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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南柯一梦

“以后私下称呼我赵凝梦吧?”赵家人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含笑意盯着眼神躲闪不敢直视自己的王平没来由的说了一句。这时候胖厨师已经将热腾腾的不算精致的炒菜摆在桌上,赵家人朝胖厨师道了声谢露出善意的微笑,胖厨师整个人觉得世界都仿佛晃动了一下这才不舍的离开,时而将眼神偷偷扫过来。

王平此时根本就不敢看赵家人觉得她就像个勾人魂魄的妖精,他嘴里说道好,他偷偷摸摸观察着对方,一下子就发现胖厨师不停撇来的嫉妒目光。胖厨子尤其盯向自己的眼神充斥着一朵鲜花插在牛粪的遗憾,王平嘴角邪性的笑了,他突然发现他发自内心的想要做定这坨臭牛屎,他离开座位给赵家人和自己满满的盛了碗饭。

“多吃点饭,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生存下去,今天应该会忙到很晚。”王平乘着盛饭的间隙恶狠狠瞪了眼越来越明目张胆的扫视着赵家人的胖厨,胖厨嘿嘿傻笑两声掩盖被王平窥破的尴尬才不舍的将眼神挪到其他地方。

“恩。”赵家人听话的点点头如同小鸟依人,她轻轻拾起桌上的筷子迷人的红唇轻启,小口吃着路边摊有些糙口的米饭。王平不知道其实平日的赵家人大概只能吃下小半碗还是那种丁点大的碗,根本吃不下这么满满一大碗的饭。不过今天她的心情似乎不错,仔细端详着这碗饭就好像瞎婆婆第一次遇到她时赐给的珍宝,她卯足了劲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把这满满一碗的饭吃光。

王平猜测不到此刻赵家人的内心灿烂,他偷偷观察着赵家人,这个美得不像话的女孩让他无数次短暂失神,他不清楚是多年空窗导致的荷尔蒙失衡还是人间真的存在天雷勾地火的冲动,他前所未有的想占有这个女人,哪怕心中依旧埋藏着一个越来越身影模糊的少女影像,这个女人正缓缓取代那个快要消失不见的身影。王平觉得内心有一丝难过就好像即将失去多年珍藏的至宝,又带着一丝道不明的期待如同路边拾到别人钱包的惊喜。

赵家人一声不吭像个听话的洋娃娃埋头吃着米饭,她人生中第二次觉得幸福与所处的环境真的没有关系,单纯的米饭即使没有任何的陪菜同样可以吃出满满的幸福味道,她的嘴角挂着一缕不易觉察的笑,她的世界此刻都被这碗浓浓的爱包裹着。

王平给她夹了一筷子菜,不无恶意的想起自己口水会顺着这一筷子菜进入赵家人的碗里然后进入她迷人的芳唇,这种充满诱惑的念想一闪而逝,王平声音柔和的说道:“不管你叫赵家人还是赵凝梦,在我眼中看到的都只有你,与你的身份无关。”

赵家人放下手中的碗筷似乎有些吃惊,她微微抬头神色惊讶的看着说话的王平,她从来没想过王平会与自己进行这样开诚布公的对话,她私下以为赵家人身份敏感的名字会让愿意帮助自己的王平无意间与自己产生隔阂,所以才会使用瞎婆婆给她取的姓名,这个名字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即使甘心守护她的小杰和她甘心守护的蓓蓓。

“不过,赵凝梦的确是比赵家人好听一万倍的名字,我发自内心的喜欢赵凝梦也喜欢赵家人。”王平抬起头,他鼓足勇气第一次微笑而认真的与赵家人对视眼神不再一闪而避。赵家人此刻整个面颊一片绯红,她的眼神流露出一丝羞愤,又像乍然绽开的桃花带着怀春的少女的羞涩,这些落在王平眼里都成了他永生难忘的画面。赵家人不敢再理会王平兀自低下头继续吃着那碗承满幸福的米饭,有意任凭王平无心的对话随风飘散。

王平瞬间意识到自己无意间说错的充满歧义的对话,他感到一丝羞恼同样一声不吭的低下头吃起自己那碗饭,只不过他的饭与赵家人盛满幸福的饭不同,他的这碗饭里充斥着更多游园惊梦唐突佳人的恨。

时间并不能将这一刻永远停留,如果可以的话,王平倒是愿意付出一些不大不小代价。

二人的短暂的漪涟和沉默被赵杰的电话打破,近在咫尺的王平听到赵杰在电话那头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夸张对话:“姐,你有异性没人性,你还要不要女儿了,我去公司帮你拿材料她在家里的晚饭可怎么解决!”赵家人瞬间花容失色,慌慌张张甚至将手中的筷子惊落到地上,她面前下定决心要吃完的那碗饭落在她此时眼里似乎怎么也吃不到底。

王平同样从满脑子胡思乱想中清醒,他这才记起赵家人根本不是普通的女人。她的身份特殊如同落在地上短暂休憩的凤凰,更加骇然的她已经是一个说不清道不明叫做赵蓓蓓孩子的母亲!

“姐!骗你的了,蓓蓓被我接走了,我这个做舅舅的带她出去吃好吃的去!”这个缺根筋的赵杰没来由的一顿电话就此挂掉。

惊慌失措的赵家人与猛然清醒的王平彼此凝视,他们仅仅隔着一张桌子似乎近在咫尺,他们神情显得各为复杂又仿佛远隔天涯,王平注视着对面世间罕见的绝美容颜,脑海里只剩下唐代流传下的那首题材花瓶上的无名诗词。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赵家人弯下身子将落在地上的筷子捡起仔细而认真的擦拭,她真的想放纵一次,真的只有一次,她不在乎王平投来的异样眼神下定决心要将面前的这碗饭全部吃完,哪怕再次进入嘴里的米饭已经根本吃不出原来的味道。

相逢情便深,恨不相逢早;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赵家人内心叹息,依旧低着头吃着那晚略显苦涩的饭。

她始终低着头,王平看不到她绝美的容颜正滴落下一滴谁也不曾发现的泪,那颗泪顺着美人的面颊落下,正好落在筷子夹起的饭中送入了她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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