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封仪有些惊讶,但不慌乱,一脚飞出,还是踹在了那络腮胡男子的腹部,将其踢飞。雕龙戟从手中甩出,射向单福。
单福大惊,连忙举起手中黑刺抵挡。
“铛!”清脆的声音,雕龙与那黑刺交击,闪出刺眼的火花。单福受这一下重击,手中的兵器差点没脱出去,手腕都差点没给震断。
封仪左手一震,把画凤收回手中,又是一戟砸下去,就在单福心灰若死之际,一道刀光横插其间,挡下了这一记致命的攻击。单福见机连却几步,脱离开了封仪攻击的范围。络腮胡子也借着那股力道的反震退了出去。
封仪持戟而立,无形的细丝环绕其身。
单福看着那个不算伟岸的身影,心里升起几分无力感,真不愧是那个人的弟弟啊……
络腮胡子揉了揉发酸的胳膊,低声问道:“他是谁?”
“他叫封仪,桑阳城封家的三公子。”单福咳了两声,“很抱歉没有早一点告诉你。”
男人瞪大眼睛,惊呼道:“封家?那个封家!这……”络腮胡男人只能干干地苦笑两声。
封仪有些烦躁,对方为了对付他显然是处心积虑已久,连符都准备了。而自己不能赶快解决掉他们,在这大海上会有很多麻烦,自己终究是孤身一人,虽说会一些操船的技巧,但终究只是一个人。
赶快杀掉他们吧,商人的眼中泛起一层冷意。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海上的风全都吸进去。随着他大口大口吸气,眼睛越来越亮,就像炉火迎来了新的空气,烧得越来越旺盛,要把世上最坚硬的铁都融化。
海匪头子和单福再退,他们知道,接下来出现的一定是最为猛烈,最为迅捷的杀伐。而现在,哪怕那个人好像在准备着什么,他们也不能冲上去,正面的战斗要想胜过这个怪胎基本不可能。
“呼”吸了那么多气,却只呼出了一点点,封仪的衣衫和头发在风中乱舞,他像是一只来自地狱深处的魔鬼,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封仪动了,原地留下一个白色的影子,那是撞碎的雨滴化成的水雾。只是一瞬封仪就出现在了男人和单福的面前,举起雕龙就打,切碎身前无数雨点,戟刃横扫。
单福见封仪如此迅猛,连忙取出一张符,“勒令!”话一出口,单福七窍流血,一个明亮的‘御’字出现在身前。
“咚”沉闷犹如鼓声,雕龙打在那个字上面,爆出一团刺眼的光,雕龙直接离手,在空中翻转了几下,然后封仪才把它接住,他可不想因为那反震之力把自己搞受伤。
海匪头子见机,一刀刺向封仪的胸口。刀身穿过封仪的胸口,却什么也没捅到,那只是一道水雾的残影。
封仪一个折步,出现在另一侧,变砍为削,雕龙画凤起舞,,单福的脸色愈发难看,男人依旧疯狂的攻击着封仪,却只是把那个人的衣服切出了几个口子。
单福知道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能殊死一搏了!他吧手上的指决松开,‘御’字随风而散,单福一咬牙,握住钢刺,如毒蛇吐信刺向封仪。“黑鲛”的老大,会意一道以极其刁钻的角度斩向封仪。
“呵,可笑”封仪冷笑,龙凤出击就要把那一刀一刺给格开。
“砰”兵刃交击,封仪如鬼魅般后退,左臂上出现了两道长长的伤痕,虽然不重,但依旧是受伤了,海水溅在上面一阵火辣辣的疼。
单福和那个男人喘着气,眼睛死死盯着封仪。见那个人只是手臂上受了伤,两人眼里露出绝望之色。
“很好,呵呵。兀那海匪头子,你叫什么名字?”封仪说着,抬起手饮去上面的血水,脸上露出惊讶和畅快的笑意,“敬你是条好汉,当在我戟下留名!”
