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以童贯为首的几位文臣被绑上马车的时候,他们是绝望的。身边的侍卫已经死伤殆尽,就连最骁勇的卢俊义也在黑衣人的围攻下葬身悬崖。
马车在颠簸的山路上走了很久,就在童贯觉得身子都快散架的时候,他们停了下来。接着就被人粗鲁的推下了马车。童贯这才发现,他们是被山匪给绑架了。
童贯心里七上八下的,他不知道这群山匪为何这样大胆,连天使都敢劫?或许他们不知道自己是天使?又或许他们只是为了钱财,不管是谁都敢绑票勒索?若是如此,便好说了。只要让河间府送来他们想要的钱财,放自己一条生路,那时自己再点起几千军马,非荡平了这个鸟山寨不可。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童贯有些傻眼了。这群山匪并不是一把的山匪——他们与辽国勾结甚深。
当那个被称作兀颜公子的辽国少年开口说话的时候,童贯才知道是谁绑架了他们。不错,正是辽国的皇帝耶律洪基指派手下大将兀颜雷空干的好事。
这事还要从十几天前说起。
当兀颜雷空在朝堂上发现了童贯与卢俊义等人的矛盾后,便在退朝后去面见耶律洪基。
“吾皇,微臣发现那宋使当中,唯有童贯胆小怕事,或可为我所用。余者皆是些做不了主的文臣,不足为虑,倒是那个侍卫统领少年,好像有些麻烦。”兀颜雷空向耶律洪基进言。
“哦?那依爱卿的意思该如何行事?”耶律洪基问。
于是兀颜雷空便将自己的主意说了出来。他说:“微臣这里倒是有一计,但是还要我皇准允才可施行。”
作为一个诡计多端的老政客,兀颜雷空最能揣摩耶律洪基的意思。凡事宁可多请示,也不能擅自做主。权利旁落,这是耶律洪基的最忌讳的。
耶律洪基听兀颜雷空这么一说顿时来了兴致,“是何计策,快快说来。”
兀颜雷空不紧不慢地道:“既然那童贯胆小怕事,那么也必然是个贪恋钱财的之辈。我们只要掌控住了他,就不怕我们的条件不能实现。”
耶律洪基饶有兴趣的点了点头。
兀颜雷空继续说道:“想要掌控住童贯,就要先清除掉他身边的那些与他意见不合的人,为首的一个就是那个叫卢俊义的侍卫统领。此人是最大的阻碍,在朝堂上就看得出他与童贯不睦。”
“想必爱卿早有除掉此人的妙计了吧。”耶律洪基笑道。
“是,微臣曾早年巡游天下,亦曾跟先皇四处征战过。因此知道在我大辽与宋朝疆界处有一黄羊山。此山甚是陡峻,易守难攻,数百年来都是我大辽向宋朝扩张土地的障碍,为此,经过几代人的经营,我们成功在此山上安插了眼线,在那里经营了个黑虎寨。现在正是用它的时候。”
“哦?竟有此事,朕为何不知?”耶律洪基狐疑的问。
“陛下忘了,关于收集情报、安插坐探的事宜,早就交由南院大当家受理了。”兀颜雷空说。
“喔,想起来了!唉~朕真是老了。”
“陛下千秋百年,哪里就老了?陛下健壮着呢!”
“呵呵,好了,别给朕戴高帽子了。接着说你的计谋吧。”
“是!微臣计划先飞鸽传书给南京析津府,让他们留住等人的队伍,拖上两日。我们这里再拍派一个得力的人赶在他们前面,先一步到黄羊山早做安排。待童贯等一行人经过黄羊山的时候,我们要……”兀颜雷空做了个斩的手势。
“哈哈哈哈,秒!秒!爱卿果然足智多谋,如此一来童贯就好对付了。”
“对,只要将童贯身边的侍卫除掉,我们就可掳走童贯,将他劫持到山寨里。只要到了山寨,再见机行事,不怕他童贯不听我们的话。”
“嗯。此事还是要派个得力的人去才好。对了,我记得小光那孩子今年也快成人了吧?”
“多谢陛下记挂,他今年刚好十八。”
“嗯!很好!这孩子随你,是个难得的将才。不如就派他出去历练历练吧。为将者,做大事不拘小节。”
兀颜雷空正好也有这个想法,因此便道:“多谢陛下栽培,微臣一定不让这孩子令陛下失望。”
就这样,在兀颜雷空的周密计划下,其子兀颜光率领一队精兵强将赶在童贯他们之前到达了黄羊山。与驻扎在山上的辽国探子——土匪刘定远集团接上了头。
兀颜光问计与刘定远何处是最佳埋伏地点?
刘定远想都不想直接回到:“当然是雁荡崖啊。此处一面是山,一面是陡崖,只有中间是一条路,也不知道是哪个艺高胆大的人、何年何月修建的。”
兀颜光跟刘定远去雁荡崖查看了一番,发现此处果然是绝佳的选择。名叫雁荡崖一点都不错,除了大雁能在这里游荡,凡人哪里能有这等本事?
