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浩然欲将比试的结果告知定阳,可是来到后山,却未见他的身影。心觉奇怪,于是又等了半晌还是不见回来,只得怏怏而去。
回到茅草屋,见一个老人提着饭篮走上山来,季浩然微觉失望,心想:“定是小师妹忙于试炼,才换人给我送饭了!”
用过饭食,季浩然睡意渐浓,不久便沉沉睡去。
到了第二日,季浩然再次站到南侧的高台上,他今天的对手是六师兄明云今。台下的观众比昨日多出许多,大家都想看看季浩然的修为到底有强,竟能一招将辰云寒击倒!他们对这个从未看好过的少年,充满了好奇。
明云今是恪景的二弟子。由于明云今资质愚笨,恪景也少有耐心对他详加点拨,因此明云今虽然名为恪景弟子,修为上却未得到他的真传。
明云今道:“七师弟,听说你一招就打败了三师兄,真厉害!我还以为你的灵术和我一样差呢,我可是小看你了。”
季浩然微笑不语。
明云今笑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全力以赴的,我可不想输在你的手上!”
季浩然盯着他心道:“哼,你看不起我,当然不想输在我的手中了。”
明云今为人憨厚,说话心直口快。平日里与同门聊天时,总会在不经意间得罪他们。他说不想输在季浩然手里,只是不希望就此淘汰,并没有鄙夷他的意思。
季浩然性格中却带了几分邪性跟偏激,加上从小遭受的冷眼太多,因此稍微有点苗头,就不由自主的会去联想。
明云今运转灵力,道:“七师弟看招!”
季浩然见他身形漂浮,剑光虚弱,连发三招,已经露出了十个破绽,哪里有入室弟子的样子。
季浩然身形潇洒,轻松的便将他的来招避开。
台下男女弟子无不暗暗喝彩!
明云今又出了六招,这六招较之刚才的三招虽然破绽少了,但是威力不足。即使击在了对手身上,也不会造出多大的伤害。
明云今一连攻出四十招之后,季浩然再也没有耐心与之纠缠。运转灵力,虚晃了一下身形,故意卖了个破绽。明云今果然上当,向破绽击去。然而他这一出手,胸口却暴露了出来,季浩然乘机右掌拍出,击在了明云今的胸口上,明云今身体飞起,摔到了台下。
台下观众先是一愣,随后均不由得发出了响亮而惊讶的呼声。
季浩然听到台下弟子的呼声,不由得有种飘飘然的感觉。这是他入门一来,第一次品尝到被人认可的滋味!
明云今吃力的爬了起来,捂着胸口道:“好,咳咳!你没像对付三师兄那样将我一招打败,我已经很承你的情了,我输的心服口服。”说罢,咳嗽了两声,挤出了人群。
一连七日,季浩然连胜七场,与辰云泽,辰云柄,何云峰,姜宁,柳若心一同成为了前六名。
七日里的对决,季浩然总能轻易的击败对手,一时间声名大噪,人们对这个少年越来越感到好奇。
当辰云泽将前六名的名单递给恪辰时,恪辰看后整个人都怔住了:“季浩然!是被罚到清风崖的季浩然吗?”
“是他!”辰云泽答道。
恪辰定了定神道:“去把你三位师叔伯叫来。”
辰云泽应声而去。
不一会儿,恪心,恪君,恪景三人均来到了正殿。恪辰将手中的名单递给了恪心,道:“师兄,你看这届的前六名有哪些人!”
恪心接过名单,反反复复看了数遍,目光还是没有离开那份名单。
“我刚才查问过了,全派只有一个叫季浩然的!”恪辰说道。
恪君感到有些不对劲,从恪心手中接过名单,看后大怒道:“这个魔人,竟然进了前六名!”
恪景不用看名单也已经猜到了结果:“什么?季浩然学会了灵术?”
恪辰,恪君,恪景三人的目光均投向了恪心。
恪心皱眉道:“你们不用看我,我从来没有教过他灵术,我现在和你们一样诧异。”
恪辰问道:“他现在人在哪里?”
“今天他刚巧在院子里!”恪心回答道。
恪辰对门外的弟子呼道:“去到你大师伯的住处把季浩然叫来。”
这弟子应声而去。
季浩然在比试结束之后,本欲回到后山,突然姜宁跑了过来,硬是将他拉回了院子里。
姜宁好奇的打量着季浩然,道:“起初听说你参加了‘天正试炼’我只道你是闹着玩的,没想到你竟能打进前六!快告诉,你是从哪里学的灵术?”
季浩然面显难色,不知该如何作答。
姜宁见他面色迟疑,嗔道:“你不想说就算了!”
季浩然叹了口气,心想:“师傅并没有嘱咐过我不准告诉别人他传我灵术这回事。况且,大师姐从小与我一块长大,就如同我亲姐姐一般,她既然问起,再撒谎骗她,总是不好的!”
正欲开口相告,突然一名弟子,走进了院子,对着季浩然说道:“七师兄,掌门叫你过去。”
季浩然心下纳罕,问道:“叫我?掌门师叔说了叫我过去有什么事吗?”
