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缠在女子腰间的那条红腰带,突然诡异的舒展开来。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条红腰带就迅速缠上我手臂,接着飞快向我脖子上窜来。
直到这时我才看清楚,那哪是什么红腰带,那分明就是一条细长的红蛇。
我吓的大叫连连,拼命甩动胳膊,想把那条红蛇从胳膊上甩下去。可那条红蛇就像粘在我胳膊上一样,任凭我怎么用力甩动都无法将它甩掉,而它没有停下动作,蛇头已经挨着我脖子。
长这么大以来,我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到恐惧,那种感觉根本无法形容,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无论怎么挣扎反抗都无济于事,也许这就是真正的无能为力吧!
郑连长和扎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刚冲过来,就听到我惊恐的吼叫声,扎西问我怎么了?我已经吓的说不出话来,只是还在拼命甩动胳膊,冷汗早已经沁透后背。
眼见红蛇就要张嘴咬上我脖子,就在那一瞬间,那个女子突然甩手打了个响指,红蛇立马缩回蛇头,接着像箭一样从我胳膊上射出去,直奔一旁的扎西而去。
“快闪开!”我冲扎西大喊道,伸手想要抓住那条蛇。可那东西速度太快了,只见一道红光闪过,扎西就捂着脖子倒了下去,然后哇哇大叫着满地打滚。
显然郑连长还没有看到那条红蛇,短暂愣神后,他就像扎西跑去,打算把扎西从地上拉起来。
“不要过去!……”我嗓子都快喊破了,然后几个箭步冲到郑连长身边,拉住他拼命向后拖。
“你干什么?”郑连长回头冲我吼道。
“蛇、蛇、蛇……”我语无伦次,热汗冷汗顺着脸颊流成了河。
郑连长一顿,等他再次看向扎西的时候,那条红蛇又径直向他射来。
“快趴下!”我用力推了郑连长一把,然后迎着那条红蛇冲上去,我打算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红蛇,也好给郑连长争取一点脱身的时间。
与此同时,我转头冲楼梯口喊道:“姚队长,快吹笛子,快啊!……”姚队长答应着,可是笛声却半天响不起来。
眼见我就要和红蛇撞在一起,哪知红蛇突然发力,只见它身体在空中一甩,居然从我肩上窜了过去,顺带着蛇尾还在我脸上扫了一下。就这么一扫,我就感觉如同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我原地转了半圈,感觉整个左脸都木了,接着鼻血就流出来。
“啊!……”听到郑连长痛苦的喊叫声,我感觉自己的心都揪起来。完了,一切都完了!我心里无比悲叹,想我们堂堂七尺男儿,响当当的特种兵,到头来居然死在一条小蛇手里,这简直就是莫大的讽刺。哎!一切都是命吧,不服又怎样,不甘又怎样,不愿又怎样,失败就是失败,死亡就是死亡。
我捂着左脸,无力的蹲在地上,我知道下一秒红蛇就会再次窜上我身体,然后在我身上咬上一口,然后我就像郑连长他们一样,捂着伤口痛的满地打滚,最终被蛇毒夺去性命。
也许过去三五秒,也许过去五六分钟,郑连长和扎西都安静下来,没有了半点动静。我不敢去多想什么,也没有勇气去看他们一眼,我就那么坐在地上,低着头,含泪为他们祈祷,祈祷他们可以早一点去到天堂。
同时也默默等着,等着红蛇向我发起最后一击,那样我就可以去追赶郑连长他们了,就算我去不了天堂,至少也可以得到解脱。
可是我等了很久,那条红蛇都没有窜上我身体,好像它压根就不曾出现过一样。屋里一片沉静,只有那盏油灯发出轻微的燃烧声,楼梯下也没有动静,不知道那个姚队长在干什么。我始终没有抬头,我不是害怕看到那个女子,也不是害怕看到那条红蛇,而是害怕看到郑连长他们的死状,这对我来说是无法承受的痛苦。
笛声再次响起,低沉,缓慢。接着,几个窗口都传来沙沙声,我知道那是什么,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很快被几条黑蛇缠起来,然后拖上屋顶,最后飘飘荡荡挂在屋顶上。郑连长和扎西也被挂上屋顶,他们一动也不动,脸色都很苍白。
我努力想要看到他们伤到哪里,可是灯火微弱,加上他们又被挂在我后面,所以我看了好几次都没有看清楚。但直觉告诉我,他们都还活着,还没有死去,只是伤势太重,或中毒太深,此刻都陷入到昏迷中。
知道他们还活着,我多少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最后是姚队长被挂上屋顶,他清醒着,显然他没有遭受那条红蛇攻击。
姚队长冲我苦苦一笑,似乎想说什么,可张张嘴又什么都没说。
我瞪了他一眼,恼火道:“你刚才在干什么,你明明答应了,为什么不吹笛子?”
