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公主又喂了一会儿鱼觉得没意思了,衍如双刚刚和衍成雪说笑着往石桌前走就看到了玉夏正在那里坐着,脸色虽然苍白却依旧美的倾国倾城。
玉夏也并非没有注意到,只是不想说什么而已。衍如双的母妃出生并不高容貌也不是顶好的,只是爱些梅花对于梅花了解不少一时间惹了皇帝的兴致。想来衍如双的母妃方阮也是个有福气的女人不然怎么会第一个生下子嗣,虽然是个女儿却也比没有的好。不过,玉夏轻轻勾唇一笑女儿养的这般娇纵除了方氏也没谁了。
“公主万福金安。”绣儿和红娘同时行了大礼玉夏当然也不会忘记礼数也对她们行了一个礼,“姐姐万安。”
大公主衍如双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玉夏和绣儿等人眼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其他公主自然对玉夏回了礼,唯有衍如双没有。
玉夏出生之前,衍如双一直是最得宠爱的公主,也许算不得宠爱只是比常人多了几分宽厚而已。就算是兰贵妃生下的三公主都没有衍如双的一半。而自从玉夏出世以后,衍如双和她母妃才明白,皇帝娇宠起自己女儿来会是怎么样的光景。那个时候,衍如双心里难受的已然尝不出滋味,心里更多的是艳羡。
她曾经对她母妃方氏说过:“母妃,我好羡慕四妹妹。”那时她的母妃脸一下子便黑了,想给她一巴掌却又舍不得,只得颓废的收回手掌对她说到:“如双,有些事等你长大了你才会懂的。”你那句话是承认了自己比不过她,如双后宫里如果承认了你比不过谁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只不过,这些方氏都没有教过她,让她由着自己的性子长到了这般年纪。
衍如双身后的公主都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四公主和起大宫女对大公主行礼并无错处而大公主只是漠然的看着,也不知道脑子里是装的什么。
今时不同往日,她已经不是最得宠爱的公主了,这位玉夏公主才是陛下的心头肉,衍如双今日这般为难不过是让自己死的更快而已。
本来公主比后妃要好些不过也抵不过你蠢,方氏出生微贱养的女儿果然也登不得大雅之堂。
玉夏觉得膝盖开始酸疼,想揉揉却又不能失了礼数,一直就那么屈膝行着礼。来映水榭的人越来越多,看着玉夏被罚一样的行着礼心里都有些愕然。玉夏容貌倾城,此刻她脸色苍白的屈膝行礼一看加上都听闻玉夏公主病了,今天必然是带病前来的,爱美之心人之皆有,衍如双不论是理还是人心她都输了。
在场的人只要长脑子的都会明白,衍如双已经被方阮养成了草包。围观之人越聚越多,衍如双也明白了她自己做的太明显了纵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恨恨收回自己的目光,冷冰冰的撂下一句:起来吧。便推开旁边奴婢一个人到了另一处水榭坐着。
众人也随着闹剧的结束也开始离去不过仍然有各种目光流连在玉夏的脸上。红娘与绣儿手疾眼快的扶了玉夏坐到了凳子上为玉夏捏了好一会腿和肩膀才被玉夏一个摆手停了下来立于一边。
“绣儿,你且回去。红娘随我四处走走。”玉夏的衣袖在空中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像花一般的绽放在众人的眼皮底下。绣儿闻言瞳孔微缩一下子便明白了玉夏的用意行了礼便退去。玉夏则带着红娘去了与衍如双相反的方向,婢女也在玉夏离去的瞬间收拾好了茶杯。
微风拂面,此时的阳光正好撒在身上暖洋洋的。玉夏伸出手捏了一个花一样的形状眼睛落在指尖问到:“红娘,还记得我的舞姿吗?”下一刻玉夏便松开了手指收回目光侧过头用那双浓墨般的眼睛看着红娘的脸。
红娘忆起两年前玉夏的舞姿那时玉夏的面庞虽说未完全长开却一点也逊于当年名动天下的伊苍蓝,便是当年殿下随意一舞就轻巧的夺了伊苍蓝的名位——第一佳人。
“怎会不记得。”红娘的脸上温柔的快要滴出水来,余光里她看到玉夏又笑了。
“记得便好,”她顿了顿走到几步远的露台上舞出袖子,划出弧度,“你便来看看我这随意之舞比之当年何如。”语毕玉夏也不在言语,就那么看似随意舞着,她的脚步巧而轻的划过地面在空中勾起弧度又轻巧落下,手指像有意识一般灵活的掐着花朵,衣衫上的昙花此刻也像活了一般随着她的动作缓缓开放,此刻的世界安静的有些吓人仿佛就只有她一人存于世间一般。
红娘已然看痴过去,玉夏刚刚踏出一步便听得一人说了一句:“随意之舞也有动天下的美。”玉夏的眸子敛了敛,唤回了出神的红娘对她一笑,才循着方才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是一名白衣胜雪的男子,他离玉夏不远,左不过十几步的距离就靠着水榭的凭栏喝酒,玉夏又看了一眼喝酒的人才觉此人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
“不知这位公子大名。”玉夏将姿态摆的很低却没有失了自己的风度,就那么不卑不亢带着笑容不骄不躁的默默等着他的回答。只这么一个动作,一个表情,一句话那人便看出这是个顶聪明的女子。
“我叫…孙墨。”他停了一下,喝了一口酒带着笑意看着她,等着她的答话,显然是想试探她有多聪明。有意思。玉夏在心里笑了一句,示意红娘退去又仔细打量一番那人。
白衣胜雪,如水如山般的镇定自若,举手投足间带着贵气。玉夏细细问了一番空气中浮动着的酒味才算明了了;“这位公子应叫公孙墨才对。”公孙墨,燕国邻国云国的第一公子,向来一身白衣衣冠胜雪,好酒却又算不得贪杯。杯中之物他倒是随身带着尤其喜欢带着百年桃花酿,陈年女儿红。玉夏方才细细闻出那酒是上好的百年桃花酿,取用最清冽的荷叶露水用开的最如火如荼的深山桃花酿的酒,封在桃树下埋了百年之久,闻那略带沉久的味道应该才取出不久。
闻言那人脸上的笑容才真的真了几分,“玉夏公主果然聪慧。”
玉夏并不理会他的赞誉只是不带半分感情的看着他,甚至算得上漠然的眼神却在一张盈盈笑脸上,她敛了敛眼睛才开口:“墨公子才是真的聪颖过人。”
“你也不必不带感情的说话了,”他又喝下一口酒目光落到了对面有些萧条的树上:“玉夏公主喜好昙花一事可谓世人皆知,不知公主可知自己也像昙花。”
“像吗?非要说像也并非没有相同之处。”她叹了一口气,走了几步倚靠在栏上看着池子里的游鱼,以前她也这么无忧无虑过。
“公主聪慧。您的美貌恰如昙花。”
“不,墨公子,我和昙花的相似之处我觉得是时间。公子是聪明人有些事不需要玉夏说明您也知道。”玉夏丝毫不给他装傻的机会,这人并不简单而且来意不明,玉夏可不相信这人会对他自己完全没有兴趣的人或者对他而言完全没有价值的人攀谈,所以玉夏相信自己不是对他有利用价值便是自己所拥有或者经历的什么是他所感兴趣甚至是想要的。想到后一种可能玉夏眼里更冷了,可她的面上却笑着,勾着温婉的弧度浅浅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