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那敲门声就像倾盆大雨击打在屋檐、地面。愈来愈用力,愈来愈急促,迫切到不可忍耐,好似下一秒就想让这世界为之倾塌。
“哎——”老王看了看屋外又看了看失魂落魄的莫海,悲痛长叹,一甩手便咬着牙扭头走开了。
莫海抬开疲惫的眼皮,无神的凝视,哀伤中追忆,往事不可不思,断开、抹去就是回避,也回不到曾经的美丽。一切便化作了泪水,凝结成殇,永恒逝去。而我,会失去知觉,变成行尸走肉,默默的走过以往熟知的那些路线。只是,再在茫茫人海中与你相聚,便再也不分离,便再也不伤心,一切都是美好的回忆。但是,你我早已忘掉过往,一了百了,命中注定,擦肩而过,含恨。难以模仿的哀切、爱切,便不会再重来了。我不想再傻傻的等待,等待着一个没有结果的未来,但看花开花谢,春去秋来,你可曾记得?都已不再昨日,昨日的你我早已消逝,愣在原地,不知向前,前路又长满了荆棘,满含黯淡,我依愿滞在原地等待,不论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只为等你归来……恍惚间,莫海已经历了一世轮回,所得所有不是所愿,他宁愿放弃,宁愿死亡。只求,把那些记忆永久保留,反复重演。无力的垂下眼帘,世界一片黑暗,我是不是算掌握了天地?但为何却掌握不了自己!生活从此失去光明,外面雷雨大作,屋内只有细不可闻的抽噎,一向坚强,也抵不住……从没有显现的坚强,那些所谓的坚强只不过是在逞强。嘿,我比你晚一步流泪,而你却先一步离我而去。所谓的感情已经死去,因为感情只会停留在那一刻,时光定会变质,记忆残留,难以抹去,难以抹去……
牛皮伞在啪嗒、啪嗒的抗议,抗议持伞人握得他喘不上息,抗议命运的不公,雨的暴力。但弱者,没有讲话的权力。只有雨水哗啦个不停,老天不满的囔囔,持伞人黯然的静默,这也许就是缘命的轨迹,自己毫不知情的演着一切都被人导演好的戏。
“当!当!当!”敲门人似乎有了脾气,不是轻而是重,猛烈的撞,看不见的一条线从中间裂开,来者不善。
“来了,来了!”老王加快了脚步,积水浸湿布靴,渐渐感到了冰凉,“就算你一人再着急,也得等老子两条腿走到啊……”他在暗暗腹诽,不由自主的撇了撇嘴,以示心中的不愤之情。
“咣啷——”取开横插在木槽里的插手,门被打开了,外面的世界映入眼帘,那是三个黑衣守卫军,他们衣披棕蓑,头戴草笠,手持黄色丝绸,正立老王面前,“陈王有令,集商参镇所有在家男丁寻索遗失在外的圣像珠。如有抗令者,轻则赶出小镇,永生不得踏入;重则屠其满门,永世不得超生。”
老王瞪大那两眼珠子,黑白分明,瞳孔剧缩,看着上面的字迹、印玺,“奶奶的,这下子大发了……”他喃喃自语,眼中透出不可置信的光芒,直到士兵把丝绸拿走,他还都没有回过神来。外面围观的人群摇头散去,摊上此事,只能说是不幸罢……
“今日午时三刻,中央圣像地聚合,误期自负!”士兵冷冷的说完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的话语,不等老王寻问便再踏着整齐一致的步伐,酷酷的离开在他的视线中。
独留老王一人,在那儿傻傻站立,牛皮伞倒在地上打滚,无人问津,冰凉的雨水击打在脸上,不时暴动的雷声刺激着耳朵,张开的嘴喝着不知从何处刮来的风,空气中尽显萧条之色,渐渐模糊了视线。
平静的日子终将被连续不断的暴雨所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