所以在兀颜光的谋划下,刘定远派出十几个山寨中的高手,提前埋伏在雁荡崖这段路的半山坡。待童贯等人经过此处的时候,这是十几个高手便从半山坡上借着绳索滑下来,堵住宋朝使团的后路,而刘定远则陪着兀颜光在前边路上截住他们。
当卢俊义和前边这些人动起手来的时候,山寨那十几个高手便从使臣团队后方杀了进来,令卢俊义首位不能相顾。宋朝使臣团的侍卫与这些辽人高手相差甚远,没抵抗多长时间,就被斩杀殆尽。
当卢俊义在前方尽全力对付兀颜光和刘定远的时候,后方的童贯等人已经全部被制服。从后杀出来的那几个高手赶来增援兀颜光和刘定远,这一来卢俊义就处于下风了。当他认为使臣团已经全军覆没时,就打定了必死的主意。于是在重伤的情况下,跳下了山崖。
但是谁成想,卢俊义福大命大,自身有金丝软甲的保护,不但没死,还幸运的被一个采药人所救。
话分两头,先说童贯。以童贯为首的使臣团如今只剩四名文臣活了下来,他们被带到黄羊山深处的黑虎寨。
到了黑虎寨的忠君堂之后不,童贯等几人像货物一样被扔在地上。待几人缓过神来,才发现他们已经身处土匪窝里了。几人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兀颜光坐在虎皮椅上,仔细打量着童贯与其他三名文臣。从骨子里就瞧不上宋朝的这些文弱读书人,但他谨记此行的任务,还是得以国家大局为重。
想到这里,兀颜光换上一副笑脸,亲自下到大堂给童贯等几人松绑。然后又摆上宴席,好酒好肉的伺候着。
童贯等几人虽然心里又奇怪又害怕,但是却不得不照他们的安排去做。在宴席上勉强吃了两口菜,喝了一口酒,童贯忍不住开口问:“大王在上,不知让我等来这里有何事?”
兀颜光看了一眼童贯,说:“宋朝使臣不必急躁,我们先喝酒,今日一醉方休。明日再谈如何?”
通过这句话,童贯他们便知道,原来这些人都是辽国人。于是,四人像约齐了似的,谁也不肯再动筷子。
看到这种情况,兀颜光呵呵一笑,说道:“好!既然几位大人都吃好了那就把酒菜都撤下去吧。”话刚说完,就上来一些武大三粗的侍从,将酒菜都撤了下去。
“你们也都下去吧。”兀颜光支走了所有侍从,大殿里只剩大宋文臣和三位土匪。
兀颜光尽量装出一副和气的表情,对童贯等人说道:“童大人,饭吃好了,那我们来谈谈正事吧。”
“大王请讲!”童贯说。
“是这样,我大辽皇帝十分赏识几人大人的才华,欲招几位大人为我大辽效力,至于日后的荣华富贵那自是不必说。”
“不知是如何为辽皇效力?”其中一位叫李真元的大人说。
听到有人回应,兀颜光十分高兴。“此时十分简单,只要几位大人回到你们宋朝的都城后,面见你们的皇帝的时候,尽力维护我大辽提出的条件即可。只要事成,日后定当有万两黄金相送。”
听兀颜光如此一说,除了童贯外的三人都面面相觑。
其中一名叫做陈丰的使臣出言道:“为辽皇办完了此事,以后是不是就此绑在这条船上了?被人拿住了把柄,我等还能在大宋的土地上痛快的活着吗?”
兀颜光听后眼光一凛,语气仍和蔼的问:“那大人的意思是?”
“你们痴心妄想!我陈丰食大宋俸禄十几年,还干不出这等吃力爬外的事来。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对着你辽国提出的这些条件,待我们回到大宋之后,一定全力奉劝我主,宁可两国交兵,也不会答应你们。”
陈丰慷慨激昂的说完,童贯等几人顿时被醍醐灌顶一般,心中的主意立马正了起来。
兀颜光听完后,脸色阴沉,说:“那如果大人回不去你的大宋了呢?”
说完,兀颜光对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这个彪悍的山大王走到堂中,一把揪住陈丰,像抓一只小鸡一样将他揪了起来。然后一刀结果了陈丰的性命,可怜陈丰,至死都骂不绝口。
这样一来,童贯与一位文臣吓得面容失色,双腿颤颤,几乎只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而先前开口的李真元却面不改色,大声喝骂道:“北国野人,凭你等如此卑劣的手段休想吓我!我李某人纵然手无缚鸡之力也绝不屈服于你辽国淫威之下。”说完李真元竟勇猛的一头撞向那名土匪。
那土匪先是一愣,随即狞笑着,一把抓住李真元的头发,将弯刀送进了他的肚子。
如此一来,童贯和剩下的那名文臣蔡何俱是被吓得心胆俱裂,跪地求饶。屈辱的答应了兀颜光提出的一切条件。从此,一颗深埋在大宋朝的钉子就此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