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云塔娜冷哼一声,然后转头看着姚队长,那冰冷的眼神又充满杀气,姚队长见状,胸口一阵发紧,身体不由自主向后退去。
气氛再次紧张起来,好在这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不一会儿,小江和托娅就走上楼来。见到自己人,姚队长如释重负,他迎上两个人,一边问这问那,一边给托娅使眼色,试图让托娅帮着说两句好话。
托娅脸色发白,身体都还有些微微发抖,显然她还沉浸在恐怖的经历中,一时难以挣脱出来。
见姚队长一个劲向她使眼色,托娅完全不明所以,她本想开口询问,可见屋里还站着两个陌生人,她就没敢开口。下一眼她就看到血肉模糊的我,以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郑连长和扎西。
托娅跑到郑连长身边,边摇晃郑连长边哭喊道:“郑连长,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呀!……”
小江也加入到哭喊当中,但他毕竟是个男子汉,是个军人,难过着急过后,他首先考虑的是如何救我们。
小江问姚队长道:“郑连长和扎西是怎么回事?又是谁把小尚打成这样的?”
姚队长不敢明说,只说郑连长和扎西被蛇咬了,至于小尚……他欲言又止,然后迅速瞟了奥云塔娜一眼。小江盯着奥云塔娜,他本想开口大骂,可想到先前那些遭遇,他就没敢骂出口。
小江问姚队长:“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姚队长无奈说:“先出村吧,等见到大伙儿再作打算。”
小江说:“郑连长他们被蛇咬了,必须尽快给他们排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姚队长连连叹气,他看看布日故德父女,摊摊手表是无能为力。
小江站起身,看着布日故德道:“大叔,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眼下都必须先救人,如果闹出人命来,我们谁也脱不了干系。”
布日故德打量着小江,脸上还是那副平淡表情,良久才道:“你们擅闯此地,恶果当然应该由你们自己承担,谁也怪不了我们,你们赶紧走吧,不然等会儿就走不了了。”
小江强压火气道:“此地乃中国领土,不是你家的私有土地,我们奉命来此考古,就算你们有什么想法,也应该先把话说清楚,上来就放蛇攻击我们,难道你们心里就没有一点法律意识吗?”
布日故德微微一笑,点上一卷烟说:“从小到大,我只知道有这个村子,至于村外的事情我一概不知,也不想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不管,你们要干什么我也不管,但你们就是不能来这个村子,如果你们不听劝告,不知好歹,那你们就只有死路一条。”布日故德语气越来越低沉,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姚队长担心两边会吵起来,忙上前打圆场道:“小江同志,少说两句,既然老大哥不欢迎我们,那我们就走吧。”
小江很愤怒,但他知道不能硬来,眼前这对父女并不可怕,他们再厉害也没有枪厉害,可是那些黑蛇太可怕了,只要笛声一响,那些蛇就会争先恐后向他们拥来,只是想想那场面,小江就感到头皮发麻。
小江长叹口气,对姚队长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走吧。”说着话,小江弯腰去拉郑连长。
眼见小江已经拉起郑连长的衣袖,可他突然一个转身,眨眼就冲到布日故德身后,抬手就将枪口抵在布日故德背上,大声呵道:“别动,小心枪走火。”
所有人都没料到小江会来这一手,一时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奥云塔娜率先反应过来,她怒视小江,咬牙切齿道:“你不想惨死就赶紧放开我阿节,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小江毫不示弱,大声道:“你也别乱动,否则我也不会讲情面。”
奥云塔娜又气又恼,可见父亲被枪顶着,她也不敢冒动。
布日故德开口道:“这位小兄弟,我劝你还是把枪收起来,不然等会儿后悔都来不及。”
小江道:“你们不怕威胁,难道我们就怕威胁吗?如果你们不救我的战友,那我就跟你们拼了,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布日故德轻蔑一笑,对奥云塔娜说:“闺女,你不要管我,如果这小子敢开枪,你就把他们消灭干净,一个也不要留。”
奥云塔娜站着没动,她甩出短笛,但却不敢把短笛拿起来,显然她也知道枪的厉害,她知道只要短笛一响,枪也会跟着响,蛇再快还能快过子弹吗?
