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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上元佳节

转眼,石头来到清虚观已经快满三年了,又是一年冬天来临,流火帝国的冬天并不是特别寒冷,这里的冬天不下雪。

很快,就是一年一度的节日上元佳节了,这也是最隆重的节日了。百日辛劳的人们到了这一天,不管身在何方,不管生活得咋样。都会回家与家人团聚,就像天上那轮圆圆的月亮一样能够团圆,

在观里的三年里,前两年的上元节火舞都回家去了,只有石头和苏阳待在观里相依为命,两人都避开了为啥在这一天不回家的问题。自从和李南那群公子哥学会了喝酒,上元节这天,石头和苏阳总要下山喝得摇摇晃晃摸回观里。

还有半个月就是上元节了,观里弟子很多都陆陆续续的回家了。往年的这个时候,火舞也差不多该离开道观了,好像她家还挺远的。今年似乎还没有回家的打算,石头也问过火舞,只是每次火舞都是不高兴的跑开了,石头也就没继续深问。

终于,到了上元节这天。火舞最终还是没走,留在道观和石头、苏阳一起过这个节日。

这天,家家户户门前都张灯结彩,整个镇子都笼罩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中。等到晚上的灯会,才是最热闹的。

石头和苏阳照例来到三元镇集市,只不过今年有火舞在,不能再跑去喝闷酒了。火舞拉着石头和苏阳参加这热闹非凡的灯会,在道观的第一年,石头和苏阳曾去参加过这灯会,只不过,经历过最初的新鲜感后,看到灯会散去,所有人都有家可回,两人感到更多的落寞。后来索性不去了,免得触景伤情。

这灯会上是人们在一年的辛劳之后的娱乐项目,在这天,往往都是一家人集体到集市上参加灯会。商家会准备一个个灯笼,在灯笼上写下字谜,猜对谜底的人就会得到商家提供的一份小礼品。

火舞像个小鱼一样在人群中游来游去,这边看看,那边瞧瞧,对什么都感兴趣。看着拥挤的人群,石头其实不太喜欢这样热闹的场面,自从石钧意外去世后,石头就一直很自责。这件事在他幼小的心灵中蒙上了一层阴影,一只挥之不去,而今天,听到火舞和苏阳爽朗的笑声,石头内心深处的坚冰似乎被融化了。

三人在各个商贩间来回穿梭,看着玲琅满目的商品,恨不得把店铺都搬回家去。直到逛得双腿发软,灯会都结束了。三人才迈着沉重的步伐念念不舍的离开,大街上行人不多,昏黄的街道寂静的很,偶尔有人路过,也是低着头忙着赶路,只有石头这一行人这样在大街上漫无目的闲逛。

远处的街头出现三道人影,两长一短,随着距离的接近,三人的谈话声也逐渐清晰。

“爹、娘今天好热闹啊”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孩子说

“那你开不开心啊,玩累了吧,爹背你”孩子右边中年牵着孩子手的中年大汉蹲下身将孩子抱到自己的脖子上,那孩子紧紧抱着中年人的脖子兴奋地咯咯直笑。

“你就是太宠孩子了”中年妇人嗔道,慈爱的摸着孩子的头,眼里流露着无尽温柔。

着那一家三口起身离开,越走越远。石头、苏阳、火舞三人同时陷入了沉默之中,心事重重的回道观去了。

回到道观,石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咚咚”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石头哥,睡了吗?”屋外苏阳小声试探着

“苏阳,有事吗?”石头开门问道

“我睡不着,想找你喝点”苏阳扬起手中的酒坛给石头看

“好吧,好像不喝酒我也睡不着似的”石头笑着说

石头和苏阳来到山顶一处巨石旁,在这里,可以看到整个三元镇。

山下的镇子星星点点的灯光,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般。每一盏灯都是一个家庭,可这么多的灯火就没有一盏是为自己而点的。

看着面前这堆熊熊的篝火,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在心头滋生,石头和苏阳都猛得灌一口酒。

“哥,知道我为什么不回家吗?因为我是孤儿,我没有家,从小被送到那家,然后又被转卖到另一家,直到后来遇到一位好人收养了我,但是不久他就去世了,最后到了王家药铺当学徒,我很喜欢炼药,害怕失去这份工作,于是我忍气吞声,别人欺负的时候也不从不去反抗”苏阳说出了自己心底的秘密

“同是天涯沦落人”石头只当他是个被欺负怕了的学徒,没想到苏阳的命运也是如此曲折。石头按着胸口的鼓起的地方,自己的家在哪?仰起头喝了一大口酒

“好啊,你们竟背着我躲在这喝酒”火舞从后面的大石头走出来,原来火舞看见石头和苏阳三更半夜跑出来,心里好奇便跟在后面,发现则两人跑这喝闷酒才走出来

“我两可怜人在这喝苦酒,你来干嘛?”苏阳又灌了一口

火舞一把抢过苏阳手中的酒坛,仰面喝起来,不管洒出的酒打湿衣服,放下酒坛哼道“就你们有不开心的事?”

“我是烽火城城主的女儿,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我并不快乐,那根本不是我要的生活,我需要的只是平凡百姓家的亲情而已。如今又要把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甚至是从未见过的人,今年我不敢回家,我不敢面对那对我而言就是一个牢笼的家”火舞哭声道。

在蹿动的火苗、皎洁的月光下,分不清火舞脸上的究竟是泪还是酒。苏阳和石头都没想到火舞竟然是烽火城城主的女儿,更没想到她的生活也是生不由己。没有任何语言的安慰,只是喝下一大口酒。在这种情况下,任何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悲喜、不甘、辛酸、安慰都在无声的沉默里,融入辛辣的酒中,流入胃中再从眼睛中流出。今夜属于三个同样不幸的人对情感的宣泄,等到天明,又要开始新的一天。

天上的月亮依然是那样圆满皎洁,山顶上,三人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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