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争醒来时,发现已经来到了卧室,除了两个小丫鬟外,墨竹也在,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墨竹忙答道:“刚过辰时!”
楚天争洗漱完毕,见他仍没走,反而人前人后的乱转,喝道:“有屁快放!我还要去练功!没闲功夫跟你猜谜!”
墨竹嬉皮笑脸地凑过来道:“少爷!你看你也修炼仙法了!能不能提携一下小的?”
楚天争还道这厮有了上进心,笑道:“你也想修行仙法?”
墨竹连忙摇头道:“少爷,可莫害我!少爷都练得昏迷不醒,我算哪颗葱。我就想,那金丝雀找了许久也没找到,不如不找了吧?”
楚天争本还想求聂清找找合适的功法,听他想要偷懒的话,笑骂道:“你个好吃懒做的憨货!也罢!便遂了你的心意,索性放你一天假,去玩吧!”
“少爷慈悲!”
墨竹千恩万谢地退出来,去呼朋引伴,喝酒耍钱,到了晌午,正在酒楼饮酒,只听有人说道:“听说上林关家去了事?”
另一个道:“何止关家?白家,赵家,四九城里,凡是芳名远播的姑娘都遭了灾!”
墨竹忙将二人,请到桌前,让他们详细分说。
那两人见是楚府的人,自然知无不言,将所知如豆子一般倒出来。
原来,昨日里楚天争去皇宫时,四九城里十几个大户人家的女儿,年青漂亮,芳名远播的都被强人掳走了,最奇怪的就是,连强人的影子都没看到,甚至连撕扯打斗,呼喊救命之声也没传出来。有的说妖怪作祟,有的说厉鬼索命。现下城中早传开了。
墨竹先派人去街上打探一番,又去关家探了一回消息,知道所言不虚,赶紧飞奔回家,来报给楚天争。
楚天争正在研究识海中那被隔开的元神,金色的沙漏如同丧钟一样稳居中央,上下各有一道雷纹,如锯齿一般,犬牙交错,虽然现在可以同时思考两件事,却总有些滞碍。他想到秘籍里大树的雷纹,两相对比,发现大树上的雷纹,要比脑海中规则很多,忙按着秘籍调整起来的。
墨竹回来时,他已经调整好了四分之一,听了他的话,心神一乱,只将那成果,又还了回去。
楚天争揉揉发痛的脑袋,沉思片刻说:“如此手段,非常人所为!他们都去哪儿找过了?”
墨竹答道:“听关府的人说已将整个京城都寻遍了也没找到!”
楚天争忽然心中一动,道:“备马,我出去一趟!”
墨竹赶紧去马房牵来‘忽然’,边伺候楚天争上马,边问道:“少爷准备去哪里?要多少人跟随?”
“城外!一个也不要。”
说完,他扬鞭催马,‘踏踏踏’出了楚府,策马急行,一路穿街过巷,通过朝阳门,来到城外,便纵马疾驰,好似离弦之箭,扬起一路烟尘,直奔十里外的拜仙台而去。
原来他想起那日夜闯皇宫,朱青宇说过,他老爹朱英宗与于仁雪,出城到拜仙台迎接同门师妹。
皇帝半夜出门迎接师妹?怎么看都是怪事!
莫非两事有什么关联?
他打马狂奔,十几里路,哪禁得住‘忽然’的脚力,刚跑个热身,就到了地界,翻身下马,放开缰绳,让‘忽然’独自吃草,他打量起拜仙台来。
拜仙台高达十丈,是一个正八角形的高台,台下顺延着石阶,行成宏大的底座。整个高台由大理石垒砌,打磨得光滑如镜,这是皇帝祭天祈雨的地方。
楚天争顺着台阶爬上了拜仙台顶,上边自然没有什么人,只有一层岁月留下的灰土,太久无人打扫,被风雨吹打,形成一道道纹浪。
怎么看也没人来过。
那朱英宗昨日去哪里了呢?
关山月被抓的事,若与他有关,那么只有一个去处。
楚天争带着疑惑下了拜仙台,猛听一个清脆的声音道:“咦!负心汉!你怎么在这里?”
楚天争抬头看时,说话的正是关山海。
此时她身穿黑色武士服,小脸上挂着一双红肿的眼,见到他,忽然警觉起来,后退数步道:“是不是你把我姐姐抓了去?”
忽然醒悟道,“哦,不是你!我姐姐不用你抓,巴不得跟你长相厮守呢!”
