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一会儿到骆哥家里的时候你让我说,行吗?”闫林摇着闫良的胳膊渴求道。
“行行。”闫父摸了摸他的脑袋,对一旁正在收拾锅碗的妻子道,“秋云,快点,可别让人家等我们。”
“你告诉了秦骆让他今天不要出去了没。”李秋云头也不回道。
闫良道,“这你放心,昨天晚上我亲自去跟他说了,让他今天在家待着,哪儿也不要去。”
“哎,不知不觉,秦骆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了,可惜,秦大哥他们却看不到了。”李秋云叹息道。
“是啊,这小子就是个苦命的孩子,幸好有我们帮着他,不然真不知道现在成了什么样。”
“话说回来,我们家的小子今年也十三了,再过个几年也该娶亲了。”李秋云甩着手上的水珠,看着闫林笑道。
“哼!你们别想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娶什么亲的,我要跟着骆哥,他到哪里我到哪里!我们将来可是要去赚大钱的,怎么能被这些儿女情长给纠缠左右。”闫林插着腰,望着窗外说道。
“噗!就你还赚大钱呢!”李秋云被儿子的模样逗笑了,来到闫良身边道,“快说说,你去给秦骆说媒的时候有没有给咱家小林找一个。”
“我说了,我是不会娶亲的。”闫林对于自己的话被无视感到非常生气。
“瞎闹什么!哪有男孩子不娶媳妇的,你骆哥马上就又媳妇了。”李秋云白了闫林一眼。
“老闫我跟你说,见到好姑娘就赶紧定下来,以后也不用为了他的婚事着急了。”
“这个现在还不急,这小子我看再长大一点还是只知道玩,让他养家那还离他太远。”闫良呵呵笑道。
“什么不急,闫良我告诉你,将来小林找不上媳妇我可跟你没完!”
闫良头疼得捂着耳朵,看见妻子那誓不罢休的样子,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知道了,我会留意的。”
“爹,你不能把你儿子往火坑里推啊!”闫林哀嚎道。
他们一家子来到秦骆屋外的时候,秦骆正在无聊的晒着太阳,看见闫良等人来了,起身笑道,“云姨,你也来了。”
“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能不来。”李秋云笑道。
“对了,闫叔,你昨晚让我今天那也不能去,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我可不能再白白荒废一天啊。”秦骆问道。
闻言,一旁早就迫不及待的闫林正要开口,却被闫良抢先说去,“哦,是这样,我昨天跟我那老朋友说好了,他正好有个该出嫁的侄女,我说我那儿也有个正等着娶媳妇的侄子。所以当时我俩一拍即合,就这么把你俩的事儿给定下来了。说起来,还真是走运啊。”
“爹,不是说好了让我来说嘛,你怎么这么不厚道,连你亲儿子也骗!”闫林怒气冲冲。
“啊?哦哦,对不起,爹突然忘了。下次吧,下次一定让你说。”闫良装傻道。
“还有什么下次!真是气死我了!”闫林皱着个小脸走到了一旁。闫良看着儿子那郁闷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你是说,对方今天就要过来?”秦骆道。
“是啊,算算时间,也快了。对了,秦骆,我对你说,人家那可是个好姑娘,一点也不嫌弃你的身份,她和你一样,都是早早的就没了爹娘,你可一定要好好待人家,知道吗。”
“这我当然知道。可这见面,也太快了吧,而且,我这屋子乱糟糟的,让人看了……”秦骆有些紧张道。
“不用管那些,我们穷人不讲究那么多,看着干净就行。待会儿人过来了,你们俩先到一起说说话,没问题今晚就把事情给办了。”
“可我还是觉得……”秦骆还是有些犹豫,他想着就算再不济也稍微布置一下,弄的稍微红火一点,人家以后就是自己的人了,总不能就这么简单的进门吧,秦骆觉得,那也太对不起人家姑娘了。
“哟!良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一声高呼自身后想起,秦骆循声望去,一个长着络腮胡的大汉正向这里走来,在他身后,一个长发及腰,身穿一袭黑裙的婉约女子低着头不快不慢地走着。好似心有所感,那黑裙女子低着的头突然抬起来看向秦骆。
没有沉鱼落雁之容,也没有闭月羞花之姿,但这道倩影却好似一直如魂牵梦萦,思肠挂肚般让秦骆记在心里,永世也不愿忘!
肌若凝脂,气若幽莲,眉如远黛,眸似清潭,瑶鼻之下红唇微微抿着,泼墨般的青丝被微风吹拂着调皮的遮盖了些许容颜,抬手之间衣袂飘飘,素手轻捋发丝,微微一笑,那汪清潭瞬间成了秋波。
人生若只如初见,比翼连枝此生随!
