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队长歪头看了楼梯口一眼,又侧耳倾听了会,见那女子还没有上楼来,他压低声音,飞快道:“虽然这些蛇训练有素,但它们毕竟是低级动物,反映和辨别力都很有限,只要我们尽量放慢呼吸,身体一动不动,就可以麻痹它们。虽然这些蛇力量惊人,但老拖着我们挂在空中,时间长了它们也受不了,也会有松懈的时候。”
我点点头,我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他说那么多,核心思想就一个,那就是我们可以装死,然后等待身上那些蛇精疲力尽。
姚队长又说:“我刚才就是装死才等来机会,可惜就是我不会用那短笛,否则我们绝对不会还被挂在这里。”
我问他说:“你知道这么多,都是从那本小册子上看到的吗?”
他肯定的点点头。我又问道:“你们来这里考古,跟这些蛇有关系吗?”
他迟疑片刻,点点头又摇头,嘴上什么都没说。我还想再问点什么,可想到那三条规定,我就没敢再开口,看姚队长那样子,估计我问了他也不会说,至少不会说核心任务,与其听一大堆无关紧要的话,还不如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听,只要我不死,谜底早晚都会揭开。
估计怕我多想,姚队长安慰我说:“小尚同志,你不要着急,等时机成熟,我一定把一切都告诉你们。”
时机成熟?我心里好笑,这种官腔我听多了,所谓时机成熟,要嘛就是任务完成以后,要嘛就是任务失败以后,等到那个时候,说不说还有什么关系。我心里有想法,当然嘴上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表示理解。
我闭上眼睛,尽量放轻呼吸,不管装死是否管用,我都必须试一下,毕竟这是唯一的脱身机会了。
我刚闭上眼睛,楼梯上就传来脚步声。我心里一紧,暗骂道:“既然下去了,多待会儿不好吗,******,这回上来又要干什么?”
女子很快走上楼来,手里多了一条鞭子,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杀气。看到她那架势,我就知道大事不妙,看来我没想错,这妖女又要撒野了。
女子用鞭子指着姚队长道:“你不是说短笛掉楼梯上了吗,我怎么没看到?”
姚队长说:“不会吧,短笛真的掉楼梯上了,楼下那么黑,你再仔细找找吧。”
女子冷哼一声,她突然转过身,挥起鞭子就向我抽来。我毫无准备,加上她下手狠毒,一鞭子抽下来,我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我暗骂道,大/爷/的,短笛又不是我丢的,凭什么打我啊!女子不再说话,就不停挥鞭对我猛抽,每一鞭都在加大力量,恨不能一鞭子就把我抽死。那是一根很特殊的鞭子,鞭子上布满细小的尖针,每一鞭抽下来,我身上的军服就会被扯下一绺。几鞭子下来,我身上的军装就面目全非,接着是我的内衣被抽烂,最后就轮到我的皮肉了。
开始我还能咬牙忍住,没有发出太大呻吟,后来就受不了了,随着皮肉一次次被鞭子抽飞,我开始大叫起来,最后就是嚎叫。我无法形容那种痛苦,也许只有生不如死才能勉强形容我当时那种感受。
我瞪着那个女子,歇斯底里骂道:“我/操/你/大/爷,我/操/你/妈,有本事就给老子来一刀啊,你这个妖女,老子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妖女!……”
我的声音越来越弱,剧痛已经让我浑身麻木,思维也跟着浑沌起来,模糊间,我似乎看到另一个自己正飘在空中,缓缓向无边的黑夜里飞去。我看到那个自己浑身伤痕累累,面容苍白而憔悴,双手不停抓着什么,可是却什么都抓不到。
迷迷糊糊间,我听到姚队长还在不停大喊:“姑娘,别打了,快别打了,在这么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彻底昏迷前,我吃力转过头,哀伤的看了郑连长和扎西一眼,心里默念道:“别了,我最好的战友,最好的兄弟!”
