了。他们刚刚落地,就见迎面来了两个人,手中打着灯笼,是更夫。其中一个更夫看见李应三人从墙上下来,他急忙大喊:“有人越狱了!”李应一看,这太可恶了,飞身上前,上去就是一掌,把那更夫给打死了,另一个更夫刚想跑,被杨林一匕首刀,结果了性命。杨林让李应穿上更夫的衣服,三个人大摇大摆,穿街过巷,潜出济州城。

出城六十里,天光大亮,三人一看官道旁有个酒店,就商量着喝点儿酒,用点儿饭再走。他们进入店中,找了个地儿坐下,叫酒保打酒、拿牛肉来。走了半夜,都已是饥肠辘辘了,兄弟三人等酒保送上酒肉,狼吞虎咽,大吃一通。吃得差不多了,这才打量旁边的客人。猛然他们发现旁边桌儿,上首坐着一个军官,身材魁梧,一部络腮胡须,下首是四个家丁。那军官拱手问李应等人:“列位是从济州来吧?不知离此还有多远?”蔡庆就问:“尊驾去济州何干?”“啊,我等去提一重犯。”“是什么重犯?”没等军官说话,旁边儿家丁说了:“我家大人乃是童枢密麾下冯指挥。因为我家公子在相州被人杀了,听说凶手乃是梁山余党李应的管家杜兴,且人已逃匿,我家老爷亲自到济州,要与当地官役一同提李应、捉杜兴,押送东京,为公子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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