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统领从后面走了过来,双手不断拍打着,似在鼓掌,又似故意玩弄众人心跳,“好一群大胆刁民!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呸,本统领雪亮的眼中聚众闹事,活得不耐烦了吧?说!谁是主谋?”他明知故问,似找乐趣。那绿豆大的小眼睛一瞪,倒也没变大,反而凑在一起成了一对,很是搞笑,被他扫视的人,一个个都低下了头。哦,这可不是心虚畏惧,而是想尽可能的去憋住笑意,看,他们一个个抿着嘴,想笑又不敢笑,脸色已然涨红,眼角溢出甘甜的眼泪。
“扑哧——哈哈,老子,老子忍不住啦!哈哈……”终于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都说笑有魔力会传染,只要有一个开头,那么就不会止住了,本来肃杀的场面,风吹叶动寂静的场景,被一群毫不掩饰的笑声打破,气温顿时回升了不少,暖和了许多。绿豆眼统领脸被气得铁青,眼睛眯成一条缝隙,他用手指着他们,差点喘不过气来,平日耳边听惯了马屁声,小人谄媚语,何时受过这等委屈,更何况竟是在这些下等贱民的面前。
“你,你们……”统领喘着粗气,咋呼着,“守卫军给我上,杀了这些不讲理的刁民!”他似被火烧了尾巴的倔猫,一下子乱跳起来,又似在卖弄他那难以入目的舞技。
守卫军微微一愣,旋即挥舞着大剑,“扑哧——”剑没肉体,“哧啦——”用力拔出铁剑,血涌如柱,那不幸的人瞪大眼睛,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恐惧,若是他能开口,定会问:“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当了这只鸡来恫吓这群猴子?”可惜没有如果,这就是现实,谁也无法阻止挽回,既然还活着那就要考虑到死的准备。
“嘀嗒,嘀嗒……”鲜血从血槽上缓缓坠落,不消片刻,就已干涸,融入大地呈暗红色。可那人的尸骨却未寒,尚且缓和的体温证明着什么,如果不是那血迹太过鲜艳,如果不是那人已没了呼吸,仍会让人觉得他还活着,只是睡着了吧……不能不说世事反复无常,命运捉摸不定。
可这世上总会有一杆天平,真正的“天”平,如果你们要是指望他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殊不知万物分阴阳,一定会有两个相对面的,就好比论此事论此人,或好或坏,有人悲伤就有人欣喜,有时阴盛阳会衰,盛极则阴衰,反反复复轮回不止,世间万物没有绝对的平衡,所谓的天平只是一个幌子罢了。求天告地是无用的,反而不如永言配命,自求多福。
这人啊就怕出丑,本来在他人心中自己是美好的,可这一出丑,所谓的完美形象就随之而然崩塌了。
镇民有的捂住眼睛,慌不择路的往后退;有的人直接瘫坐在地上,打滚装晕想要蒙混过去;有的人或似吓傻了般,或丢了魂儿似的,口无遮掩、喃喃自语。总之人的丑态、本能、聪明都借此发挥到极致,不可谓不妙啊。
“大,大人……您,您可要救救我啊!”陈冒连滚带爬的跑过来,往日形象全无,不堪入目,陈陌都比他要强上好多呢!一股刺激性的气味传来,连空气似乎都为之扭曲,忍不住让胖统领捏住了鼻子,边用手扇动,边后退着,顺便用眼神示意守卫军,此人如有异动立刻格杀勿论,毫不留情!
“你是何人?跑来干甚?”绿豆眼捏着鼻子说话,声音完全变了一个腔调,音色尖细似鸡鸭。然这回却没一人敢笑,笑话,有血的例子正横在身前,有乐不能笑,反而成了苦,让他们憋得好难受,却难以说出口。
接到命令的守卫军,停下缓慢逼进的整齐脚步,“哗啦——”他们一下子都围在镇长身边,不透风声,晚霞也被遮住,似工艺品石兵俑一般透着铁血的气息,又丝毫不为外物所动,心之坚韧已到了无人可比的地步,称谓之石人也不过。因陈家镇靠近沿海,海口来往船只数量极多,又与岛夷邦国素有利益往来,是为重中之重。首任帝皇亲自下诏书,严守此地,亦可造福一方百姓,下令调三千皇室禁卫为历代统领亲军,只要不涉及皇室安危,即可随意调遣出兵,有先斩后奏之法,而他们的心只属于历代皇帝及统领,最重要的是他们绝对忠诚,不惧死亡,也许在他们脑海中生或死不过一个念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