“愣着干吗,还不快走!”布日故德冲奥云塔娜吼道。
“阿节!”奥云塔娜犹豫不定,她盯着小江,眼里都快喷出火来。
布日故德又冲奥云塔娜说了些什么,这回他说的蒙语,小江他们根本听不懂。
但见父女俩神情多变,小江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所以不等父女俩说完,小江就打断他们,大声道:“我再问你们最后一遍,你们真的要见死不救吗?”
父女俩不答话,接着就见奥云塔娜转身向楼梯口走去。
可就在奥云塔娜转身的瞬间,楼梯口突然窜出个人来,那人用枪对着奥云塔娜,大声呵道:“别动,胆敢在向前一步,我就立马开枪!”
纵然奥云塔娜胆量过人,本事过人,但突然被人用枪对着,她也有些慌神,也不敢再动一步。
见窜上来的是小欧,姚队长和托娅都很意外,姚队长又惊又喜,问小鸥道:“你不是昏迷了吗?”
小鸥目不转睛盯着奥云塔娜,淡淡道:“不留点后手,如何对付他们。”
眼见自己人占了上风,姚队长精神为之一振,他踱到布日故德面前,语重心长道:“老大哥,与其大家这么僵持着,还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你们拿出解蛇毒的药,然后我们退出村子,以后我们互不干涉,这样大家都好对不对?”
布日故德说:“我从来不喜欢跟人谈条件,何况还是被逼迫着,如果你们知趣,不想全军覆没,那就赶紧滚出村子,至于蛇毒,我女儿已经说了,无药可解。”
布日故德如此顽固,态度如此嚣张,姚队长也有些火了,他提高声音道:“老大哥,你何苦如此强硬呢,难道非要逼我们动手吗?撕破脸对你有什么好处,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自己的女儿考虑一下吧,她还这么年轻,还没有完全享受人生的美好,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她跟你共赴黄泉吗?”这番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既讲道理,也充满感情。
布日故德半晌没说话,他看看姚队长,又看看奥云塔娜,显然心里正在思索,或者是斗争。
“阿节,您别听他废话,如果我可以和您一起死去,我会感到幸福!”
奥云塔娜道,她语气平静,但声音却有些许发抖,“如今村里就剩我们父女俩了,如果我们不能相依为命,那就同去极乐世界吧,我们去了,这里也就彻底平静了。”
“不!”布日故德沉声吼道,“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我也绝对不会让你死去,我要你好好活着,永远无忧无虑的活着!”
无论再坚强、在冷漠的人,在真挚的亲情面前都会有心软的时候,毕竟没有人愿意目睹亲人死在自己面前,想必那种痛没有几个人能够承受,何况还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深沉厚爱。
布日故德对姚队长说:“我们真的没有骗你,被红蛇咬上真的无药可救,但我会想办法尽量让他们多撑几天,你们赶紧送他们出山,也许外面会有办法救他们。”
见布日故德满脸诚意,姚队长也有些迟疑了,如果真没有解药,那就算把父女俩毙了又如何?如果父女俩愿意想办法拖延郑连长他们的姓命,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过于逼迫恐怕会适得其反。
想到此,姚队长只好点头表示同意,但他提出一个条件,在我们顺利离开村子之前,奥云塔娜必须交出短笛,布日故德必须受我们控制。
布日故德爽快应允,他让奥云塔娜交出短笛,奥云塔娜不情愿,但事到如今她也无计可施,磨磨蹭蹭还是交出短笛。
布日故德又伸出双手说:“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把我绑起来,但不准动我的女儿。”
姚队长摆手道:“都用不着,只要你们说话算话,我们绝对不会过多冒犯。”
经过一番简短沟通,几个人决定把我们几个伤员台到楼下去,该怎么医治就怎么医治,等天明后再看情况决定何时出山。几个人还没有动手,救忽然听到一阵咳嗽声,几个人顺声看去,竟然看到原本昏迷的扎西从地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