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初夏,气温上升,辛勤男儿穿上了短打,贤惠女儿也换下了棉衣。走在繁华的街道上,朝阳初升之时便能感受到这座城市的热情高涨。
一间朴素的客栈前,一位兰色布衣的俊秀公子一边安抚着马匹,一边百无聊赖地看着过往行人。
这繁州果然繁荣昌盛,又与彻州那样的边塞风情不同,这里各色娱乐齐聚,吸引而来的达官贵人不比京城少。
时至初夏,气温上升,辛勤男儿穿上了短打,贤惠女儿也换下了棉衣。走在繁华的街道上,朝阳初升之时便能感受到这座城市的热情高涨。
一间朴素的客栈前,一位兰色布衣的俊秀公子一边安抚着马匹,一边百无聊赖地看着过往行人。
这繁州果然繁荣昌盛,又与彻州那样的边塞风情不同,这里各色娱乐齐聚,吸引而来的达官贵人不比京城少。
阮靖唯这么想着,却并没有在这个地方再开店的打算。
“安歌。”两人并肩从客栈出来。
阮靖唯爱理不理的模样,微微侧头瞥了一眼。
宋祁目光落到阮靖唯身边的三匹骏马上,一副赞赏的模样:“不错不错,做的不错。”
这话当然不是说的阮靖唯,而是给阮靖唯准备好马和干粮的人。
“你二人先行,我去去就来。”阮靖唯淡淡地说完,翻身上马。
两人亦不觉意外。
一路上,凡是路过门派门前,阮靖唯都一定会去联系拜访。原本若不是被宋祁拐了走,阮靖唯在国中就是要做这件事的,现在却只能变成沿途顺路去看看了。
宋祁慢悠悠地上了马,耳边又响起了策马的声音,宋祁扭头看着井潇然默不作声便跟上了阮靖唯,没好气地轻踢马肚。
看来,今天又是只有他一个人赶路了。
位于繁州边界有一个湖,广阔似海,清秀如月,名曰穹华。依靠穹华湖上,建有一门派,以拳名天下,拳意若漩,称“流漩门”。
“怎么去?”
湖边伫立两人,一高一矮,负手望着平静的湖水,而湖边绿树环绕,草木丛生……唯独不见有帮派的踪迹。
阮靖唯盯了湖水片刻:“等等吧!”
井潇然有些不解地看了她一眼,不过还是听她说的,静静等待。
约一盏茶时间后,湖心传来动静,一圈圈地荡开涟漪。
井潇然看向阮靖唯。
“流漩门擅长机关术。”阮靖唯淡淡说道。
她方才也看不出什么门道,直到看到湖里有动静,这才猜到几分。
湖心那边的动作越来越来,湖水已经不只是起些水纹,而是渐渐地开始震动,有如沸腾的水一般。
不多久时,湖中心出现了一个约两丈宽的台阶,并以其为中心,一个个台阶上升,向两岸延伸。
井潇然微微眯起眼,远远地看到对岸隐约有两个人影,不过相隔太远,即便他视力远胜常人,也只能看到两个黑点。
“我们走吧!”
井潇然颔首,跟着阮靖唯身后,作随从的模样。
对岸两人迅速迎来,在阮、井两人踏上台阶后不久便赶到。
“流漩门弟子,见过靖姑娘!”
阮靖唯微微一笑,她虽和这些人同辈,却比这些人尊贵,所以只简单回了两句客套话,没有多余的嘘寒问暖。
那两名流漩门弟子躬身相请,余光却瞄向了井潇然。
阮靖唯余光察觉,但没说什么。
沿湖上的台阶到达对岸的密林,也不知道是触及了什么机关,在四人都走出台阶之后,湖上的台阶又自动沉了下去。
阮靖唯似乎是见怪不怪,倒是井潇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井潇然很少对其他事情感兴趣,阮靖唯忍不住问:“发现什么了?”
井潇然愣了下,笑道:“是我对机关土木感兴趣罢了。”
阮靖唯心里也有分意外。
说来,认识井潇然也快半年了,她对井潇然的了解,也只止步于他的行事作风而已。
两人跟在那两名弟子身后走。初进密林时尚未察觉,在拐第三个弯时,井潇然发现了问题。
明明能直走的路,却非要绕个路。明明可以穿过那片浅草地,却非要走烂泥路。可是阮靖唯并没有说什么,证明其中没什么问题。
井潇然疑惑间,前头引路的两名弟子不知怎的,虚影一晃,竟然不见了!
“呵。”阮靖唯反而笑了起来,摇了摇头,回头朝井潇然说道,“跟我走。”
井潇然跟在她身后,留意着她的走法,一边问:“是阵法吗?”
“嗯。”阮靖唯含笑点点头,“有些能力的门派都会在自己门口布个阵,让寻常人等难以入内,省去麻烦。只不过,这个阵比起我藏海阵,还差了些。”
井潇然从前在书上看过,阵法能迷惑常人,使之深陷而难出,唯有熟悉起奇门遁甲之术者能脱身。
井潇然沉吟了会儿,又问:“此阵有何名目?”
阮靖唯看了一眼脚下的泥污,轻笑:“此阵除了‘数术’外,还融入了对水流的领悟,顺水而行,遇石则回。”
顺水而行,遇石则回。
井潇然细思这一路。
每到岔路,若有树多、树少,或茂盛、萎靡之区别,都是朝树木多且欣荣的方向走。而草地和泥地,显然泥地含水更多,更靠近水流,于是经泥地走。
经阮靖唯简单一句话,这流漩门的阵法便如同虚设。
井潇然不禁问:“我曾在书上读到,阵法乃融合奇门遁甲术后所成,按你这般说来,似乎简单了些?”
“那谈何容易?”阮靖唯淡淡道,“且不说掌握奇门遁甲术不易,一般对奇门遁甲术理解较透彻些的也只能破阵,造一个阵法也远远不够。像流漩门这般在数术基础上还融合了‘土木’、对水流的领悟,着实已经不易——”
井潇然正听着阮靖唯讲解,看她忽然停顿,莫名地看着她。
阮靖唯停下步子,回头打量来时的路,随即笑道:“一时不留神,差点着了柳长老的道,看来柳长老对奇门遁甲术又有了新的领悟。”
“如何?”
阮靖唯神色轻松地负手迈步,只不过此时落脚的方式又和刚才稍有不同。
“从这里开始,阵法改变了。”
“前面一直是‘数术’和‘水土’的变化,从这里开始的布阵,还加入了‘阴阳’,流漩门的门阵,已经算是厉害的了。”
“可你还是简简单单就破解了。”
眼前便是密林的出口,密林外,一位灰绿色衣袍的老者愁眉苦脸地瞪着两位客人。
阮靖唯莞尔一笑,拱手作礼:“晚辈见过柳长老。”
这一位,便是流漩门的柳长老,流漩门布阵之人。
井潇然亦忙见礼。
柳长老见了阮靖唯可笑不出来,满是埋怨地说:“这是老朽近日才领悟出来的,知道你要来,这才匆匆布下这一小片,你这丫头片子倒是自负,还说什么‘算是厉害的了’,语气可能更狂些?”
阮靖唯含笑,忙顺着他的话说:“是晚辈失礼了。”
柳长老重重地哼了一声,睨着阮靖唯:“你才不会觉得自己失礼了,黄毛丫头,骄横无礼。”
阮靖唯不解释也不否认,还是嘴角含着笑意,看着柳长老斥责自己。
井潇然见状,神色有些古怪。
于是,井潇然就听到柳长老下一句十分露骨地说:“你要是觉得自己失礼,你就该告诉我藏海阵的奥秘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