“老子是徐岩礁!”那个男人大声吼出自己的名字,露出满脸凶光“杀!”然后举刀杀向封仪,悍不畏死。单福受到这悲壮气氛的影响,双目通红,抬起刺就杀向封仪。
封仪心中叹了口气,虽有些不忍,但还是举起戟,他要用认真的态度,严肃的敬意把这两人..埋葬在这浩瀚无边的大海之上!
“轰!”就在封仪两戟将要斩下的时候,一个庞然大物狠狠砸在了船上,大船顷刻间断为两截。
封仪只得再次后退,恰值此时,一道闪电划过,借着闪电的亮光封仪看清楚了这个家伙。
如蛇一般的蜿蜒身躯,闪烁着银光的鳞片,两支长角直指天际,那么妖异,如此威严。
封仪识得此物,蛟!化龙之物,凡鳞类生得灵智便会化龙。但化龙的过程极为艰难而且十分漫长,这个时间段的鳞类便被人们称为蛟,成为蛟的这个时间是它们最为暴躁的时候,攻击性极强。麻烦了啊。。封仪咬了咬唇,不爽地摇了摇头。旋即他又想到正是这头丑怪,坏了他的事,不禁心里大为火光。
你敢坏了我的事,那哪能让你这么轻易离去?我的船没了,我要杀的人被你整的生死不知,你还敢在我面前昂起你的头?“找死啊!”封仪一声怒吼。
“吼”换来的却是这蛟不合时宜的叫声。
二话不说,封仪直接把雕龙掷了出去,雕龙如龙,上面龙形的花纹仿佛苏醒了过来,那破风声就像是愤怒的龙吟。与此同时封仪脚下用力化作白色的影子,留下一串水雾。
“叮咚”一声脆响,就像是砸在了一块铁板上,雕龙被弹了起来,却在蛟鼻头的那块鳞片上留下了一块白斑。下一刻,封仪出现在了雕龙一侧,他抓住他的戟,雕龙和画凤同出,扎向那块白斑。“噗嗤”那块鳞片直接被洞穿,鲜血如注,封仪又是一撬,直接把那块鳞片撬了下来。
“昂!昂!昂!”那蛟痛的大叫,疯狂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把它身下的船碾得粉碎。
天上的闪电打得更凶了,雷声一阵接着一阵,一蛟一人正在这狂风骤雨怒涛之中战斗着,纠缠着。封仪衣衫破碎,于是索性****上身,他面容狰狞,身上沾满了蛟血。他怒吼着,在蛟身上跳跃,奔跑,攻击着,每一戟下去都溅起一朵血花。疯狂中,封仪好似听到手中雕龙与画风发出一阵阵快意的鸣叫,龙凤和鸣,这更是激起了封仪的战意。龙吟,凤鸣,响彻九霄。
那蛟在封仪如狂风暴般的进攻中渐渐疲惫,无论他怎么反击都打不到油滑的封仪,它只觉得很痛。,它扭动着,却被一种不知名的细丝越缠越紧,越勒越痛。“昂!”它不想再这样了,他觉得身上的那个家伙简直是魔鬼,于是它决定逃离,它猛地一扎就要往海底游去。
这样的进攻终究是无法持续太久的,封仪很清楚现在的状态--强弩之末,他没有必要把最后的气力花费在杀这只蠢蛟身上。见这只蛟要逃,他直接把那细丝收了回来。
那蛟见身上的束缚已空,迅速的消失在了黑暗的海水中。
封仪落在一块还算巨大的木板上,用细丝把两把爱戟缚在身上固定住,然后又找来了几块大的木板,找到了断裂的龙骨,把这些板子捆在一块,做了一只筏子,他再也受不住,一下跌坐在这筏子上无法站立。
雷电不再闪烁轰鸣,狂风渐渐柔和,暴雨也变成了细雨,那高高的浪也慢慢平缓了下去,封仪叹了口气,满是劳累与苦涩。只能随波逐流了吧,会漂到哪里去呢,最重要的是--自己能不能活下去呢?
想着想着封仪就睡着了,任海水带着他的破筏子飘到不知名的远方。
这一觉他去睡得很沉,他把自己捆在筏子上,波涛中的小筏子就像是一个摇篮。封仪睡着了,做了好多好多的梦,他的脸上一片湿润,那是雨水,是海水,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