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医院的电视里看到了那个场面,爸爸妈妈熟悉的身体静静躺在被血染红的的雨水里,而他却丝毫没有损伤,只是因为受到冲撞而晕阙。
医生说是车祸那瞬间爸爸妈妈用身体围成了个帐篷,把他保护起来。
他们的手握的真牢啊,医生们无论怎么用力掰都掰不开。
住院期间,他总是听见医生这样感慨这对伟大的夫妇。而他只是听。
他们都说这孩子坚强,从醒来到现在都从来没哭闹过,还有人说他莫非是个傻子,不然不会这么冷漠。
他听了都不予以回复。
他不会哭给这些不相干的人看,让他们施舍给他一丝半点怜悯。他只会在半夜颤抖,缩在被子里,用力闭上眼睛,爸爸妈妈的一笑一颦就又鲜活地出现在他眼前了。
当他以为自己要变成一个孤儿时,一个和蔼的老人将他从医院接了出去。他说他是他的爷爷,是他唯一的亲人。
他点头,半晌喊出了一声爷爷。
五岁那年的贫寒,辗转,孤独,悲伤都在这声“爷爷”中结束。
他成了这座大宅的少爷,可以挥霍,可以暴戾,可以喜怒无常,这一切都没有关系,只要在爷爷面前表现得稍微乖巧一点就可以。
“小夕!”
爷爷的声音把他从虚幻的过往中拉了回来。
他看了眼爷爷,又看了眼麦梓琪:她应该很满意现在的结果吧?她本来就是爷爷的一个预谋吧。
想到这里,他的尾指微微一跳:他们为什么要来控制自己的自由?
“现在我将把我们家传的订婚戒指传给你们,完成这次订婚仪式……”
爷爷的话音刚落,管家已经举着一个红色锦盒走上前来。
君兆夕瞳孔猛地一缩,还来不及反应,那个盒子已经“嗒”地弹开了。两颗一样大小,星月造型的钻石戒指带着隐藏不了的犀利光芒傲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两枚戒指应该就是爸爸口中常说象征此情不渝的星月相伴吧?爸爸从来没送过妈妈戒指,因此作为一个已婚妇人,她修长美丽的双手因为没有戒指的衬托显得有些寂寞。爸爸不送妈妈戒指,倒不是因为钱,他是个很浪漫的人,即使贫穷,他也会拿最好的用度供给妈妈。他曾经一边握着妈妈的手一边信誓旦旦的说:“总有一天,我要让所有人都承认你,那时候,我会把家传的星月钻戒戴在你手上。”
然而妈妈到死也没等到那枚戒指。
君兆夕冷冷看着爷爷把那枚星形戒指戴在麦梓琪的中指上。
麦梓琪的脸上闪烁着不安惶恐的神色,有些惊惧地看爷爷把那枚晶莹剔透的戒指套在自己手上:爷爷这是怎么了?但凡懂得兆夕的人,都知道强加什么在他头上会有怎样的后果!
麦梓琪犹豫了好几次,想要开口阻止,但此时的她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阻止爷爷。
就在这时,爷爷已经拉过君兆夕的手,把戒指往上套。
麦梓琪的心跳都要停止了,她内心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君兆夕他一定会做些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