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鹏延双手猛然向前虚抓,像弹簧似的坐了起来,双眼茫茫的环顾四周,一身冷汗遍布,“为什么?为什么?”他似没有灵魂般低吼,双手抱头不住摇晃。
“为何这般对我?”
皱着眉头,牙齿紧紧粘合在一起,眼睛轻眯,沉重把那双眼皮给包裹,眼眶深深内陷,眼袋肆意张狂,仍有血丝的眼球转不动,面且如土色,看不见一丝红润的脸上冒起了小痘,充满了颓废,越看越不像自己,反倒像个怪物,他不承认,自己竟会变成这个模样,我该怎么办?镜子跌落在床上,鹏延的头用力向后仰去,击在墙上,如打鼓,晴天霹雳。
外面并没有放晴,如今又阴沉沉的刮起了冷风,鹏延哆嗦着拿起外衣随意裹上,面无表情的站起来,把窗户掩严,瞬间安静了些许,狂风不再怪叫。看向窗外,院落里的落叶飘飘,树枝萧条,天惨淡淡的黄,他很不喜欢,空荡荡的。却又害怕背后,他霍然转身回头,并不一物,尔后慢悠悠的走,弓着腰,像个苍老的老人。
鹏延究竟失去的是什么?现在,他有一万个答案可以告诉你,只是,这其中的苦涩都会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让人窒息。
恍若隔世。
迫不及待的想要再见父母,不知为何,对他们有种特别的眷恋,很美好,总怕失去,想要珍惜,他见到了太多生离死别,越看越怕……
不过在这之前需要先解决一件事情。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昂?你给我出来,出来啊!”
“我是什么,你不必知道。”那个神秘人又突然出现。
“你什么意思,既然如此,那我问你,为什么让我出现在那里?为什么让我遇见他们,相知相识,为何又再苦苦把我们分开?告诉我,为什么!”鹏延有一肚子疑问,他不耐的低吼道。
“……”沉默了片刻,神秘人又道,“你们还会再见的!请相信我!”
“什么意思,我凭什么相信你?我还会再相信你么?不不不,这一切恐怕都是你早已导演好的吧?如今,如今却要我钻进这个圈,而你却在看我的真情演戏?到底,为什么啊?”他缓缓地流了泪,柔柔弱弱,水雾终难散去,一点点滴落,下滑至脸颊。
“……请相信我!”
“呜……我拿什么去相信你?”
“……是不是觉得我很没有,这么大了还哭鼻子,没有一点男子气概,明明泪水解决不了什么,我为何又一再哭泣?”鹏延呆呆的说道,左手来回擦拭鼻涕,大眼睛痴痴的看向前方,用衣袖抹去珍珠,眨眼却又凝聚。
“不,你要相信自己!况且,这世上有很多事是没有答案的,你要学会看开。”神秘人叹了口气,语气开始有些强烈。
他闭上眼,轻轻喘息,梦呓似的张了张干唇,茫然睁开眼,无辜又绝望,再不复以往无忧纯净,呵呵一笑,“是啊……可是我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像缕空气,挥之即散!”
“你……”神秘人刚想说话,却被他立即打断。
“你,为何把你的思想强加到我身上?”
“呵,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原来可不是这样的,可不是这样的啊,虽然我有点小叛逆,也懂得些无关紧要的小道理,可,可再看看现在,现在我的思想,我的大脑,甚至连我的脉搏都与以往大不相同,为什么,要左右我的思想!把我心里所想的一点点放大,这又是什么?什么啊!”鹏延在心中大声怒喊,嘴巴却似连珠炮,一刻不停压得人喘不气来。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悲剧重演。”神秘人默念道,鹏延没有听到。
“告诉我好么?”鹏延一屁股坐在床沿上,肘子抵着大腿,手掌展开撑着腮帮,呆呆的看着白墙,“这究竟是什么!”
“这不是希冀、渴望,亦不是害怕、惊慌,由心而生,意之所向,形若莲藕旧去,宛若莲蕊新生……”神秘人开始神经兮兮的絮叨。
“说人话。”他只感觉到一阵心烦,不耐道。
“你不是喜欢做梦吗?那就把他当作一个美妙的梦吧!”
“为什么?”
“至少梦是轻松愉快的,可以让你感到快乐。”
“可……也有噩梦啊!”
“会醒么?”
“喂——那谁!”
“你还在不在?”
“哼,总是这般神出鬼没。”
“但愿,未来你还能像以往这般单纯……呵,恍惚间,岁月这般杀猪刀……”一道声音从鹏延脑海传来,一切又突然化为虚无就好像,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