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城的人们惊讶的发现原本中午也会出现的薄雾竟然消散了,晾在外面的衣服也不总是潮湿了。人们惊讶过后,随即又各忙各的去了。
对清城的老一辈来说,这并没有什么好惊讶的。记得在他们年轻时,清城并不是这么终日烟雾蒙蒙,一年四季难得有晴天。那时虽然四季差别不大,但也能分得清初夏秋冬。不像现在,冬天从没有下过雪。清城的年轻一辈就更不用说了,有些连雪是什么都不知道,更何况见过。
皎白知道是怎么回事。五十年前,她带着那些龙鳞来到清城,因着那些龙鳞,这方圆百里的水汽便追随着龙鳞而来,是以改变了清城的气候。现在小锦把最大的龙鳞带走了,一部分水汽便逐着它而去了。这也好,小锦是鱼,离不开水,它带着龙鳞便能够不畏烈日,不惧炎热。它既然一心想成为龙,但愿它能够遂愿。
想到小锦的时候,皎白正站在自己的小院。
院子不大,只有一排主屋。院中种了一株樱桃树。这院子是皎白当了一枚珍珠换来的。皎白的贝壳里以衣物居多,首饰几乎没有,因她不喜珠宝,敖烈便在衣裙上下尽功夫讨她欢心。这枚珍珠便是皎白从她的衣裙上取下来的纽扣。
虽未曾在人间生活过,皎白也是知道在人间是需要银钱的。她知道敖烈费尽心思命人给她做得衣裙价值不菲,却没想到一枚珠子便能换上八十两银子。买了这个小院后,剩余的银两足够买些日常用具。
皎白不喜那些奇怪的家具。她也没有多余的衣物被褥需要放。于是,皎白便在空荡荡的主屋里买了一张大床。
院子的樱桃树边,则被她种了许多花草。皎白也离不开水,她的道行说到底还是不够,还好有敖烈的白鳞。那些鳞片被她挂在床的四周,屋子里的空气逐渐湿润起来。不久,墙壁上便开始生出了青苔。皎白只觉得那些青苔矮小可爱,像极了缩小的水草。她便由着它们慢慢生长乃至漫过屋顶。
今日是初一,皎白记得了然要去市集化缘行医,她换好衣裙,左手掐诀,屋中便凭空出现一面水镜。只见水镜中的女子头梳灵蛇髻,那髻上只插着一枚玉簪。身穿白色窄袖紧身裙,那裙上绣着一副水墨荷花。脚穿淡灰竹纹罗鞋。女子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黑色的眸子水光盈盈。因着镜中的女子嘴角紧绷,整个妖便多了些冷艳,少了几分妩媚。
这是皎白第一次走到集市,深入到人群中。集市上卖各种小东西的很多,皎白通通无视。她在人群中搜寻着,希望能见到了然。
了然果然在集市最热闹的地方。
只见了然面前还是排起长队,了然挨个问诊开方,与以往不同的是,他不在收下熬好的粥。有百姓送过来,他便道句阿弥陀佛,还望施主换成米面。别人向他道谢,他便回,阿弥陀佛,不必道谢,请施主多去庆山寺,供奉些香油钱。百姓诧异原本视钱财为身外物的了然大师怎么和莲花庵的师太一样,开口闭口都是香油钱了。随即想想都是佛门弟子,也就释然。所幸了然大师的医术还是了得,于是去庆山寺上香的人愈加多了。
皎白站在不远处看着了然,有那么几分冲动想直接走过去,然而女子天生的矜持占了上风,再加上了然身边围着诸多的百姓,皎白便在那里等着了然行完医。
题外话:敖烈:身为本书的两大男主角之一,我的名字终于出现了,也不枉我被拔了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