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木商低头嗅花香,正要弯腰信手去摘一朵,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听到了令人恶心的声音。
“姑娘!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陈冒笑着扇动羽扇,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他尽可能的把自己体现的很完美,但人骨子里散发的丑恶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陈木商没有回答,她直起身子,捋了捋青丝,转身要走。
“哎!”陈冒忙跑过去,拦住她的去路,他笑得把脸上的肉都堆积在一起,“嘿!姑娘,我想……我们真的好像从哪里见过!”
“哼!你认错人了吧?我们并没有见过!”陈木商绕开他,继续轻漫莲步。
“额……”陈冒不知该如何应答,来福见表现的机会来了,屁颠屁颠的从草丛中冒出,急忙小跑过来,凑到他侧面轻轻耳语一番。
“嗯——如此甚好!”陈冒泛起邪邪的笑容,破坏了整体的气氛。
陈冒笑嘻嘻的又挡在她面前,“没关系,姑娘,现在我们不就认识了么?”
“我们并不熟,好狗不挡道。”陈木商皱起眉头,有些不悦。
“我就挡道怎么地?我会在这拦住你的心!”陈冒深情的说道。
“哧……”陈木商忍不住笑出声来。
来福在一旁干着急,用胳膊捣了捣他。
“干甚?没看见我正与这位姑娘告白吗?别坏了气氛!”陈冒转过身,瞪大眼睛,吼道。
“老爷,她说您是坏狗呢!”来福轻声说道。
“哦?哦!来福你去拦住她,不!按你的方法把她绑回去!看她胆敢不从?”陈冒思索了一会儿,脑袋总算开窍。
“姑娘!知不知道这镇上有一算命先生,名曰王麻子半仙。今日一早我豪情大发向他求助,先生指与我一条明路,那就是——”陈冒猛然上前抓住丝毫没有准备的陈木商,来福不怀好意的笑着走来,从腰间抽出长条麻绳轻车熟路把她捆绑。
“嘿嘿,就是把你绑回去!”
“唔……”陈木商不断挣扎,女子软弱的身子却使不上力气,徒劳无功。
“老爷,大功告成!”来福斜着眼看着她,向陈冒禀告。
“好来福,你又立一大功!回去我定好好赏赐于你!”陈冒点了点头,看着陈木商,猥琐的大笑一声,“春宵一刻值千金,来福,备轿,回府!”
“是。”来福脸上笑成一朵花。
……
夏寒参在庭院里来回度步,他的眼时不时向外眺望,神色极为担忧,自言自语道:“娘亲怎么还没回来?”突然夏寒参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他捂住胸口,细细感受。
“不好!”他似乎想起古孝书中所说之语,“此为心血来潮,母子血脉相连,心相属,一人有难,另一人如坐针毡。不知是真是假?算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夏寒参用尽全力跑了出去,耳边呼呼声响,刮得生疼,他却一点都不在意,没有什么能比母亲更重要了。寒参的心跳得越快,他的脑海就越乱,恨不得自己立马飞回原处。
……
陈家镇。
“听说没有?恶霸陈冒又强虏民女了!”临江楼,小二端着茶水对顾客说道。
“当然,整个陈家镇都知道。”一肥头大耳的胖子翻了个白眼,一副看白痴的样子。
“额……大爷您老说的没错啊,还听说今日酉时就要完婚!”小二用肩头的抹布擦了擦冷汗,一脸谄媚。
“这么猴急?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十几年过去了,还是一色胚子!”胖子一拍桌子,哈哈大笑,震得桌上、身上的肉不断乱颤。
……
陈家镇大街小巷已经传遍,夏寒参道听途说,这心里也越是气愤,没想到世间竟有这般厚颜无耻的人渣,可苦了那些女子,被逼所迫,不能寻觅属于自己的真爱。恶霸陈冒一个个先后把她们推上悬崖,甚至为得一女,屠人满门也是常事。她们要想活命就没有任何退路,只有不甘屈服,倒有不少贞烈女子为此自杀,真正随他的少之又少,不值一提,不过是些逆来顺受、唯利是图的人罢了。十几年下来死亡人数竟不下百位,官府民兵素来与他勾结来往,实则就是仓鼠一窝,因有这一层关系,民有怨、恨却难以说出口。
“娘到底去了哪啊?”夏寒参摇了摇头,这样的情况太多,自己也无能为力,还是先办正事吧!
“兄台请留步!你可见一青裳妇人,年约三十……”他焦急的走着,挨个询问。
“这位大嫂……”
“等等……听你刚才描述,我突然想起,陈冒所掳女子跟你所讲大概相似!”一中年男子,一皱眉缓缓说道。
“什么?”夏寒参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掌把他推开。
“娘——”一声怒吼响彻陈家镇街头,镇民纷纷向这儿瞅来,却已看不到发出怒吼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