“没说,只是吩咐我来传你!”这名弟子答道。
季浩然点了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道:“嗯,我这就过去。”接着又对姜宁说:“大师姐,那我先去了!”说罢,转身而去。
季浩然随着这弟子,来到了正殿,刚踏进门,就见恪辰,恪君,恪景三人均站起身来,齐声惊呼。他们的表情,比突然见到神仙下凡还要惊诧。
季浩然道:“弟子参见掌门、师傅和两位师叔!”
恪辰惊道:“你......你是季浩然?”他说这话时,目光投向了恪心,像是在等待恪心的回答。
恪心点了点头,道:“是他,我起初见到他时和你们一样诧异!”
季浩然苦笑道:“我又不是珍奇异兽,为什么见到我这么吃惊?”
恪辰盯着季浩然喃喃道:“像,真像,神情气质和那人简直一模一样!”
季浩然心下大奇,问道:“像谁?你说我和谁一模一样?”
恪辰道:“你的样子,和抱你上山来的那个青年,简直一模一样!”
季浩然也是吃了一惊,心想:“那个青年到底和我是什么关系?我和他真的很像吗?奇怪,为什么定阳师傅却没向我提过?哦,是了,我与师傅朝夕相处,外貌上的细微变化,师傅自然不容易发现。”
恪辰重新坐到了椅子上,缓缓的说道:“季浩然,你的灵术是谁教你的?”
“我的灵术不是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位传授的。”季浩然淡淡的说道。
恪辰捻着胡须,皱眉道:“哦,难道你经历了什么奇遇,又或者......又或者你体质异于常人无师自通?”
季浩然冷哼一声道:“哼,我虽然半人半魔,但也没有无师自通,不劳而获的本领。我的灵术是自己一点点练出来的。”
恪辰道:“哦,那就是有人教你了!”他说这话时,目光有意无意的望向了恪心。
季浩然朗声道:“你不用怀疑我师傅,不是他教的我灵术!”
“那是谁?”恪辰,恪心,恪君三人竟然异口同声的问道,只有恪景慵懒地坐在椅子上。
季浩然望着他们渴望知道答案的神情,暗暗发笑,心道:“你们越是想知道,我就越不告诉你们!”
口中说道:“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但是现在我却不会告诉你们!”说罢,转身向门外走去。
恪君蓦地站起身来,大喝道:“臭小子,你不说,我们就取消你比试的资格,你留下的空缺会由别的弟子填补上!”
他这话说完后,已经看不见了季浩然的身影。
恪君怒不可遏,对恪辰道:“三师弟,这小子太狂妄了,我们将他的资格取消吧!”
恪辰沉吟片刻,摇了摇头道:“不,明日就是前六名的试炼,按照规定,我们都要在看台上观看,到时只要他一出手,我们自然能看出他灵术的出处!”
明月高悬,夜凉如水。
白日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广场,到了深夜却是一片寂静。
人生仿佛也和这昼嚣夜寂的广场一样,永远都不会有亘古不变。
季浩然静静的站在广场上,感受着从他身侧拂过的每一束清风。
这里曾是他最向往的地方,能与其他弟子一同在广场上修炼灵术,曾是他心中最大的愿望。可是那个时候他只能攀上墙头去偷看。
“明日,我必将一鸣惊人!”
他越是渴望得到别人的认可,他的心中越是对定阳充满感激。如果不是定阳,他可能将永远待在后山。回来的第一个晚上,恪心的神情已经告诉他,是不会接纳他重回派中的。季浩然并没有对他产生怨怼,反而对他的处境充满了理解。
一阵秋风掠过,围墙外的大树,发出沙沙的响声。几乎在秋风掠起的同一时刻,一个黑影,从墙头上跃下。迅捷的从南门窜出了广场。季浩然心感惊奇,于是悄悄的跟了过去。
季浩然夜能视物,远远望见这个黑影身形瘦小,却灵动异常。几个起落,已经转到了一间大屋前,四周张望了一下,轻轻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季浩然越看越觉得好奇,心道:“这是四师叔恪景的书房,平日里除了打扫卫生的弟子外,没有任何人可以进去,这人为什么到这里来?”
季浩然悄悄来到来屋外,从窗户的缝隙向里面张望。
只见,屋内左右两边立着一排排书架,每一排书架上都堆满了书籍。两侧书架的正中央是一张木桌,木桌上整齐的摆放着笔墨纸砚。
这人穿着黑衣,面上蒙着黑纱在一排排书架上,翻查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季浩然大惊,知道有人正向这里靠近。见四周空旷,哪里有藏身之处!脚步声越来越近,季浩然不再犹豫,纵身从窗子跃进屋内。
屋内那人听见窗户声响,紧接着见一个人从窗户钻了进来。不及多想立刻从怀中掏出把匕首,向季浩然刺去。
季浩然只觉寒风扑面,身体微侧,左手搂住黑衣人的腰,右手顺势扯下了她面上的黑纱,身形转动,两人已经躲到了右侧最后一排书架后。
“有人来了!”季浩然低声说道。
话音刚止,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