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什么时候才会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你说除非乾坤颠倒,阴阳逆乱。
于是,正午的太阳变得漆黑如墨。淡蓝的天空挂起了一轮明月,还有无数的星星。太阳变成了黑色,大地却发出了光来。山峦散发着淡淡的青色,流水映透着石头的褐色,花儿点缀着万紫千红……所有发光的东西都如同发光的玉石那样温和。而人和动物,都只是发光大地的一个小黑点。
我踩着发光的大地,望着天尽头如磨盘大的月亮,以及比平时多上好几倍,大上好几倍的繁星,如诗如画。一颗如拳头大的流星从夜空划过,淡红色的光染透着半片星空。我双手合十,虔诚许愿,但愿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于是,流星收敛了光芒,离开了地球,回到了星河。
我对你说:“现在太阳变成了黑色,大地散发着光芒,我喜欢你,你也可以喜欢我了吧!”你看着这样的世界的荒诞,你勉强的点了点头。然后太阳重新发出了光芒,星空隐去,大地又回归了原来的色彩。看到这个样子,你莞尔一笑。
这样,你就又可以不喜欢我了!
花千树拿清水泼了泼脸,奇怪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看着脸盆里的倒影,自恋的扬起了嘴唇。回想昨天在叶府发生的一切。秋水清清,从假山上一泻而下。假山群旁有一小亭,叶天换回了平时所穿的青裳,两侧站着叶轻云与叶倾城。花千树坐在对面,看着三人,尴尬地问道:“这个,嘿嘿,那个叶先生,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吧!”
“走,你说走就走嘛。”叶天为自己斟上了一杯酒,自己只浅尝半口,举着杯子:“酒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花千树脸都耷拉了下来,这老头还是跟上次以上,可自己有打不过人家,只要苦着样子说:“酒我就不喝了,要不我就走了吧!”
“走?那可不行”,叶天放下酒杯,笑盈盈地看着花千树,“说吧!你师父是谁,别跟我扯什么自己学的,我不信。”
“师父?师父那不就是老和尚喽,”花千树心想着,但却万万不能说出来,要让他知道,自己是小和尚,肯定又得赶自己走,那张笑盈盈的脸,是越看越可恶,只好说:“天书学院,菊秋生。”
“菊。。。。。。秋。。。。。生”,叶天听到这个名字,嘴边抽搐着重复了一遍,“原来是这个老混蛋。”
花千树看着叶天的神情变化,心里嘀咕:“不会院长那个不良老头有得罪这个家伙吧!那我怎么办!”
叶天又拿起酒杯尝了一口,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了,花公子,时候也不早了。倾城,去送送人家,毕竟人家送了你一幅画。”见叶天下了逐客令,花千树如蒙大释,一旁的叶倾城懊恼的地看了一眼叶天,“哼”,对花千树不爽的冷哼了一下,随即,便跟在叶倾城后面走了。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叶轻云皱起了眉头,对着叶天说:“爹,你就这么肯定那个花千树是那个人?”
“恩,”叶天拈动着手里的酒杯,语气深重,“天机推演是不会错的。”
“可是,你就不怕花千树对小妹不利?”叶轻云还是十分的担忧。
“不利,哈哈”,叶天拿着酒杯大笑了起来,“别人认不出来,我还不知道吗,这个花千树不就是那个道明小和尚,所以你就放心吧。长了几根头发就以为别人认不出来了,跟那两个老家伙一样蠢。”叶天似乎心情不错,转身就走开了,只留下张着嘴巴错愕的叶轻云杵在那里。
花千树似乎心情不错,一大早就拿着字画去摆摊。一路上哼着小曲,把这深秋当成了初春来过。
老瞎子还是坐在长椅的一边,拉着自己的胡琴,仿佛这一切都只与自己无关。能走进自己生活的,无非就是这一把胡琴,一首《潇湘夜雨》曲,如此而已。不过今天,长椅地另一边,坐着一个叶倾城,换了一身黄色的衣裳,一只手托着下巴,像极了无聊的人。
花千树径直走过去,朝着老瞎子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老瞎子亦如往常一般,停下了手中的胡琴,对着花千树微微颔首,然后又开始拉他的胡琴,也算是做了回礼。
“叶小姐,怎么有空来我这里?”花千树微微一笑,然后开始摆放字画。
“无聊,怎么有空来我这里?”花千树摆着那个姿势,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爹要我来的。”
“哦?来我这,那你也就只能两个人一起无聊了!”花千树放好了字画,对着椅边的草坪挥了挥手,清晨的露珠一笑而散,花千树便就地坐下,拿出金竹箫,和着老瞎子的《潇湘夜雨》便吹了起来。
路过的人纷纷侧目,这样一个组合确实有点奇怪,一个老瞎子坐着拉着胡琴,一个小青年坐在地上吹着一支竹萧,还有一个蛮漂亮的小姑娘,无所事事。
叶倾城被看得不好意思,站起身来说:“无聊,走了。”
花千树坐回椅子上,还残留着叶倾城的体温。看着叶倾城的背影,花千树想喊一句“等等”,可话到嘴边,又生生止住,唠叨在了喉咙里,发不出声来。再剩下的,也只是眼神中的默然了。
“这位姑娘很可爱!”老瞎子终于开了几百年没开过的口,只是依然拉着自己的琴。
“这你都能看见?”花千树惊讶,不是说好的是瞎子吗?
“肉眼瞎了,心眼还在。”老瞎子说的神神叨叨。
“敢情你一直都在装瞎?”花千树一愣。
“不,我确实是瞎子。”
“可你能看得见。”
“那是心眼看的。”
“那不是一样吗。”
“不一样,我是瞎子。”
“。。。。。。。。。。”
“那你还那根竹棒走来走去,你看得见。”
“我一个瞎子,拿一根竹棒不是很正常嘛。”
“。。。。。。。。。。”
“我问你哦,瞎子,你到底是干嘛的呀?”花千树见瞎子开了口,明显来了话题。
“我是瞎子你也是啊,没见到我每天都在拉胡琴嘛?”老瞎子翻了翻白眼,当然他也只有白眼。
“。。。。。。。。。。”
“瞎子,我们能好好说话嘛?”
老瞎子停下手里的胡琴,横放在大腿上,叹了口气,说:“我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一个男孩,那一年,他二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