楚天争见她的小脑袋里,胡思乱想的东西太多,老抓不住重点,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关山海皱了皱可爱的鼻子说:“我跟着姐姐的味道寻来得!不过到这里,味道就淡了许多!我在旁边找了好久,也没闻到她离去的方向。”
楚天争知道世间多有奇术,但像这么灵的鼻子却是第一次听说,拉着她的手说:“既然你姐姐来过这里!我便知道她去哪儿了。跟我走吧!”
关山海心忧姐姐,跟他走了两步,接着说:“算你有点儿良心!不妄我姐姐对你那么好!你真知道她被抓到哪了?”
楚天争也不将谜底说破,逗她说:“当然!整个京城都被你们翻遍了。只有一个地方没找过!”
“我们都一寸一寸找过了!绝没有……”
关山海忽然想到了,惊讶道:“你是说皇宫?不对,不对!皇帝抓我姐姐做什么?”
楚天争说:“他还偷我东西呢!我本想迟些再找他算账!现在居然把我的未婚妻抓走了!怎能与他干休!”
关山海却怎么也想不通,皇帝朱英宗与此事有关,接着说道:“就算被他抓去了。皇宫那么大,你怎么找?”
楚天争想到此事多半与于仁雪有关,隐藏的地点无非是紫云殿与永安宫而已。
两人说话的功夫,已离开拜仙台。
楚天争打个唿哨,将‘忽然’叫到身边,翻身上马,却发现关山海是一路走过来的,将她拉上来,两人同乘一骑,返回天云城内。
楚天争一路上寻思道:“经过那天的大闹,皇宫必定守卫更加严密!怎么混进去才好?混?”
楚天争想到四胖子朱青宇,微微一笑,进了城不回楚府,直奔庆王府而来,到门口,找人通传之后,才进入府内,却见王府侍卫一个个穿盔带甲,弯弓跨刀,操演武艺,却无人大声喧哗,一个个好似个闷葫芦,‘哼哼’不已。
楚天争暗自奇怪,在书房见了朱青宇道:“四胖子,你要造反不成?”
朱青宇面色阴沉,没有半分欢颜,哼道:“就算造反也与你无关!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干什么来了?”
楚天争也不和他客气,说道:“借你的进宫腰牌一用!”
朱青宇冷哼一声,道:“我借你时!我们之间就两清了!以前种种,都当是年少轻狂犯过的错!怎么样?”
楚天争想到他多次陷害自己,幼稚可笑,却也无什么大恶,说:“也罢!快拿来吧!”
朱青宇从腰间丝囊中,取出一道黝黑的令牌,递给了他。
楚天争接过来揣在怀里,商定明日归还,便举手告辞而去。
待出了庆王府,一直跟在身边没有说话的关山海道:“这么简单就借过来了?我看看‘大内黑令’是什么样子?”
楚天争却没有满足她的好奇心,任她嘟着嘴,拉她进了一间宫门口附近自家经营的成衣铺子。
大掌柜的见到少爷过来,连忙出来迎接,却被楚天争拦住,拽进了内屋,屏退了一众伙计说:“我不是来查账的!你不须惊慌,只有一件事!你这可有太监,女官的衣服,给我找两套出来。”
那大掌柜笑道:“少爷来查时,我也不怕。不过这衣服小店却没有,本店只卖些仕女服,不过,隔壁的安然居却是做得宫内的衣物,我马上去看看有没有货!”
说着,他亲自测了一下两人的尺寸,便去安然居寻找衣物去了。
关山海听他要衣物,已自好奇得很,但一路上被教训了多次,有些乖巧地等大掌柜出去才问道:“要那些衣物,做什么?晚上有夜行衣就行了呀!宫女服累累赘赘的,耍不了锤子!”
楚天争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说:“换衣服当然是白天混进去!现在离天黑还有些时间,足够我们将你姐姐找出来了!先找到人,再耍锤子!到时随你怎么折腾都行。”
关山海闻言大大点头,为了姐姐少耍一会儿锤子有什么打紧。
大掌柜不一会儿就带了几套衣服过来。
楚天争随便选了一套穿上,将宝剑藏在长裤里,等了半天还不见关山海出来,焦急地在外边问道:“你换好了没?”
关山海嘤嘤地答道:“换是换好了!可锤子没地方藏!”
楚天争也暂时没想到办法,游目四顾,瞥见铺子内,有个卖桂花糕的少妇,正在挑选衣物,忙将大掌柜的叫来,吩咐他将那桂花糕,连大食盒一起买下,让关山海将锤子,藏在盒子里,上边铺上薄薄的一层桂花糕,怎么看都有点儿怪!
两人收拾停当,直向宫门走来,被侍卫拦住后,关山海举起那枚黑色的令牌,即刻被放行入内,连随身物品都没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