他叹口气道:“不是我不吹,是那笛子不容易吹响,说到底还是我不会用。”
“哎!”我摇头道,“那你前面是怎么吹响的,难道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他点点头,见一条黑蛇立起蛇头看着他,他就不敢再说话。
我完全不相信姚队长那些话,什么叫不容易吹响,什么叫不会用,那前面是怎么吹响的?我才不相信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呢。我越发感觉姚队长有些奇怪,既然他知道这里有个村子,知道村里住着什么人,那他也应该知道村里有蛇,可他却只字不提,他是不小心忽略了,还是故意为之?
当然,我宁愿相信他是不小心忽略了,否则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毕竟他也遭受到蛇群攻击。
等我们都被那些黑蛇挂起来,那女子径直走向姚队长,她抬头道:“短笛呢?”
“掉楼梯上了。”姚队长回道。
女子冷哼一声,又问道:“你怎么会有这种短笛?”
姚队长说:“我说了你会信吗?”
女子强硬道:“信不信在我,你老实回答就好。”
姚队长也不动气,估计也不敢动气,他轻轻嗓子说:“那根短笛是我在一次考古任务中发现的。”
“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两年前,在内蒙古。”
“内蒙古?”女子明显震了一下。
“是的。”姚队长道,“那个地方很偏僻,紧靠着外蒙古。短笛是在一个古墓里找到的,当时短笛装在一个木盒子里,盒子里还有一本小册子,册子上密密麻麻写满文字,都是最古老的蒙古文,如今没有几个人能看懂。”
“你能看懂吗?”女子插话道。
姚队长颇为自豪的点点头,眼神也跟着明亮起来:“当然,正因为我读懂了那些文字,所以我才带队来这里。”他低头看着女子,语重心长道,“姑娘,我们真的不是坏人,我们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并非要破坏你们生活,而只是想来证实一些历史问题。”
女子没接话,她上下打量着姚队长,她背对着我,我看不到她此刻是什么表情。片刻,女子一声不吭就向楼下走去,而且脚步急快。
姚队长喊道:“姑娘,请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骗你,你别走啊,你赶紧救救郑连长他们啊,蛇毒要是扩散了,那可就完了!”
女子根本不作回应,脚步声很快消失在楼梯上。姚队长长叹口气,看看郑连长和扎西,然后又看着我摇头。
我瞪着他说:“姚队长,听你刚才那番话,你早就知道村里有蛇对吗?”
姚队长神情多少有些不自然,迟疑会才点头说:“我知道一些,但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蛇,而且……”
“而且个屁!”我大怒,打断他吼道,“你明明知道村里有蛇,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们,如果我们提前做好准备,至于落到如此境地吗?”
姚队长连连致歉,口打哎声说:“我真的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蛇,我以为有短笛在手,根本用不着怕蛇,我就没想到短笛那么难吹。”
我冷哼一声,表示完全不能理解,质问他道:“那你刚才怎么吹响了?别跟我说是凑巧了。”
他苦笑说:“你还别说,现在想来还真是凑巧了。”
我气的不行,如果不是被蛇束缚着,我一定会冲上去给他一拳。
姚队长说:“小尚同志,我真的没有骗你,我是真的不会用那东西,难道你以为我这么挂着舒服吗?”见我不说话,他又道:“我先前能骗过那些蛇,能把短笛吹响一下已经很不错了,可是谁知道……”
我精神一震,打断她道:“骗过那些蛇?你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