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依着天边火烧云,在海上晃悠悠,船舶停留在海口,随着人群挤出,遥望渐行渐远的定军号。四人感慨万千,这一下午可算是过去。阿鱼已然清楚:真正对自己好的人就在身边,只是相处久了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俺知道错了,要懂得珍惜现在拥有的,抓紧不放手。俺要像鹏延哥说地那样,遭际风云一跃化金龙。有所成时定会好好报答他们。”
阿鱼看着他们熟悉的脸庞,越来越坚信自己不是池中物,不会平庸一辈子,只要肯向前,就没有什么可以阻拦,因为那是一条自信通往成功的道路。
“走吧!还在看什么?”鹏延拉了拉走神的阿鱼。
“啊?哦。美味的海鲜大餐还等着俺呢!鹏延哥你可要尝尝莫海大叔的手艺,保证你吃了赖上他不走的!”原来的阿鱼似乎又回来了。
“哈哈,慢点跑!”莫海在后面挥手喊道,“忘掉所有不愉快的事。”
“你倒惬意得很!快来帮我拽拽这渔网哎!”老王走在最后,在夕阳的映衬下拉出一道长长的斜影,像一个孤独的背包客,在进行一场漫无目的的旅行。可这包太沉、太重,似乎只有卸下来才能走得更快。
“哈,我可是记得某人说过,自己力大无穷,有这身力气,航海员特招都没去,不稀罕呐。”莫海转过身,双手抱胸笑道。
“什么力大无穷?哦好好好,我承认,那不过是吹得一张牛皮,再说这可是叫宁做鸡尾不做狗头。”老王脸有些泛红,不知说什么是好。
“老王啊,那叫宁做鸡头不做凤尾。”莫海向前走去,与他并肩。
“呸!管他什么鸡头,狗头,还是猪头腚尾巴。在我眼里由贾富那混球一手操控的航海员特训,就是专门用来培养自己的看门狗、忠臣狗的。”老王向一边使劲吐了口唾沫,看向身后,叹道:“茫茫海域不知葬送了多少生灵!”
“逝者已逝,多想无益。人在面对未知时是恐惧,可有些人并不畏惧死亡,而是不断前行,在死亡边缘寻找生机。听着是很刺激,可这却是拿自己的生命来冒险,因为他们太想知道大海的另一边到底通向何方!”莫海把渔网拉来,抗在身上,他拍了拍老王的肩膀,安慰道:“我到至今心还难安!但我这么想,也只能这么想,他已经如愿以偿的与他心爱的大海融为一体了,再也不分离。这比我要好得多。”
“这么说,他并没死?”老王有些不可置信。
“以另一种方式延续生命,精神未亡!在你出海打渔时,他还会再轻抚你的脸颊。”莫海闭上了眼,海风凉凉的,送走一天的炎暑。
“还会是那么温柔么?”老王抓紧莫海的手,喃喃道。
“可我们的路还要继续走下去,都来到路程的一半,再放弃能甘心么?我们还有理想没有实现呢!”莫海大声说道,一起嬉戏玩闹的鹏延、阿鱼停下奔跑的脚步,转身回眸,刹那动容。
莫海用力紧了紧网绳,大步向前走去,“红彤彤的大海上哎,热腾腾的心呦。哎呦!天上的太阳不落喂,照在路上,撒了热血啊,不后悔,不后悔呀啊……”莫海大声唱着,歌声飘向蓝天,渐传渐远。
“谁说后悔,谁是孬种噢!”老王紧跟着一声大吼,男子气慨喷薄而出。
“你说谁会流泪?”
