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先收点利息

上官菀想到自己上辈子对李氏掏心掏肺换来李氏的却是李氏落井下石，心中便一片寒凉，她垂下眼睑遮住眼中的冰寒，就着李氏的手喝了茶水漱口后，被李氏扶着重新靠躺回床上。

李氏并不知道上官菀是因为看着她一番做作才恶心想吐的，只以为上官菀是因为额头上的伤，便柔声叮嘱道：“菀娘，何大夫说了，你额头上的伤可能会让你有恶心呕吐之感。你要听太医的话，好好休息，伤口很快就会痊愈的。舅妈让人给你熬了燕窝，等会儿你可要多喝一点，早些把伤养好，免得看了便让人心疼难受。”

说着说着，李氏又红了眼睛。

上官菀没有搭话，只吃了两块桃花糕压住了恶心的感觉。

李氏正用帕子抹泪，也没有注意到上官菀以前看向她时满是依赖眷恋的眼神已经变得比冰霜还要寒冷，她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后，继续哽咽道：“唉，咱们侯府今年真是犯了太岁！先是老侯爷生了一场大病，还没好全呢。你又摔到了额头，连丽娘也不知怎的，掉到荷花池里，现在还在发烧。这些都不过是小事，真正让人担心的是老侯爷，他老人家已经到了花甲之年，这场大病真真是让人担心极了。”

说到济宁侯的病，李氏哭了出来，看着十分伤心。

但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无一不在告诉上官菀，济宁侯他老人家现在生了病，身体不好，像她和焦丽丽这样的小事就不要拿去烦他老人家了。

李氏说的话，并不能取信于上官菀，她很怀疑外祖父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上官菀虽然借住在济宁侯府，但实际上她和外祖父的关系并不好，以至于最后两人恩断义绝。

说起来外祖父的绝情也不全怪他，上官菀自己对他也没有尽到孝心，就比如前些日子外祖父病重，李氏三言两语的就哄得她没有去看过外祖父，所以最后外祖父寒心，轻信别人与她断绝关系也是有原因的。

只是上官菀反省归反省，并不准备改善她和外祖父的关系。

前一世外祖父和她恩断义绝，这辈子就这样维持淡淡薄薄的情分就好，谁也不用为谁难过。

看着李氏默默流泪的样子，上官菀没有去安慰李氏，只低眉敛目，紧抿着唇，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前世是她蠢，并不会做戏，如今她就要和李氏比一比，看谁更会演戏。

现在还不是和李氏撕破脸的好时候。

一来她的伤口还没好，需要休养。

二来上官菀要见一见她心心念念的羽哥哥，也就只有在这府中才行，她要离开济宁侯府，至少也得等见了羽哥哥再说。

上官菀看着柔弱可怜的样子，让李氏放下大半心，知道她是不会去给济宁侯告状了。李氏心中还记挂着发热的焦丽丽，耐着性子又和上官菀说一会儿话后，李氏唤道：“如娟，把我从荣生堂的雪肤膏拿来。”

话音一落，一个面容娟秀的丫鬟用托盘呈上来一个玉盒，李氏把它拿在手里说道：“菀娘，这是荣生堂的雪肤膏，对伤口的愈合和祛疤最有效果。等两****伤口结痂之后，记得将它早晚涂抹，免得留下伤疤。”

前世也有这一幕，那时李氏在上官菀心中的地位更胜亲生母亲，她的话上官菀肯定会听从的。可如今上官菀一百个不信，甚至心生怀疑，她额头上的疤痕是否就是因为这雪肤膏的原因造成的。

接过李氏递来的凝肤膏后，上官菀直接就将盒盖打开，顿时淡淡的花香味弥漫出来，里面的脂膏也是晶莹剔透，莹白如玉。

这确实是荣生堂的雪肤膏无疑，可她是李氏给的，上官菀并不敢用。

“舅妈，这凝肤膏真好看。”

上官菀将玉盒盖好，递给侍立在一旁的翠夏，朝着李氏露出一个灿如朝阳的笑容，十分欢喜的道：“果然还是舅妈对我最好了，特意给我买了荣生堂的雪肤膏。等我伤口结痂之后，一定会抹上的。”

面前的少女眉目精致，肤色白皙盈润，笑起来如璀璨朝霞，明艳不可方物，与刚才的柔弱截然不同。

这样阳光明媚的笑容李氏从来没有在上官菀脸上见到过，所以她竟然不知道上官菀笑起来的时候会是这般容光逼人。

一怔后，李氏想起来她的婆婆——济宁侯夫人何氏。

李氏随着丈夫过继到济宁侯来的时候，济宁侯夫人何氏已经卧病在床，但即使一脸病容，济宁侯夫人也如天上仙女一般漂亮，而她的女儿焦氏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神仙妃子一样的人物，让人连嫉妒都嫉妒不起来。

上官菀自然也遗传了父母的好相貌，但自小经历让上官菀与人说话总是低着头，显得怯懦又卑微，遮住了她那好相貌，如今璀然一笑，便让李氏晃花了眼，好半天后，才干巴巴的说道：“菀娘尽管用，不够了来和舅妈说。无论花多少钱，咱都不能让菀娘额头留下疤！”

“好。”

上官菀点点头，感动的看着李氏，“舅妈待我最好了！”

李氏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她拉着上官菀的手一番闲话家常后，才带着丫鬟侍婢离去。

看着李氏的背影，上官菀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寒，“扶我到窗边去。”

“姑娘，你身体还……”翠夏剩下的话消失在上官菀随意一瞥里，看着竟威严无比，让人不由自主的按照她的吩咐行事，翠夏不敢怠慢，忙扶着上官菀走到窗边。

看着李氏快要走出院门的身影，上官菀勾唇一笑，今天她就先收一点利息。

瞄准李氏的膝盖，上官菀手指轻轻一弹，一颗珠子以肉眼难见的速度打在李氏的膝盖上。

只见走到院门的李氏一个踉跄，直接就往前跌了个狗吃屎，而那颗珠子则按照上官菀设想的一样，借着反弹之力落入旁边的花丛里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