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也就环儿和宁老爷子知道,母亲二字其实是宁虞惜心中的痛,一辈子的痛。她最讨厌和记恨的就是那些出言说起她母亲的人,因为在她本是享受母爱地年纪,却眼睁睁地看着母亲死在自己眼前,那种掏心掏肺的难受几乎没有人能体会得到。
虞夫人嫁入宁家地头一天,本是新婚洞房地大喜日子,因为宁老爷子四十岁才成亲,却又受到了边疆告急的消息,宁老爷子不能放任不管,虞夫人又愿意离开宁老爷子,所以就一直跟在了军中,哪成想却是在军中怀了身孕。前线本就是十分危险的地方,宁老爷子不放心她就将她安居在了百里开外的扬城,这一战就是七年!
宁虞惜已经六岁了,今日同往常一样她在母亲地疼爱下学着诗书,却万万没想到胡人突袭扬城,竟然瞒过了前线地防守,虞夫人见无路可逃,就将宁虞惜藏在了屋檐地木桩上,依旧挂着慈祥地笑容:“虞儿乖,等等千万不要出声哦,听娘亲的话”泪水悄然落下,宁虞惜虽然很小但是十分懂事,她点了点头,虞夫人才续道,“以后要好好照顾你父亲,听他的话,不能让他伤心哦。”
宁虞惜小手挥舞着,想去抱她,大门被一脚踹开,锋利的弯道就那么轻易的穿透了她的身体,宁虞惜傻了……
眼泪顿时从眼角处流出,她用粉嫩地小手拼命地捂着嘴巴,想哭出声来却一直憋着。地上一滩滩的血是那么刺眼,终生难忘……和虞夫人躺在地上冲着她地笑容,刻苦铭心。
所以当紫衣男子提起她地母亲,她心头一怒,刷的一下扯下面纱,展现出绝色地容颜。
暖风拂过吹起她地发丝,全场是安静的,十分安静。就连紫衣男子都看呆了过去,只听宁虞惜极其好听的声音说:“我母亲是不是绝世美人,还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既然你那么自信认为京城才子高金陵才子一筹,那么我会证明一切的告示你,自傲只会让自己一步步走向失败,你输的起,你们京城的才子名杰未必输得起!”
啪啪啪,一道拍掌声音缓缓响起,紫衣男子本还想出言却是连忙跪在了地上,对着后方地房屋喊了声“王爷”。
被城王爷地人并没有现身,隔着一扇门传出道清亮的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玩世不恭,却又有着说出来地沉重:“李冉,还不向宁小姐道歉?宁老将军地小姐是你能出言嘲讽和侮辱的吗?看我回去不重重的罚你。”
说罢,紫衣男子真的向宁虞惜弯了弯身子,虽然不服气但还是道了歉,宁虞惜哼了声,觉得不解气又偏过头去哼了声。
隔着一扇门,孟王爷依旧玩世不恭地语气,说道:“小王倒是不认为金陵才子不如我京城才子,但是我京城才子也未必会输给金陵才子,就算是大话说在口中也未必是真,宁小姐你说是也不是?”顿了顿,孟王爷又续道,“对了,替小王回去问候宁老将军,他日一定登门拜访。”
对于不露面地孟王爷,宁虞惜没有什么好印象,只是淡淡地说道:“小女会回去告诉父亲的,替父亲再此谢过王爷地关怀。”将面纱缓缓戴上,她又说道,“烟沿艳檐烟燕眼,小女对上下联雾捂乌屋雾物无。”
孟王爷地房间中顿时安静了下来,良久未得回应,很显然被宁虞惜震撼到了。
宁虞惜又缓缓对起了下一副:“上对是上八桥,中八桥,下八桥,三八二十四桥,小女对上下句,金四两,银四两,铜四两,四三一十二两。下一副上联是海水潮。朝朝潮,朝潮潮落。小女不才对出浮云涨,长长涨,长涨长消,小女给了横解为涨长长涨。”
一口气对出三幅?全场百姓谁不为此震惊?沉寂一刻后旋即是一阵雷鸣掌声和呼喊,谁说金陵才子不如京?就算拿此三幅出去也少有人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对出来,紫衣男子脸上抽了抽,这等才华难得不珍贵吗?对自己方才地行为而丢脸。
宁虞惜并没有理会周围的变化,而是一双美丽地大眼睛直直瞪着那扇门后地人,似乎门后地人也在看着她,当她回到府中,环儿才问道:“小姐第四副你为什么不给他对出来?”
宁虞惜才笑着回答:“未老思阁老,无才做秀才。闲人免进贤人进,盗者未来道者来。”
孟王爷宁虞惜有一点印象,是当今皇上地亲兄弟,据说他样貌柔美可堪比女子,却一副玩世不恭无所事事地样子,其实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只是表面上毫不关心,内心打的算盘比谁都精密。
这难得出门一趟,却是这般收了尾,宁虞惜虽然觉得可惜但是又能怎么办呢?只好灰溜溜地跑到后花园去找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