“都不流泪。”
“都不流泪?那你眼角淌的是什么?”莫海挖苦道。
“是感动,是看到真挚的真情而感动。”老王一挺胸,看向前方,故作严肃。
“唉,没想到你还记得这歌……”莫海叹息道,可夕阳就要落下,日子一天天过去,如今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少,早已不复往昔。
“当然,这是他教会我的第一首海歌!”老王后退一步倒在沙滩上,冰凉,“心好累啊——”他拖着长音嘶吼。
“谁不累呦!”莫海长啸一声,附和道。
“累也不流泪哎!”莫海、老王对视一眼,同时大叫,跳了起来,肚子撞肚子。
“哇!老王最近又长膘喽!”莫海揉了揉肚子,叹道。
“……”老王呢,只感觉肚子上的肉一阵乱颤,莫海说的没错,自己的确发福了,以往整天酗酒、猛吃猛喝,现在落得一身肥膘。
“好了好了,别让孩子们看笑话。”莫海伸出手,老王搭上去,使劲向上一拉,把他硬拽起来,苦笑道:“他们肯定认为咱俩犯神经喽!”
老王吹胡子瞪眼,鼻子一皱,嘴皮上翘,“我看他们谁敢?”他故意把声音压粗,作凶狠的样子,瞄向鹏延、阿鱼。
“老王叔。”阿鱼躲在鹏延身后,探出头,喊道。
“嗯?”老王瞪了他一眼,“干嘛?”
“您的脸扭曲的好难看,怪不得不好讨媳妇!”阿鱼嘿嘿笑道,一溜烟儿跑掉了。
“阿鱼,你这孩子学坏……小兔崽子别跑!”
“哈哈哈……”莫海、鹏延在后面大笑。
……
夜晚,海上灯塔纵然亮起,阿鱼、老王在篝火旁大快朵颐。
“额,还是莫海大叔烤的鱼好吃,百吃不腻。”阿鱼边吃边赞叹道。
“别夸我,这多不好意思!”莫海着看两人,摇头苦笑。
“唔,你少吃点,这是我的!”老王一把夺过烤金枪鱼,张口就咬。
“哎,哎,你别抢啊!”老王突然大叫,原来阿鱼把一大半海鲜都收到了他的餐布上。
“莫海大叔、鹏延哥,你们别光看啊,快吃,快吃,吃多了咱们占便宜!”阿鱼嘴里塞满了东西,囔囔道。
“这些都是我的。”老王大吼一声,把未烤的海鲜都拉到自己身后。
“姜还是老的辣。”鹏延感叹道。
“是哎!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莫海也摇头晃脑道,“唔——”
阿鱼把一块香喷喷的鱼肉塞入莫海嘴里,“你们别光说,快吃,不能浪费,剩下的否则就被野猫吞吃啦!”
“额,阿鱼说的对,这话我赞成!”老王把一螃蟹腿噎到鹏延嘴里,“反正吃不了,还不如便宜自己人。”
“……”莫海、鹏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五个大字——“疯狂的吃货”。
……
“嗝……”
“嗝……嗝……”
老王、阿鱼挺着肚子,舒服的卧在沙滩上,旁边是吃完的鱼骨头、虾皮……还有一大堆没吃的海鲜静静的躺在水袋里。
“额……啊……好饱,俺好久没吃的这么痛快了。”阿鱼翻过身,躺在地上,舒服的喊道。
“是啊,总算吃个八成饱。”老王拍了拍肚皮,咚咚作响。
“我来听听。”
“一边去!”
阿鱼一个轱辘爬了起来,“咦!莫海大叔、鹏延哥呢?”
“走了呗!定是被你的吃相吓跑喽!”老王翘起二郎腿,挖苦道。
“胡说,明明是你吃的最凶……”阿鱼不承认,狡辩道。
“不服是吧?来,再比一场!”
“哼,比就比,谁怕谁?”阿鱼哼了一声,大摇大摆的又支起架子,两个活宝走在一起,总能擦出漫天火花,让人哭笑不得的闹剧。
……
鹏延、莫海已不管他们,瞧刚开始的吃相,就已知他们今夜是回不了家,定要大战三百回合,拼个你死我活,这肚子既是享受又是遭罪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