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后后已经记不得摔了多少次,身体传来的感知全是酸痛,苏河还是不想停下来,他就是一头犯浑的驴子,倔强上来了,决不罢休。
这一阵击飞与落地,那个人形的片上,已经被砸出来一个半人深浅的坑洞,坑洞中漂浮的灰尘遮挡,一片繁杂。苏河爬出坑外,揉了揉发酸的双臂,心中打起了退堂鼓,这样下去完全是自找苦吃,本来想这事和文弱生有关。弄了半天什么都没发生,自己还被这风搞得个鼻青脸肿,心中那股倔强的气势也在这伤痛中发泄的差不多了。
蹲在草坑边,嘴中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远远的看着那个破破烂烂小木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蹲的双腿都有些麻了,干脆不想,苏河手中撑着风道自然,打定主意最后一次,无论成败,都不在纠结。
掌心小小的风龙卷旋转着,随着苏河的步伐,没跨近一步,转动就快了一分,只是苏河心中还在全身的伤痛中瑟缩着,没有关注手中风道的变化。木屋中那一股越来越强的风也感受到苏河手中的风道,在破木屋中盘旋转动,呜呜声似能震动大地,以小木屋为中心的方圆十丈之类,几息之间草皮尽去,水分蒸干,转眼之间已经黄沙飞舞,在草地上突兀的多出来一片刺眼的荒漠。
眨眼之间的变化让苏河脱离那种畏缩的状态,那点点的好奇心又占据了主动,眼前这片突然出现的荒漠再一次提醒着苏河小木屋的不凡。吐掉嘴中的狗尾巴草,这才能安心的看着手中的风道漩涡,手掌的皮肉都在轻微而急速的抖动着,那种被音波震动的湖面一样,层层碎开的状态。
“果然不凡!”苏河右手握住左手,让手掌不至于抖动的太厉害,深吸一口气,鼓起最后的勇气和力气,冲入小木屋中,将手掌深入黑色石圈的范围。那风依旧咆哮而来,不同的是,被深深的压制在苏河的手背下,风越强烈,苏河掌心的龙卷旋转就越快,手掌抖动的也就越剧烈。
手背试探着一点一点的压下去,没进一寸,黑色石圈内传来的风力就越强劲,苏河掌心的龙卷也更迅捷。此时的苏河已经弯下腰,手掌已经放到膝盖的高度。破木屋中,一道拳头大小的龙卷风,一道黑色石圈之中,只有声不见型的风声互相争斗,谁都不让,俩道属于风的独特咆哮在虚空中你来我往,纠缠狂吼。狮虎之争,不分伯仲。
苏河手掌夹在俩道巨大的力量之中,挣脱不得,眼见全身都在伴随着手臂上转来的节奏开始从轻微的震动到现在已经快要站不稳。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风?”苏河颤抖的嘴唇,模糊的疑惑。在他浅薄的阅历之中,这样的存在是不能被理解的,当下恨不得抓破自己的头皮,好让自己聪明一点,能想通一些。
“文前辈,我知道是你让我来的,只是莫非前辈怕脏了自己的手,故意借着怪风来取了苏河的性命吗?”身体正处在一种奇特的状态之中,好像是一个了大半水的瓶子,瓶子中的水因为魔种力量在震动着,微笑急促,随时可能破碎。
苏河不得不求救,此时此刻,苏河毫不怀疑,下一息他就可能会在这种奇怪的节奏中化作一滩肉泥。这样的死法未免和想象中的差别太大了。
“看来是没办法了,反正都是死。”心一横,也不多考虑手掌或者身体能不能承受的住,全身的力量都聚集在手上,借着手心越加强烈,盘旋呼号的龙卷之力,对准黑色石圈中心那个拇指大小的圆点,重重的压了下去。
虚空之中,俩股无形的力量狠狠的撞击在一起,只一个瞬间的接触,破木屋消失不见,四根朽木的柱子和顶上杂乱的野草,都化成了飞灰。
在黄色的沙漠中,苏河的手仿佛被一颗看不见的钉子穿过掌心,定在了那个黑色石圈中心的黑点上。至于这湮灭了破木屋的力量有多强,不知道,苏河****着全身,顺着风向飘在空中,去没有被吹走,皆因这掌心的羁绊。
有风轻轻的吹,没有水汽的湿润,也没有尘土,没有花草生机,只有风。苏河睁开眼,闪烁,出现又消失的,是卷龙一样扶摇直上的,是扇贝一样摇晃旋转的,是树叶一样没有方向目的的,整个世界所见,只能看到那些不能被肉眼所见的风,可是苏河看到了,他很确定自己看到的是风。
