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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智清禅师

当叶胜师徒两人一路向西夏方向奔去的时候,卢俊义主仆两人正沉浸在甜美的梦乡。

睡觉之前,卢俊义也曾想过叶胜为何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叶胜一向在江湖上有侠盗的称谓,想想也断不会为了自己的徒儿受了欺负,就大动干戈。想要废掉自己的一只手,或许也就是吓唬吓唬自己。至于后来又要求他刺杀梁乙辰后,要活着回来。这前后反差之大,就令他不得而解了。

起初,卢俊义还在揣度叶胜的目的,后来因为一天的奔波,加上刚吃饱饭,有些食困,便和燕青一样,也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当卢俊义他们醒来的时候,早已日上三竿了。客栈外的街道上,早已人马嘈杂。燕青伺候卢俊义洗漱毕,小二也将早饭送到房间了。

吃饱喝足之后,二人算还了房钱,继续向西赶路。

路上,燕青好奇的问卢俊义:“主人,昨天那个汉子就是曾经名闻江湖的鬼手神偷叶胜吗?”

“恩!怎么,你看他不像吗?”

“那倒不是,我又没见过他。我只是在奇怪他为何一会儿要废了主人的手,一会儿又轻易的放过了我们?”

“那是因为……”卢俊义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一男一女骑着两匹白马从他们身边飞速略过,两匹白马之后又是一个中年僧人骑着一匹黑马紧紧追赶。三匹马先后奔出洛阳西城门,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官道的尽头。

虽然刚才只有那么匆匆一撇,但卢俊义还是迅速捕捉到了僧人的面容。那眉眼、那五官、那身段,像极了自己的师伯智清禅师。

自从八九年前在华山脚下一别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位师伯。

当年师父曾邀他一同去东京,他说自己还有一些事情未了,要去云南一趟,办完事情之后,自会来东京与他们相聚。但是这许多年过去了,智清师伯却始终没有来。

为何今天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追赶的那两个男女又是什么人?看了一眼官道的尽头,卢俊义突然改变了主意,策马一鞭,向那三匹马消失的方向追去。

卢俊义的追风马来去如电,只听得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燕青看着主人的举动,不解的问:“主人,我们这是……这是……去……?”由于追风马全速的奔跑,颠簸的燕青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卢俊义知道燕青要问什么,但是却没有回答。只是飘飘忽忽地吼了两句:“坐好!别说话!”

于是燕青就闭上嘴巴,在后面紧紧抓住卢俊义的衣襟,任由追风马驮着他们一路狂飙。

亏得是追风马是一匹千里宝马,这才在天色擦黑的时候,追赶上了智清他们,此时已跑出将近五百里地了。天色将暗,前边的三骑马先后跑进了西平县城。

进到城内,却不见了智清禅师他们的踪影。此时城门都已关闭,卢俊义想着他们今夜是出不了城的,索性就带着燕青在城内四处转悠。但是,只转到掌灯时分,也没有看见智清他们的人影。

天色已晚,再加上跑了一天,腹内空空,卢俊义和燕青决定还是先找个客栈住下,明日再接着去找。

就这样,俩人找到一个干净的小客栈,住下来。用过晚饭,洗刷毕了,准备休息的时候,就听见客栈楼下的厅堂里打了起来。

一时间,店家和小二的叫喊声充斥在客栈内。

“哎呦!客官别打了,我这凳子啊,哎~我这桌子,啊——”

“客官,别打了……”

“我陪!”一个雄浑的声音喊道。

“秃驴,我夫妇二人三番五次的饶过你,你为何苦苦追着我们不放?难不成当我们夫妇怕你?”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夫妇二人杀我义弟,此仇不报,贫僧绝不会善罢甘休!”

“好好好,秃驴,那今日我们就拼个你死我活!”还是刚才那个雄浑的那人的声音。

紧接着又是一阵打坏桌椅板凳的声响,卢俊义一直在竖着耳朵听着楼下的动静,此时也按捺不住好奇心,出了房门来到楼梯上看热闹。一看,这不正是智清禅师和白天追赶的那两个人吗?