不知道过去多久,我又在一阵剧痛中醒来,我强忍剧痛,但嘴里还是发出低沉的呻吟声。我吃力睁开眼睛,我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屋子里,屋子不大,也没有过多摆设,但看起来很干净。
此刻,太阳正从窗户外洒进来,柔和而温暖的洒在窗边。看到阳光,我有种恍惚感,好像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阳光和蓝天了,这种感觉真好,同时又感到很陌生。
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身上怎么这么痛?我在心里问自己。至少过去好几分钟,我才慢慢清醒过来,想起昏迷前的场景,我不觉打了个寒颤。我想做起来,可是身体刚一动,剧痛又立马让我软下来。
我这是在哪里?我又在心里问自己。我现在活着还是死了?难道死了也能看到阳光吗?也能感受到痛吗?我闭上眼睛,仔细回忆前面的一幕幕。
突然,我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和交谈声,不一会儿就有两个人推门走进屋来。
见我睁开眼睛,姚队长很是惊喜,忙上前拉起我的手说:“小尚同志,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
温佳琦扯扯姚队长衣袖,提醒说:“姚队长,你别动他,他浑身都是伤,轻轻一动都会牵扯到伤口。”
姚队长哦了一声,忙轻轻放下我的手,歉意道:“是我太激动了,小尚同志,真是对不起。”
我咧嘴挤出一丝笑容,弱弱说:“没事,这点痛我还能承受。”
温佳琪把一个小药箱放在床边,俯下身说:“小尚同志,我要给你换药了。”
我说好,然后看着姚队长说:“我们都还活着吗?”
姚队长笑道:“当然,我们都活着,你看,我们不是都好好的吗!”
温佳琪开始撕扯我身上的纱布,尽管她动作很轻,但我还是感到剧痛钻心,又忍不住呻吟起来。我突然想起郑连长和扎西,于是忙龇牙咧嘴向姚队长打听他们的情况。
姚队长说:“扎西已经没事了,只是郑连长!……”他欲言又止,脸上浮起一丝愁容,显然郑连长的情况不太妙。
我忙追问道:“郑连长怎么了,他还昏迷不醒吗?”
姚队长微微点头,叹气说:“那条红蛇剧毒无比,被它咬上必死无疑。”
我一下子坐起身,差点把温佳琪撞倒,她吓的连连后退,差点撞在墙壁上。我没有理会温佳琪,盯着姚队长说:“既然那蛇剧毒无比,那扎西怎么没事?”
姚队长忙搀住我说:“扎西和郑连长不一样。”
“不一样?”我大惑不解,提高声音道,“怎么就不一样了,你赶紧给我说清楚。”
姚队长让我躺下,说等换好药再说。我哪里肯,催促他赶紧说。
温佳琪对我的反应很不满,她斜了我一眼,努努嘴对姚队长说:“姚队,有什么话您赶紧给他说吧,我可不想再被他吓一次。”说罢,快步向门外走去。
姚队长也拿我没办法,他只好在床边坐下,给我点上一支烟说:“小尚同志,有些事情你肯定很难理解,但它就真实存在着,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心说,你还什么都没说呢,我明白个屁啊!我点点头,又催他快说。
姚队长吐出口烟,缓缓说:“扎西原本不是藏人,他也是蒙古人……”
什么?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扎西不是藏人,而是蒙古人,这怎么可能呢?我茫然的看着姚队长,一时都忘了身处何地,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姚队长在我腿上拍了一下,接着说:“扎西就出生在这个村子里,三岁多才被送到大山外去,托付给一对藏人老夫妇,后来才取名叫扎西。”
我感觉自己在听评书,故事离奇而又曲折,但感觉又那么不真实。
姚队长继续道:“这个村里的人,生下来就会被喂一种药,一直要喂到两岁,从那以后,他们就不会再怕蛇,即使被蛇咬到也不会中毒,所以扎西才会没有大碍。”叹口气又道,“可是被那条红蛇咬到,即使他性命无忧,也会留下巨大创伤,没个一年半载,蛇毒根本排不完。”
我插话道:“既然有药解蛇毒,那赶紧给郑连长服药啊!”
姚队长摇头说:“那药只能从小服用,相当于幼儿打疫苗,对成年人毫无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