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疼死俺了!”阿鱼一看人差不多都走光了,便呲着牙,皱着眉,不爽的喊道。
“怎么,伤到哪儿了?”鹏延好奇的打量着他,“平时没看出来嘛,你还怪生猛呢!”
“嘿嘿,哪里哪里。只不过那厮脸皮太厚,捶得俺手到现在还疼呢,真是邪了门了。”阿鱼本来轻甩的手,又放回后脑勺抓挠起来,一度让鹏延怀疑他脑瓜后是不是有虱子。黝黑的大脸也些许泛红,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扭捏的像个小闺女。
“……”鹏延哑言,苦笑着摇了摇头,这阿鱼真是块活宝啊,身边有这么一个开心果,想不笑都挺难的!
“到是鹏延哥你,又说出那让俺听不懂的话,挺厉害哩!”阿鱼一脸佩服的说道,拉着鹏延坐下来,开始大吃大喝……他是个粗人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对自己好的人要倍加珍惜。
“呃,那是我瞎说的——”这回轮到鹏延不好意思了,阿鱼也没在意,他接下来的任务就是,继续消灭美食君,还小肚一个公道。
……
“唔。”莫海翻了个身,一脚踹向老王,“懒猪,起床啦!”
老王打着哈欠,晃了晃身子,“能不能别用这种方式叫我起床?”
“不行,不揍你身上你小子起不来床。总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莫海坐了起来,胡乱地套上衣裳,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笑着打趣道。
“你小子行,老揭我的短!”老王直接把被褥掀开,覆在莫海身上。
“啊,多清新的空气,新的一天刚刚到来,别老哭丧着脸好么?”
“唉,说不过你,老莫你整个一顽童,跟你玩最打击人心了……”
“哈哈。”得此大胜,莫海大笑着翻身下床洗漱去了,“好啦,不闹了,估计那两个孩子还在睡觉呢!”
“嗯……”老王有些无奈,也不知是谁在闹。
……
日上三竿。
“阿鱼、鹏延起床了——太阳快晒屁股喽,再等一会儿,就会开花啦——”老王的大嗓门在院子里回荡不绝,跟街上的小贩、艺人有的一拼。不,是有过之而不及。
“唉,看你们是选择开花喽!嘿嘿,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老王捋了捋衣袖,笑得不怀好意,脸上的肉又拧在一起,成一朵花形。
“咦,人呢?”老王一进门便傻眼了,屋里乱糟糟的,哪还有一个人影,“小兔崽子们,又偷偷溜到哪儿玩去了?也不跟叔叔打个招呼。”很无奈,他摊了摊手,只能找莫海说明结果了。
老王把所见之事原原本本的告之与莫海,后者听一分眉头便就锁一寸,到最后已拧成一团疙瘩,让人看着既心疼又难受。莫海心里总怀着一种不好的预感,可右眼皮并没跳动啊,莫海摇了摇头,皱纹不再紧密相连,坏掉的想法渐渐散去,打发走老王,自个去忙家务了,老王见莫海走远,有些愣神,他发现老友神情似乎有些不对劲,虽然奇怪但也并没多问,只是认为他又多愁善感罢。
这个不大不小的家是没有女主人存在的,莫海至今未娶,只为一人。老王也一样,打着光棍,只不过是没人看得上他,看上他的呢,他又对不上眼,此事就不了了之。老王与莫海的感情非常要好,有事没事就常往这儿来跑。莫海也不嫌弃,倾己之所能所有来招待他。总之,这种感情很奇怪,是如今世上不多得的,因为它不掺杂什么钱财、利益纠纷,是自由、快乐的。
……
当莫海念完最后一字时,手中的白布已经掉落在地,身体已没了支持的力气,而他像失去灵魂一般望向墙壁,左手依旧保持着拿信的姿势。外面渐渐黑了,如临傍晚。老王吆喝着让他赶紧帮忙收拾晾晒在外面的衣物,而他仍浑然未觉,泪水像雨点一样哗哗落下,“这封信,是一个天大的陷阱,在等着那些不了解情况的人自投罗网,而你,又怎能相信呢?怎能相信啊!”
莫海触情恸哭,老王迅速赶来,衣物置之于地。雷声、雨声、哭泣声,混为一起,无物可解。他跪在地上仰头问喊,“苍天呐,为何这般苦苦折磨于我?既生,哀苦何来?既离,欢语何在?不如给我一个痛快!活着如此伤痛,怎么能不为之所动?生,不能从中取乐;死,仍有牵挂难了,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能同死否?不要留我一人,苟且于世!能共生么?不!这只是笑话罢了……缘命何苦为难世人,世人何苦为难世人!”
“老莫!”老王跪在地上想要扶起莫海,却被他决然用手甩开,又垂下头去,只管痛哭,不闻外物,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世事好坏总是变化无常,让人来不及躲避,来不及叹息,一切原本稀疏平常,只是执念太深,情太真,怨不得人……要想不再悲观,活得如意,需畅所直言,不惧祸否。人生在世,就要随心所欲,不能违背本心,惑之本意,这样才能安得爽快,逍遥自在。
“放手!”莫海默默出声,“我想一个人静静,好么?”他抬起头,双眼通红浑浊,没了眼白,却满是血丝,在张狂,在狰狞,无神的像没有灵魂,头歪斜着,似没有支架。他的精神支柱倒塌了,便自觉失去了一切,丢掉了所有,再也无法回头、无法挽留。
老王紧紧抓住莫海的双手,牢牢不放,就这么僵持,就这样陪伴,不过一瞬,许是永久,不变的定是真情。
“砰砰砰……”而这时,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还伴随着人群的嘈杂,不觉让老王皱了皱眉,下雨天,何人竟选此时造访……那些意外总是来得太过突然,打的我们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