“什么好久不见!还有,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良子了,秋云在这儿呢,就不能给我点面子。”闫良笑着迎了上去。
“哈哈,我可不是你们读书人,脑子就那几句话,想到就说了出来,你可别见笑啊。”那壮汉显然和闫良之间交情很深,熟络地聊着。
“差点忘了,让小辈相亲,咱俩聊得这么起劲干什么。秦骆,过来,让你丁叔瞅两眼。”闫良道。
秦骆走了过去,站到丁辉身前,眼睛却望向他身后的那黑裙女子,这么近的距离看着,更加清婉。那女子被秦骆这么看着,有些娇羞的低下了头。
“喂喂,小子,看这里!”丁辉指着自己的脸说道。
“得了吧,老丁,人家看自己媳妇,看你那张长脸做什么。”闫良打趣道。
闻言,秦骆脸庞也是有些发烫。
“嗯,不错,模样也行,长得也壮实。”丁辉大力拍了几下秦骆的肩膀,“秦骆,这里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丁叔不奢望你有什么钱,但一定要照顾好守君,有什么苦活累活都要抢着去做,听见没!”丁辉严肃道。
“丁叔,放心吧,能娶到这位……呃,能娶到守君不知是我积了多少辈子的福,我肯定不会让他受分毫苦累的。”秦骆信誓旦旦保证道。
说罢,又是偷偷看了眼那名为守君的女子,她也在看着秦骆,只是这次并没有害羞的低下头去,而是脸蛋红扑扑的与秦骆直视着,这倒让秦骆有点不好意思了。
“嗯,这么一个大男人,可别让我看轻你!”丁辉锤了下秦骆的肩膀,满意地笑了下。
“哎,行了行了。老丁,我还会把你侄女给坑了吗?我从小看着秦骆长大,他的性格你绝对可以放心。”闫良道。
“我也知道,只是照顾了守君这么多年,突然离开总有些舍不得。”丁辉有些黯然道,“守君,以后想家了就回来看看,这小子敢欺负你,你也跟我说,看我不打得他满地找牙。”
“不用担心我,姑父。”守君微微摇头。
“嗯。”丁辉点点头,道,“那就这样吧,我把我侄女就送到这里了,我呢,还得赶回去,有件事得马上去做。”
“这么着急,不再坐会儿吗?”闫良挽留道。
“哈哈,不了。你也不知不知道我,整天不是走东就是奔西。好了,让他们小年轻俩到屋里说说话吧。虽说是第一次见面,但也别整得太生了,毕竟要过一辈子。”
丁辉看了眼众人,便先行告退。
目送丁辉离去,秦骆收回目光,却看见闫林这小子不知何时来到那名女子身前,不停地上下打量着。
“容貌虽然跟我想的差很多,但也不错,气质嘛,也行,就是不知道性格怎么样,看你这么安静的样子,想来不会太差。罢了,我允许你当我的嫂子,你也先别记着感谢我……诶诶,爹你干嘛呢!快放我下来,我还没说完呢!”
闫良实在是看不下去这小子在那儿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了,一把将他提了起来放到怀里,对着守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啊,这孩子就这样。秦骆,还让人家姑娘在外边站着呢!快让人到屋里去。”
“哦哦,姑……守君,快到屋里坐。”秦骆道。
闫良一行人回到了他们家,秦骆的屋里,秦骆与那叫守君的女子坐在一起。
两人挨得不是很紧,但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坐了快半个时辰,谁也不好意思先开口说话。守君一直垂着个小脑袋,秦骆则是胡乱地看着四周,不时偷偷扫一眼身边的……妻子。
又这样持续了片刻,秦骆想着自己身为男人,应该率先行动,不能让人家一直等。
“奴家姓洛名守君。”
“你叫什么?”
只是他刚问,佳人就抢先一步说了出来,结果弄得两人都是一愣一愣的,而后两人相视一笑。
“之前那小孩是谁啊,怎么说话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洛守君问道。
秦骆道,“那是我小时候认得小弟,也可以说是我唯一的兄弟。他这人啊,看我一直当大哥欺负他,他整天梦梦都想骑到我头上去,而且总是以为自己很厉害的样子,特别喜欢吹牛,你习惯了就好。”
“这样啊,这小孩还真是有趣。对了,我看到门口有好几棵大树,都是你们村的吗?”
“不知道,我跟其他人没什么来往,不过听闫叔说,我家正门口对着的那颗大树是我家的不过呢,我从小到大看了它十几年了,可它一直是这光秃秃的模样,既不开花又不结果。甚至听一些老人说,他们过了这么大都没见过这树开花结果。”
“哦?还有这么奇怪的树。”洛守君好奇道。
“嗯,闫叔说这是我们祖上留下来的,可我真不知道这有什么用,夏不能避荫,冬不能添暖,还不如砍了直接卖掉。”
“既然是祖上传下来的,那说什么也不能随便砍了,说不定哪天它就开花了呢。”洛守君笑盈盈道。
“嗯,听你的。”秦骆张口说了句,但话刚出口,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扭头看去,洛守君的娇靥在他说出这句话后渐渐浮现出一抹绯红,双眸羞涩地看了秦骆一眼,而后又低下头拨弄着自己的小手。
秦骆也发觉自己说得着几个字有些暧昧,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就这样,两人又陷入了沉默。快到正午时,洛守君终于轻启檀口,“你饿不饿,我给你做些吃的。”
秦骆刚想说不饿,洛守君已经推开门,来到了屋外的灶房里,秦骆也只能在一旁等着。心中享受着别人给自己做饭的感觉,同时也有些期待,自己这将来的妻子手艺怎么样呢?
没让秦骆等得太久,在洛守君的素手下,两道炒菜一碗清汤送到了秦骆面前。
“不好意思,久等了。”洛守君浅浅笑道。
“没事没事。”秦骆赶紧摆了摆手,只觉一阵香气四溢,让他犹如馋虫般地吃了一口,瞬间,心中一阵想哭。
为什么,都是这些菜,人家就可以做得如天上佳肴,而自己却只能顿顿喝菜汤呢?
“怎么,不好吃吗?”洛守君见到秦骆的模样,心头一紧,这可是自己在未来的夫君面前做得第一顿饭啊,如果第一次就让夫君不高兴那也太失败了。
“好吃,好吃,简直是人间极品!”秦骆一边吃一边说,“守君,吃到你做的菜我才相信真有天才和菜鸟这么一说。”
“什么天才菜鸟,你喜欢就行。”洛守君心中松了口气。
“你也吃啊。”秦骆道。
“我不饿,你吃吧。”
“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
两个人慢慢熟悉了起来,一直说说笑笑,不知不觉间,到了晚上,那赤红色的天空,也开始慢慢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