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没做错什么,抬起头好好说。”
少年并不是善于倾听的人,他也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去听别人说话,很多时候,听到的话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可遇上这个很喜欢低头的女娃儿,他却一次次的想要迫使她说话。
艾草立马抬起头不过仍旧不敢看这人的眼睛好不容易搜寻到他眼角的一颗不太明显的痣,终于固定了视线,又说了一遍。
少年眯着眼睛细细验看着艾草刚放下的茶杯,指着一处不太明显的小凹槽说道“现在你都有了带着印记的专属茶杯我不让你来都不行了,要不然我就要把这好不容易烧制出的茶具扔了,扔了实在可惜,我这才刚开封呢。”
“对……对不起。”艾草知道自己闯了祸,立马垂头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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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草豁然站起来,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睡着了还做了梦,她慌忙查看了一下艾奶奶的状态,发现老人呼吸平稳并没有异常,这才放下心来,坐回到一边的沙发上,拿起笔记本,翻开后面的内容。
“我想把和大哥哥有关的‘不一样’记录下来。
第一个:西装裤叔叔好像很听大哥哥的话,难道年纪小的不一定就要听年纪大的。
第二个:大哥哥好像很怕冷的样子。即使是夏天,他也穿着毛衣,好想分一点身上的热量给他。
第三个:大哥哥喝的茶和爸爸喝的茶不一样。
我想变得和大哥哥一样,想要离他更近一些,所以我要改掉这些不好的习惯:
第一:不再乱咬东西。
第二:不再偷喝爸爸的茶。”
最后还有一行小字“不要忘了腌梅子。”
记录的内容很简短却包含了很多内容。
艾草想到刚才的梦境再看着上面的文字,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原来默修闫的****都是自己招来的。”
艾草在不自觉中已经重新拾起了只要一读文字就会写点读后感的习惯。
她如是写道。
“都说,爸爸是女儿上辈子的情人,在找男朋友时,还会带上点爸爸的影子来评判这人是不是命里要相守到老的人。”
“老爸要是知道我不再偷喝茶水的缘故不知道会不会撕了你。”
“都说,女儿是妈妈上辈子的冤家,老妈要是知道我没变成野小子有大半功劳都是因为你不知道会不会把你当神供起来。”
“蜕变对我来说好像并不难,因为我在那时遇到了一个叫默修闫的人。遇见你,我像是遇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很多味道是第一次尝到的,很多事物是第一次接触到的,很多习惯第一次想要去改……”
“ps:今天,我梦到你小时的模样了,脸比现在要肥一点,很可爱。”
“梦还告诉我一件事,我对你的爱应该是从‘敬’先开始的。”
写完后,艾草总觉得有点意犹未尽,本打算慢慢啃笔记本里的内容,毕竟在这样的非常时期,里面的文字也算是一种能慰藉她的精神粮食。
挣扎再三,她还是忍不住又翻了一页。两页纸上,只大大写着一行字“写给未来的我:再去看一遍《海的女儿》。”。
艾草明白自己当时这么写那就是她不想就当天所遇到的事多做评论可又不能什么都不写就只写了个重点。
“海的女儿~”艾草轻嚼着这几个字,慢慢回想着整件事的经过。
又是一个周末,艾草早早做完了作业,装了一罐好容易磨着艾奶奶急赶慢赶腌制出来的青梅,再次来到老宅。
一进院落,铺满满院的书本立刻占满了她的视线,艾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书,初始,她真不知脚应该往哪儿迈。
少年就站在书中央,身上依旧穿着针织衫,一手拄着手杖一手拿着本摊开来的书在晾晒。
“你不拿点东西就不好意思过来,是吗,这次又拿了什么,拿过来我看看。”
艾草小心越过脚下的书本,一蹦一跳的朝少年走去。
本以为以自己平日里跳格子的实力要跳到少年面前并不是一件难事。
却没想到,得意之下出了错,在胜利在望时,一个没站稳就跌落下去,在下落过程中,她还不忘下意识用双手抱紧住玻璃罐把它护在怀里。
当时的艾草并没想过少年会拉她一把,他拉了,她反会无所适从。
可她也没想到少年会说风凉话,“你倒是挺会赶时候的,跌倒了还有书给你垫背。”
虽说少年看起来总是提不起精神,对任何事都显得淡漠冷清,可她能感受到他对她的“亲近”,几次接触都没有出现她所担心的“讨厌”情绪。
难道是她会错了意,此时此刻,艾草只想一直趴在地上不起来,既觉得丢脸又觉得有些伤心委屈。
“不想起也给我起来,你真想让底下的书憋闷死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艾草只得起了。
接下来的情节,看起来违反常理可发生在两人身上却也显得顺理成章。
少年瘫在榻上抱着玻璃罐不怕脏的用手从罐里直接捻梅来吃。
而本以为会有茶喝有糖果吃的艾草此刻正捧着一摞书接下了晒书的工作。
“大少,我帮您收起来吧。”当玻璃罐里的腌梅快要被少年吃过半时,默叔终于看不下去出面制止。
少年这次倒是挺干脆的交货了。
梅子虽好吃,不过他也不想自己的胃遭罪。
“默叔,铺纸磨墨。我要练会儿字。”
少年慢条斯理的把手上最后一颗梅吃完,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手指。
艾草敢肯定这动作要是换个人来做肯定会影响观者的食欲,肯定不会这么赏心悦目得让人对着他手指上的糖渍都能垂涎三尺。
等艾草带着巨大的心理落差能心平气和的干活时她才发现手上的书都是她从没见过的,虽然古旧,不像新书那样带着一股她喜欢的新鲜木浆味,却是种类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