只是这风吹到身上,打在脸上,没有力量只是一种轻柔的接触感,似乎吹动了精神,却吹不动肉身。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知,按照顺序来说,像风这样的存在,人类的感知方式几乎都是来自肉身的,苏河这就很纠结了,他看过的所有的书都不能解释这样的感觉,至于自己那点可怜的见识,不提也罢。
对于未知的事物,缺乏好奇心的苏河向来是三个字,不理会。这是哪里自己都搞不清楚,而且一切都是因为对于那个黑色石圈的好奇心导致的,事实证明好奇心不仅能害死猫还能害死人,苏河可不想自己下一次睁开双眼又出现在一个新的陌生的世界。
对于苏河这样懈怠的精神状态,似乎让这个风的世界很失望,那些各种各样吹来去的风,都化作一股清流飘向远方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那里跑!”苏河眼疾手快,假寐的双眼睁开的瞬间,灌雀而起,掌成爪,抓向一个黑色的物体。黑色石块落入手中的一瞬间,这才想起来自己这身轻如燕,不知不觉间腾起的高度十丈还多,这在苏河的记忆中,能离地这么高安然站立的,除了那个他不知道已经死了的鲁道夫,再没有别人。心中窃喜,自己小小年纪,短短时间,俩次进入世界之外的世界,不知道有多少人见识到。
正自得间,手中的黑色石块变得躁动起来,苏河好像抓着一只青蛙,安静了片刻,这青蛙此时挣扎起来,几乎抓不稳。不过这事情就是这样抓的稳一时,抓不稳一世。
陡然间碎掉的黑色石块让苏河措手不及,一块拳头大小的黑色石块一分为四,从苏河的指缝间激射而出。在距苏河俩手臂的距离处听了下来,一上一下的跳动着,似乎在嘲笑着苏河的自不量力。
一跺脚,苏河选中一颗,饿狗扑屎一样的动作飞扑而去,眼看就要抓在手中,却在苏河眨眼的空隙里,见那小小的黑点一样的石子,再一次一分为四,没有变的更小,反而变的更大,和苏河最先抓住的石块一样大小。转着头看了一圈,果然其他三块小小的石子已经变成了四块石块,苏河没有停下,随意选中一个黑色石块又一次飞扑而去。
让苏河恼怒的是这些石子是在耍他,每一次眼看就要接触,是块都会一分为四变得更加巨大。到现在苏河有些瑟瑟发抖了,他不在去抓什么黑色石子了,丧气的坐在地上,心中默默的选择一块,然后等待着它的分裂变大。几十次的分裂成长之间,眼前那里还有什么黑色的石块,石子什么的存在。每一块的存在都犹如一座小山,苏河不知道下一次分裂,这小山一分为四之后的四块到底能变成多么巨大的存在。犹犹豫豫之间不知道该选择那一块。眼神就这样一直飘忽,不敢在心中决定选择哪一块。
苏河的侥幸心理没有得逞,密密麻麻的小山大小的巨石,又一次开始一分为四。巨大的阴影从天而降,苏河知道这一次,被砸成肉饼都是轻的了。肉眼所见的范围内,都是遮天蔽日无敌巨大的参天大石,熙熙攘攘之间,已经遮蔽了这片空旷的空间,连风的感觉都不在了。
“啊!不要。。。”苏河慌张的挥着手,感觉到自己被压成了纸片一样薄薄的一片,飘在空中,不禁惨叫着,声音之凄厉简直不堪入耳。
眼中恢复了清明,苏河看着依旧固定在哪个黑点上的手掌,在空中挥舞的手掌擦了擦眼睛,原来都只不过是一场梦,自己的确像一张纸片一样漂浮在空中只不过并没有被压成一张纸片。
“也不知道,这样下去要到什么时候。”苏河波浪一样的抖动着,摇头晃脑,眼看着天边渐渐变得明亮,已经在这空中漂浮了一夜了。
突然的脑中划过一道惊雷,那块梦中所见的黑色石子,破碎,一分为四的画面一层一层的出现,重演。苏河沉浸在精神世界中,回忆着,他仿佛抓到了什么,这一安静的思考之间,又是三个昼夜的交替,草地边缘那块木桩的地方,白发的文史已经来了三次了,看着飘在空中苏河,每一次都摇着头离开了。
苏河睁开双眼,从记忆中走出来,目光聚齐在掌心因为对抗下方黑色石圈风力而变得有些扭曲的风道龙卷。心中想起了自然经中那些前任对于掌控四道自然的描述,技巧。
一点点的,他想要手中那道龙卷,一分为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