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发男子却是一声轻笑:“姑娘若是不收手,在下这颗头颅可是真得献给你了。不过这一手‘挽花灯’倒是使的娴熟非凡,看来姑娘是北桥柳家人这点倒是错不了。”
“原来你只是故布疑阵,还以为你有什么真本事,大话倒是说的不错,剑在云中?你倒是取剑来看看。”柳如烟脸颊微红,这手‘挽花灯’自己尚且入门,使用出来难免冲撞气血,这束发男子却说自己使的娴熟,果然是个门外汉,还敢自称剑客,柳如烟毫不留情的说道。
“非也,非也,云中剑的剑,自然在云中”一中年人高声说道。
束发男子轻叩桌案,朝着慕容寻说道:“他来了。”
待得束发男子提醒,慕容寻才舍得把头转过来,目不转睛地看着从楼上走下的中年男子。柳如烟闻言,心下一喜,朝着中年男子亲切的叫道:“叔父!”
柳萧缓步走到柳如烟身旁,宠溺的看了柳如烟一眼,旋即对着束发男子笑脸相迎,“不知西山君和云中剑两位来舍下所谓何事?”
二楼的人皆是一眼就认出了柳萧,此人便是这筱雨楼的掌柜,柳家老二,烟雨阁的三阁主。此时见柳萧竟亲自出面,并且对着那束发男子笑脸相迎,能上筱雨楼二楼的人自然不凡。从柳萧的话语中,大概也猜出了这人的身份。一场好戏就此展开,本来打算离开的人,见着这般也都绕了回来,饶有兴趣的观望着。
“西山君,云中剑!”此时柳如烟才反应过来,‘剑在云中’这句话的意思,在一看面前的束发男子身后坐着的那人,那双标志性的眼睛,一黑一白,还有那如化不开的冰山一样俊美清冷的脸。柳如烟失声叫道:“慕容寻!”
既然主人登场,那自然不用在拐弯抹角。云中剑收起笑脸,转而肃穆地看着柳萧一字一顿地说道:“来赐你一剑而已。”
柳萧看了看慕容寻,就算轻轻扫过一眼,那双眼睛里的寒气也让柳萧不禁打了个寒颤,侧身挡在柳如烟面前。柳萧看着云中剑说道:“一剑而已,在下虽是不才,但也不是默默无名之辈。”
柳如烟闻言却怒气横生,对着云中剑吼道:“我们和你无仇无怨,你凭什么上来就要喊打喊杀,如果...是因为刚才我冒犯了你,那我向你赔罪便是。”柳如烟声音越说越小,一脸担忧的看着柳萧,她知道云中剑这个名字,应该说天下没有人不知道云中剑这个名字。
“与你无关”云中剑看也未看柳如烟,“只怪你叔父不该蹚这趟浑水。”
“如烟,你退下”柳萧说道。
“可是,叔父...”
“听话!”柳萧吼道。这是柳萧第一次如此严厉的命令柳如烟,她知道柳萧蹚了怎么样的浑水,那件事十年前就传遍了天下,柳如烟眼里含泪看着柳萧的背影,默默的退到一旁。
“接剑!”云中剑轻声说道。没见他有何动作,只见远处云中一点寒芒突闪,一朔流光从云中飞了出来,其声噪大,惊的四周民众皆是驻足观望。只见那束流光直奔筱雨楼而来,速度奇快。
柳萧全身紧绷,冷汗顺着眉间流了下来,见远处空中那把剑越来越清晰。柳萧也不敢大意,瞬间运足自己的全力,探出双手擒剑,这是要空手夺白刃。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柳萧的绝技‘花指’,传闻柳萧这‘花指’可洞穿天幕,截住世间任何兵器。可是如今他对上的是云中剑的剑,这百兵之敌和百兵之君到底谁更厉害,片刻便见分晓。
云中剑的剑从他耳边划过,直奔柳萧咽喉。柳萧闪电般的探出双手擒住剑身,零星火花和金铁摩擦声从柳萧指尖传出,众人惊异,这柳萧的‘花指’果然了得。可此时柳萧却是进退两难,这剑的速度依旧不减,无论他如何使力也奈何不了它分毫,渐渐的进入一个僵持不下的局面。柳萧浑身青筋暴起,运足所有修为大喝一声,十指下压,想将这把剑导入地面。岂料,他还是低估了这剑的威力,他用尽毕生修为,也只能将它压下两尺不到,便再无阻挡之力。
砰---的一声巨响,柳萧不见了,筱雨楼的二楼被毁的面目全非,若不是有数根纯金圆柱支撑,恐怕在这一剑之威下也得毁于一旦。直到这时人们才反应过来,皆是跑下来楼来一看,眼前的场景又让他们呆在原地。
云中剑摊开手掌,那把剑便从楼下那片废墟处飞了出来。
“没死?”云中剑看着那片废墟,诧异的说道。
咳咳咳...烟尘散去,柳萧从乱石堆中爬了出来,浑身浴血,手指上的伤更是严重,连衣服也被绞的粉碎,漏出了里面的软甲。柳如烟破涕为笑,赶紧跑到柳萧身边搀扶,不停的喊着“叔父!”
柳萧缓了几口气,拍了拍柳如烟的肩膀,旋即看着云中剑说道:“一剑已经接下。”
云中剑笑了笑,“原来是混元甲,看来你是有备而来的。”
柳萧也笑了笑,转而看着慕容寻说道:“那探子并不是出自我手,我昨日已离开了烟雨阁,西山君的浑水,我可不敢趟。”
慕容寻闻言,看着柳萧良久才说道:“老狐狸。”
“不敢,不敢”柳萧说道,“只不过是看的清楚形势罢了。”
慕容寻没有再说话,也不再搭理柳萧,转身便朝外走去。云中剑看向柳如烟说道,“放心,你叔父死不了,我还没那么大本事能打穿混元甲。”说着,云中剑嬉笑两声,随着慕容寻离去。
柳如烟皱着一双柳叶眉,愤恨的瞪着云中剑,直到他俩真的离开,才搀扶着柳萧走上楼去。
柳萧虽身受重伤,在柳如烟的搀扶下,却依然步履盘稳。血迹斑驳的脸上,柳萧扫了一眼周围的看客,见无人敢与之对望一眼,才收回目光。这周遭围观之人却是无名受罪,心想这柳萧伤至如此,还有这般实力,‘花指柳萧’果然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