此时,那一男一女正在围攻智清禅师。看得出这一男一女也不是等闲之辈,二人联手,竟然能将智清禅师逼得只有招架之功。借着厅堂里不甚明亮的灯光,卢俊义再次看了看那和尚,他确定无疑,这就是自己的智清师伯。

看到师伯此时有难,卢俊义顾不得多想,大喝一声,从楼梯上纵身而出,直扑那一男一女而去。

有了卢俊义的加入,智清禅师的压力顿时大减。顾不得感谢来助战的少年,智清禅师一心一意的专攻那汉子,而卢俊义则去对付那女人。

不多时,只听“噗”的一声,那汉子被智清禅师一掌击在胸口,喷出一口鲜血。那女人看到男人受伤,分心的瞬间,也被卢俊义一脚踢中腰部,摔到墙壁上。

这时,卢俊义正要与师伯相认,不提防那女人一手飞镖打来,几点寒光直奔卢俊义而去。卢俊义已是闪避不及,情急之下,智清禅师一把抓起身边的桌子扔了过去,三把菱形镖正好钉在桌子上。

趁着混乱的一小段时间,那女人忍痛抱起受伤的男人,夺门而逃。等智清禅师回过神来,二人已不见了踪影。卢俊义想要追赶,智清禅师却阻止了他。

智清禅师敢要询问卢俊义的名姓,却见卢俊义双膝一跪,说道:“师伯在上,弟子卢俊义见过师伯。”

智清禅师一愣,随即醒悟过来。呵呵笑道:“原来是周师弟的弟子,真是有缘了。”于是将卢俊义扶起来说话。

卢俊义先说了在洛阳遇到他们,一路追赶到这里的经过,又问智清禅师这些年去了哪里?

智清禅师叹息一声,娓娓说道:“说来话长啊。”接着智清禅师向卢俊义他们讲述了这几年的经过。

原来,这一男一女夫妇二人正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月影双煞”。当年智清禅师的结拜兄弟黄一清奉圣上之命,到CD府去调查官盐走私一案。此案涉及CD府上下大小四十多名官员,涉案金额达二百七十多万两白银。黄一清暗中一一查实,证据确凿,只待回京奏报。

却不想消息走漏,被当地官吏得知了黄一清暗中查案的消息。于是在几名大员的授意下,CD府盐监派人在江湖上寻找杀手,打算在黄一清回京的路上将其除掉。他们找到了当时在西南五州声名鹊起的“月影双煞”——邵月和武青影,让他们在CD进京的川道上动手。

都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足以想见蜀道的艰险。于是,“月影双煞”在蜀道上将黄一清斩杀之后,又将他乘坐的马车,推下道边的山谷,造成马失前蹄,意外而死。可怜黄一清被摔得粉身碎骨,尸首全无。

好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月影双煞”的勾当,被远处树林里的歇脚的马队看见了。于是,消息很快传开。不久,东京也得到了消息,天子震怒,派出钦差大臣严查此案,并且下令全力缉捕“月影双煞”。各州各县,张贴告示,画影图形,但有捉拿此二人,或告知消息的,必有重赏。

那一时期,智清禅师正好回华山奔丧,刚刚与黄一清分别。当得到黄一清遇害的消息时,智清禅师懊悔不已。若是自己在黄一清身边,断不会让他遇害。黄一清乃是当世大才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常与智清禅师谈论佛经,深的智清禅师的敬佩。二人意气相投,结识不久,便拜为兄弟。

黄一清的遇害,令智清禅师痛心不已,他决定要给黄一清报仇雪恨。

当时朝廷布告已经张贴,“月影双煞”不敢与官府为敌,更不敢与整个江湖为敌,因此他们便躲到云南大理去了。

所以,当年安葬了谭正芳祖师之后,智清禅师拒绝了周侗的邀请,执意要去云南大理。说是自己有一些事物要处理,实在是去找“月影双煞”报仇。

“那师伯一去为何这么多年?”卢俊义不解的问道。

智清禅师叹了口气,说:“说来惭愧,当年怪我自己托大,贸然就到大理去找‘月影双煞’寻仇。不想,‘月影双煞’功夫不低,第一次交手我竟然没讨到一点便宜。”

“后来,我紧追不舍,又多次与他们交手,但却是始终也没能占了上风。而这‘月影双煞’却在每次交手后,都总结我的功夫套路。慢慢的我发现,自己竟然不在是他们的对手了,有好几次他们有机会将我置于死地,但却手下留情没有杀我。而我是一个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我还是不停的追踪着他们,一旦有机会我就会出手。这一路追来,竟然追了这些年也没能将他们斩杀。”

说完之后,智清禅师一脸惭愧之色。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好在今日有你在,让那‘月影双煞’吃了苦头。待明日我追踪到他们的行迹,趁他们没有恢复之前,我定会将他们绳之以法。”

卢俊义听着奇怪,问道:“明日?明日他们早就跑远了,师伯去哪里追他们?”

智清禅师神秘的一笑,说道:“我自有办法。”

二人围坐着一盏灯烛,一直聊到三更子时才觉得困乏,各自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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