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成河,已没过了脚踝,路边的花草摇曳不止,弱小的他们经不住大自然的莫测之威,凡事祸福相依,若能挺过必能开得更加盛艳。路上的行人捂着头尖叫不止,狂奔若豹。风使劲的吹,压迫着树枝向他弯腰臣服,但宁折不弯是树的高尚品德,狂风刮走断去的树枝,却带不走他的根,花草微微点头表示敬意,雨水却是无情的打落,那黯然伤感的雨,是天之泪;那狂风带不走的根,是恋之深。风狂不停,牛皮伞仿佛被磁石所吸引,不断的向侧面拉去,人们双手紧紧拽住,好不让它随风飘去。风啸不止,蓑衣也挡不住风的穿透,滑过音起,风是个孩子,但他音乐天赋却是成人也不及的,他与雷、与石、与水、与万物相合,奏乐起,那逃出来的丝丝美妙,大多不可防创。雨水更加顽皮,与风一起嬉戏,游走于大地之上,穿梭于暗缝之中,他们此番从天而来,定是要玩个痛快,图个爽快。他们滑过石檐,如串珍珠一般往下掉,落成水帘,不沾凡尘,胜过万千雍华。暴雨淋漓,状海浪击岸,若湍流冲石,不息不止,有海边、山溪之景,那美腻的,终有一刻会消失不见,倒不如趁现在!雨是悲痛之极的体现,或是上天哭泣时流下的泪水,他阴暗压抑,人也不会有快乐的心情。只有鹏延例外,他在这雨水中冲刷,洗涤着他肮脏杂乱的灵魂,他爱这种天气,能让人在悲观中找到快乐,在迷境中找到自己,并且带走他们。似乎感觉到他的心意,稍稍停息的雨又欢快起来,庆幸自己找到了知己,点在地上,炸出水花;铺在地上,便成丝绸;风吹轻抚,翩翩作舞。确实,当雨来临时,挡是挡不住的,还不如顺其自然,任由发展。看到雨,鹏延他一个人就能傻傻的乐上半天!如果不是特别喜欢,哪来的这般幸福?
“老王叔,我觉得莫海大叔并没什么错!如果一个人丧失了回忆,丢掉了故事,那么他就不配有生的意义。是岁月的一点点积累,是回忆足够的美丽,造就了现在的你,而我们作为一个人,起码不能相忘于过去,不管是遗忘还是逃避,人,终不能忘本!”
“啪啪啪。”莫海坐在水中,笑着鼓掌,“说得极好!人呐,是有血有肉的情感生灵,若是失去一段回忆不亚于割掉一方灵魂。得到的是不完整的我们!”他激动的快要跳起,他想自己终于找到了以后的道路,往后不会再因迷失方向而困扰发愁了。
老王撇了撇嘴,“一谈这儿,顿时就来劲儿了,比说什么话,吃什么药都管用!”
莫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人要学的东西还很多,是永无止境的,有些事情是注定无法忘记的,那一言一行都刻在了我们脑海里,这就是自我形成,生的意义!”说完,双手撑地,跃了起来,身子站直,微微弯腰把那只大手伸向老王。
“哎,大道理咱不懂,还不如来点实在的。兄弟之情应该像莽夫之义,粗糙而细腻,言信忠义。”老王脸上立刻笑出了花儿,娇艳而美丽。
“哼,你小子!”莫海轻轻用拳头捣了他一下,笑骂着把他拥入怀里,“好兄弟!”
“一边去,别这么肉麻!该吃吃该喝喝,大酒大肉,潇洒人生。叽叽歪歪的像个娘们似的!”老王勾上莫海的肩膀,摇晃着身子拉他慢慢远去,雨水再大,也浇不灭他们心中热情的火。
鹏延,阿鱼相视一笑,颇显无奈,虽然他们有时像个孩子,但平安无事就好。
四人渐渐消失在雨水中,两边的花草树木、朱楼碧瓦缓缓往后模糊倒退。在他们消失的一刹那,雨过天晴了,暗红的天空升起一轮明月,虽有众多云朵遮掩,但掩不住的是她发自内心的光辉,在深沉的夜色中格外明亮。萤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白昼之光岂知夜色之深?生的意义不止是自我思想的初现,还有情感的体验,自我的实现。而这些都在于超越!
……
临江楼。二层四周已无顾客,木质八仙桌擦得干干净净,凳子摆放整齐如一,墙角植有小花小草,那勃勃的生机,淡淡的清香,让人感到食欲大增。
不对!还有一桌另外,只见桌上盘子高高摞起,遮住了人们的视线,让人无法观看。
“唔!好饱啊!”阿鱼坐在板凳上,揉着圆滚滚的肚子,一脸幸福的赞叹道。
“你啊,就是个饿死鬼投胎。”鹏延笑着调侃他。
“俺才不是,鹏延哥你自己也不是吃了好多?”阿鱼不断地点着头,笑着用手指向桌上的一摞空盘子。
“额,你……阿鱼你可是变坏喽!”鹏延被驳得无言以对,摇头苦笑,谁让这儿的东西太好吃了,不过就是有点贵……
“你们倒是好,可是苦了我,都快把我吃穷了!”莫海可怜兮兮的摸着那已经干瘪的布钱袋,里面只剩下一些碎银了。
“莫海大叔您就放一百个心吧,以后俺一定会还给你的!”阿鱼老气横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你小子……哈哈,够个性,我喜欢!”老王在一旁嘿嘿笑道,一股酒气扑鼻而来,让阿鱼鼻子一皱,不自觉地打了个喷嚏。
“……天色渐晚,我们还是回去休息吧!”莫海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有些疲惫。其实并不是心疼那些银两,他对这些身外之外并不是有多在意。钱财二字平淡如常,虽不是万能的,但人各有个的看法。就像有人迷恋,视之为生命;而有的人不屑,则视为粪土。它的确能给予人权利和地位,却不能带给人快乐和幸福,而他看重的是与人之间的感情,只要他们高兴,只要他们想要,就算倾家荡产又何妨?只为博君一笑!谁也无法阻止一个人的任性轻狂,说出的话他定会做到负责,绝不是玩笑。因为钱财不过粪土,仁义才值千金!
“是啊,我上下眼皮都在打架了。”鹏延眼睛红红的,泛着些许水花,明亮的眼睛如今成了雾中月,有朦胧伤感之美,无法言说。
“打架?怎么个打法?俺怎么不会!”阿鱼使劲眨着眼睛,睫乱颤,像受惊的小鹿,可笑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笨!”鹏延食指成勾,轻轻敲打在阿鱼脑壳上,一声脆响。
“干嘛又敲俺?”阿鱼有些不满,捂着脑袋,撅起嘴巴,像一个被抢了糖果的小孩,没有心机的单纯怎么也掩饰不住。
“那是比喻、夸张的手法!”鹏延无奈的说道,挠了挠后脑勺。
“教教我,快教教我!”阿鱼眼睛一亮,对于他来说这很新鲜,双手摇拽着鹏延的胳膊,似乎非要卸下来方可善罢甘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