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海突然想起什么,双手一拍,叫道:“你看我这脑子多不中用,鹏延你去上贾富那把阿鱼叫来呗?”
“你还知道自己脑袋瓜子被门挤了?”老王哈哈大笑。
“我的不是你的?”
“行。”鹏延赶紧点头,飞一般向外跑去。
老王挪了挪身子,近乎谄媚的看向莫海:“老哥,我错了。”
“说吧,有什么事求我?”莫海不动于衷,早已习惯这小小把戏。
“我是看鹏延这孩子不错!你看我姨家堂哥有个外孙女待嫁,咱们把他俩撮合撮合?”老王脸上的肉,笑得堆在了一起。
“……你怎么老把自个亲戚家的人往外推啊?胳膊肘往外拐。”莫海有种想把他扇飞的冲动。
“这不是现在嫁个好人难么……”老王眉毛上扬,唾沫星子四溅,说得有理有据。
“这事你跟他讲去,莫在我面前提起!一个大男人跟媒婆似的,真是稀有物种。”
“我乐意!”
定军号甲板上。
看着从不远处渐渐向这边走来的鹏延,贾富嘴角的弧度也越来越浓,他捋着大胡子,用手遥远一指,“阿鱼你往那边看,有人来找你喽!”
“谁找俺?”阿鱼正回想着老船长刚才那一番话,突然被打断,有些不知所措,他疑惑的随贾富目光看去,“鹏延哥。”
阿鱼用力的挥手示意。
“哈哈,去吧!别忘了我跟你讲的话!还有你答应的事一定要做到哦!”贾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俺不会忘记。”阿鱼一溜烟儿的功夫已不见踪影,声音却从远处飘来。
鹏延看着向这儿跑来的阿鱼,笑着抬起了脚。
阿鱼正卖力的跑着,在前面不远处似乎有一桌桌海鲜大餐在等着自己,不想鹏延却突然抬起了脚,他来不及刹闸,身子“碰”的一声与鹏延的臭脚亲密接触。
“你干嘛?干嘛踹俺。”阿鱼有些生气,脑子一片空白,一遍遍回放着贾富说的话,他眼睛渐渐红了。
“阿鱼,你怎么了?”鹏延伸出手想拍拍他身上的脚印。
“你走开!”阿鱼并不领情,推开了他的手,自己用力拍打着衣服,向船舱走去。
“哎!对不起阿鱼,我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而已。”鹏延在后面喊道。
可阿鱼并没有回头,还是消失在甲板上,鹏延有些尴尬,这个玩笑闹大了,他感觉有人在注视着自己,回头一看,贾富正好转身向栏杆走去,不知是错觉还是真实,鹏延感到一串笑声在耳边响起,一种阴谋得逞的快感。他晃了晃脑袋,把脑海里的杂念通通清除,快步跟了上去。
在陌生又熟悉的生活中,人人都会为自己量身定制一张虚伪的面具试图用来掩饰些什么,可时间一久,粘在脸上再也拽不下来喽!
“阿鱼,你鹏延哥呢?他不是接你去了?”莫海大叔问道。
阿鱼也不回答,低着头找一地坐下,现在他的脑子一团糟,得理顺理顺。
“这……”莫海瞪大眼睛疑惑的望向老王。
“别看我,我可不知道。”老王一耸肩,两手一摊,颇显无奈。
“啪嗒。”鹏延紧跟而来,沉重的鞋与轻盈的汗一同落下,击在所有人心上,他们向舱门望去。
“鹏延,阿鱼他……”莫海见鹏延到来,如同见到救星一般,他急切的上前拉住鹏延的双手,邀其坐下谈论。
“我也不知道,刚才……”鹏延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没了自责道:“是不是我玩笑开大了,惹他生了气?”
“这不怪你,平时他不是这样的。”莫海皱了皱眉,眉头紧锁在一起,成了解不开的结,里面承载着满满的愁。
“那可怎办?平时他像活宝一样逗大家开心,如今这一不高兴,我们心里也跟着难受啊!”老王抚着额头,叹声道,他的关心丝毫不比莫海要差。
鹏延站起来,走动徘徊着,片刻,他轻轻向前,随阿鱼并坐,伸出手放在他的大腿上,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会一起想办法解决的,自己闷在心里也不是个办法,会憋坏的。”
阿鱼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下头,似有万般委屈,沉声道:“俺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阿鱼,你这孩子,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就怕你出事。”莫海吼道、阿鱼眼泪再也圈不住,落了下来,他用手狠狠的拭去、拭去。
“算了,不管了,随你去。爱怎样怎样!”莫海见阿鱼眼泪出来,软了心,再也说不动。
“阿鱼哭得样子一点都不好看,男子汉要有男子汉的气概,有泪不轻弹,何必因这点小事闹心?”老王站到阿鱼面前,把胸脯挺得老高,使劲拍了拍,咚咚作响。
“阿鱼我们下船后,去吃海鲜大餐怎么样?”鹏延扯来一对龙虾钳,在阿鱼面前摆动着。
阿鱼感觉自己一切都错了,错的离谱,他好像就没有一处对的地方。阿鱼勉强咧嘴一笑,虽然很难看,但大家见此都松下了悬在喉咙的心。
“鹏延哥,对不起。”阿鱼低声道,两手纠缠在一起,如心如麻,像做错事的小孩子。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鹏延把他的双手分开,苦笑道。
“打住,打住。你们又开始了,阿鱼以后可不能再这样咯,有事大声说出来,我们会替你分忧解难的!要记住,没人愿意去猜你的心思,不说出来,对方永远都不知道。”莫海哈哈大笑,对于他来讲,身边的人平安无事就已是上天对他最大的恩慈。
“阿鱼,今晚我们得讨论、讨论这小龙虾怎么吃!”老王从鹏延手中夺过龙虾钳,不断摆弄着,他的嘴角都快流出口水了。
“还用说,当然是麻辣的啦!”阿鱼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果然是同道中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