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你就是狴犴那小子的女儿吧。”目送黑衣女人离开，鬼车回头道。
狐狸犹豫片刻，“嗯。”
妖怪瞬间炸了锅，“是大小姐？大小姐没死！”
“妖神保佑。”并封双手和拢，“大小姐，随我等回青丘可好。”
“不。”狐狸摇头，“咱不想回去。”
“为什么啊？陛下可是寻您许多年了。”
“如果知道您还活着，陛下想必会惊喜若狂的。”
“你们不必再提了。”回答的人是类，此时它的模样颇为狼狈，右脚仅余骨骼，走起来颇为吃力。
“类大人。”并封上前扶住类，“您没事吧。”
类点头回应，然后看着小予，“既然你娶了大小姐，希望你能待她好。”随即又转向狐狸，“当年迫于圣人的压力无法前往救援，才导致那场血月悲剧，陛下痛定思痛，决定对人类进行报复。虽然不知道是谁进行的屠杀，但屠杀者是人，人类也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你不用说了。”狐狸闭上眼睛，深深地吸气，“我都明白，但我不想你们这么做。失去亲人的那种痛苦……只有失去过才知道。我不想别人也经历这样的痛苦。”
类陷入沉默。
“心有善恶之分。”鬼车忽然笑了起来，“善恶分明，成圣路会通畅无阻。也许不久之后，妖族能再添一圣。”
“谢大人夸奖。”
“这次的事情我没有花费太多力气，还能活那么一段时间。”鬼车说道，“万一有事情尽管找我帮忙。”
“咱明白了。”
随着鬼车的离开，一众妖也跟着离开，留下还在发愣的小予和松了口气的狐狸。
“没想到一下子被认出来了。”狐狸擦去冷汗，“还好鬼大人和类大人不是不讲理的妖怪。”
“别感慨了，快回去吧，别让敬德和苏妧担心了，”小予揉了揉狐狸的头，“真是的，每次跟着你就没好事。”
“咳咳咳……”狐狸被咽到，脸上布满急躁，“哪有，不过是咱……额……咱……”
“咱怎么滴？”
“你……你这小鬼，不收拾你你还敢嘲笑咱了？”狐狸的尾巴都露出来了，像是炸毛的小猫，仅仅有可爱一词能用以形容。
“这是调戏，不是嘲笑。”小予正经地说道，同时脚底加快了速度。
“别跑！”狐狸怒吼，狠狠地跺脚，加速跟了上去。
…………
“情况怎么样了。”皇宫的宫墙塌了大半，李原站在仅余的墙上，目光远眺。
“陛下，那朵妖花和那煞同归于尽。长安接近半数的建筑被毁，余下的建筑都有不大不小的一些损伤。”李英云回答道，“此外妖族和魔族的圣人都离开了。”
“毁了半数吗。”李原的视野中，尽是坍塌的房屋，“布告长安，三年免税。”
“明白了。”
“那些天才如何了。”
“死了一个。妖族的人杀死的。”
“是吗。也好，有妖族的人帮忙寻找，魔王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复活了。”
“陛下。”李英云犹豫，“不知一事该不该说。”
“但说无妨。”
“探子看见青衣同其妻子与妖族圣人交谈密切，而且魔族圣人不知为何想带走青衣的妻子，最后被妖圣救下。”李英云微微曲身，“臣怀疑他是妖族的人，如若不然他怎会突然提出要医治公主殿下。”
“唔。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治好可白儿。”李原摸着下巴，“等等，你说他和他的妻子吗。去查查那女人是什么来头。”
“臣遵命。”李英云拱手，准备离开。
“等下。”
“陛下，请吩咐。”
李原付手而立，盯着天空数秒，视线转移至御书房，长叹口气，“将血圣大人葬在大唐陵，厚葬。”
“大唐陵？”李英云愣住。大唐陵里葬的都是为国捐躯的皇亲国戚，从没有外姓人氏葬入大唐陵的先例。况且是厚葬，陛下打算让全天下人知道一个外姓人住进大唐陵吗。
“他是圣人，而且他是为人族而亡。足够了。”李原如此回答。
“臣遵命。”李英云严肃地回答。
…………
“我们得离开了。”
天空逐渐晴朗，一束阳光刺透黑云，为人间带来温暖。像是雨后天晴，知了声逐渐回荡。这是游玩的好日子，也是旅游的好天气。街道满满是人，像是不久前刚结束的大典，一波又一波的人，如同海浪。
“为什么。”狐狸还想再呆那么几天，心里也有“干脆就这么定居在这吧“的想法，她不太想离开。
“你不会认为那老头不知道我们和鬼车他们的关系吧。”小予鄙视道，“天真。”
“那老头？谁？”
“皇帝。”
“……”狐狸撇嘴，会叫人族皇帝老头的只有小予这么一个奇葩了。
“我敢肯定的是，那老头的手下绝对会查我这些年的经历，也会很快查到你头上的。”人潮涌动，小予抓着狐狸的手，怕她走丢了，“等他查出来，我们想走也走不掉。”
“那我们要去哪？”狐狸问。
“去哪？”小予带着狐狸拐进弄巷，一转身将狐狸按到墙上，“你想去哪。”
“咱想……”狐狸的脸迅速被蔷薇色占据，如同苹果。一股香味骚动着她的嗅觉。她狠狠地推开小予，“你管咱！你这是骚扰，咱……”
“嘘！不要说话。”小予捂住狐狸的嘴。
人流中三、四个穿着与普通人无异的中年男人忽然站定脚步，四处扫望。
“人呢。”其中一个男人说道。
“不知道，方才还在前面。”
“被发现了，撤退吧。”
几人毫不犹豫，直接转头离开。
“做事不拖泥带水，士兵的风格。”小予脸色阴郁，“没想到那老头的动作比我们还快。”
“呜……呜……”狐狸发出一段不知何意的语气词，小予这才想到他还捂着狐狸的嘴。
“事发突然……啊哈哈。”他急忙放开，打着哈哈说道。
“哼。”狐狸转头就走。
“等等，客栈是那边。”小予指着相反的方向。
狐狸顿了顿，黑着脸转了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