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好多了吗?”夏寒参搀扶着母亲,散步于庭院之外,他低下头,关心的问道。
“已无大碍!你陈奶奶呢?”陈木商摆了摆手,脸上竟泛起一丝微笑。
“娘,笑口常开对身体很好的,笑着一天过去,不笑一天也会过去,这老天爷啊,他不会围着一个人转,为什么不天天笑嘻嘻的呢?让自己每天都身处在快乐之中,才是人生的一大乐趣。”夏寒参做了个鬼脸,逗母亲开心。
“啊哈!小滑头。”陈木商笑的弧度越来越大,很是好看。
“嘿嘿!”他笑着摸了摸头皮,“至于陈奶奶啊,她好像说家中有些事,要急需处理,就与我匆匆挥别,远去了。”
“唉,人生命苦啊,一生各奔东西,遇见一些人或有缘,或无缘,或相见,或不见,茫茫匆匆一生,又有谁和谁缘命相连?又有多少人能对遇见的人赋予真情?不过笑话,这人啊,究竟为何而活?”
“好啦,娘你又来了!烦恼什么的通通忘掉吧,既然来到这个世上,我们就要好好发挥自己,实现自己,为活着而活!为亲人而活!为信仰梦想而活!缘是天定的,命却是自己的!这世界清静得很,这空气也很清新,只有你我母子二人,无拘无束,无须多想,谁能管我们?何不放开心境畅游一番?就像娘亲你说的,人生苦短,所以我们才要把握好每一分每一秒,而快乐是必不可少的调剂!”
“对啊,是我太过执着了。虽为人母,但心境还是不如你。”陈木商点了点头,又失落的垂下头“呀!刚才一细算时间,离你去帝都统考没有几天了吧?”
“是的娘亲,细数只有三天了。”夏寒参低下头,对他来讲这是块一直压在心头的大石,经久不落。
像是看出他心中的担忧,陈木商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一切都会过去,凡事随心一点,只要尽力即可,何须太过执着?就像你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莫非只是讲于他人一听?自己却根本做不到?”
“怎么可能?学圣贤之道者,遵规敬德,言行一致。我岂能犯下如此大错?”夏寒参一皱眉头,右手握拳置之于腹,看向前方,眼神满是憧憬。
“参儿,但愿你能真正做到,并非说说而已,定要突破到新的领域,借此成为有德行的圣贤之人!光宗耀祖。”陈木商颔首笑道,百花齐放,莺歌燕语。但在她的笑容面前,一切皆显得黯然失色。“而我就在这里等你满载归来!”
夏寒参微微一笑,右手猛然向前一挥,指向前方,看着蓝天,道:“世间唯我心澎湃,唯我路宽广。何愁走得不直?走得不稳?”大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气势,恨不得与大儒一争天下。这正是年轻人所应有的蓬勃朝气,在他眼里,太阳永远升于最高空,耀眼夺目,无人能及。所有人都只能抬头仰望,却不敢直视,更不敢与其争辉!
“总算不再死气沉沉的了。”陈木商看着雨后的花儿,依旧娇艳挺直,雨水与花香混合,清新扑鼻而来,“人要有一颗年轻的心才可以永葆青春。我一直担忧你的是,你心中放不下的执念,你把仇恨看得过于深重,已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思考的也比常人要多得多,你应该放弃仇恨,以和为贵,把心融于自然,学问才能有所提高,否则你会毫无进展!”
“娘!”夏寒参不满的叫道。
“我都放下了,你何必再执着于此?”陈木商佯装生气的说道,“要知道仇恨是无底洞,你怎么也填不满,它会一点一点的把你的意志、斗志吞噬!”
“杀父之仇不可不报!”夏寒参摇了摇头,转身就走。
“参儿!”陈木商在后面呼喊道。
夏寒参终究还是走了,没有回头,他现在心里一片混杂,过往与现在不爽的事浮现在脑海,历历在目。前路似乎熄了火烛,没有一丝光亮和温暖。他瞎摸索着,宁死也不愿再回头。
……
“老爷,慢点走!这雨后的路太过泥泞,易摔个底朝天……”一个仆人绾着裤腿,小心翼翼地走着。
陈冒回头看了仆人一眼,咧嘴嘿嘿笑到,仆人见了也跟着嘿嘿笑。
“闭上你的臭嘴!留意四方,今天天气大好,瞅瞅有没有漂亮姑娘,老爷我最近心又痒痒喽!”陈冒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手中羽扇不断摇晃着,猥琐的说道。变化速度之快让人咂舌。
“噢噢,小的这就看,这就瞅!一定把眼睁得雪亮雪亮,一只漂亮的母苍蝇都……”仆人点头哈腰,话匣一下子敞开了。
“嗯?”陈冒转身看着他,眼神狠毒。
“老爷,小的马上闭嘴!”仆人摆了摆手,不断点头,“哎,哎,哎,老爷,老爷!”
“狗奴才,回府定要让裁缝把你的嘴缝得严严实实。”陈冒手中羽扇一合,使劲敲打仆人。
“啊!老爷我错了,我错了。您且看前方,再打我也不迟!”仆人护着脑袋,叫喊道。
“哦?我倒要看看来福你耍得什么花样!”陈冒一回头,眼睛却再也挪不动,手里羽扇悄然滑落,“此女貌若天仙,能见其真乃我三生有幸!”
来福不动声色的弯腰捡起羽扇,忙从怀里掏出手绢擦去主子嘴角的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