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出东方的时候,智清禅师就起床了。智清禅师起床了燕青,于是燕青也跟着起了。他忙前忙后的端盆倒水、递毛巾,智清禅师洗漱。智清禅师对这个聪明灵透的孩子的十分满意。
不久,卢俊义也起床了。燕青又是一阵忙前忙后的伺候。
等到三人用过早饭,卢俊义问智清禅师道:“师伯,那‘月影双煞’经过这一夜的逃遁,早已没了踪迹,您去何处搜寻?”
智清禅师微微一笑,说:“不用担心,自有办法。我那马儿甚有灵性,不管‘月影双煞’逃到哪里,它都能嗅出踪迹。任他们讨到天涯海角,我也能追到他们。”
卢俊义听说马的鼻子像狗一样灵敏,感觉很不可思议。
算还了房钱,一行三人,两匹马启程去追击“月影双煞”。智清禅师只肖对着他的马说了句什么,那马就行通了灵性一样,径自迈开步子缓缓地跑起来,智清禅师只是松松垮垮的抓住缰绳,并不去干涉马儿前进的方向。卢俊义和燕青惊讶的在后边跟着。
大约有两柱香的功夫,智清禅师的马带他们出了城,来到城西南郊的一片白杨树林。树林里一条河斜穿而过,在小河的上游与树林交界处,有一个大约五丈见方的小潭。此时,“月影双煞”夫妇正坐在小潭边上围着火堆烤鱼吃,看到智清禅师他们的到来,似乎并不惊讶。
邵月昨晚受了智清禅师一掌,此刻脸色依然苍白,但他仍强装作中气十足的样子,说道:“秃驴,你自己一人怕不是对手,如今也请帮手来了?”
“哈哈,大名鼎鼎的智清大师,谭正芳的高足竟然也有求别人帮忙的时候,真是奇闻啊。”武青影也在一遍挤兑道。
没想到智清禅师并不上当,只是宣了声佛号,说道:“这位是贫僧的师侄,同门中人,算不得别人。只是二位施主这些年来不辨忠奸是非,滥杀无辜,今日也该伏法了吧。”
“哈哈,伏法?笑话!”邵月说:“若说伏法的话,也是衙门来说,哪里用得着你这头秃驴?”
“贫僧不管衙门的事,只管讨黄一清的债。”
“哼!要打就打,何必这么多废话!”脾气暴躁的武青影当先将手中的树枝当暗器向智清禅师打去,随后欺身而上。
智清禅师毫不示弱,双脚一踏马镫,也腾空而起,躲过飞来树枝,与武青影战在一处。
正在火堆边吃鱼的邵月看到俩人已经交上手,再也顾不得吃鱼,站起身扯出腰间的柳条剑就加入了战团。
卢俊义看得清楚,若是单打独斗,“月影双煞”中任何一个都不是智清禅师的对手,但二人一联合起来,就令智清禅师吃不消了。况且现在邵月手里还有兵器,智清禅师的境况更加凶险了。
卢俊义不再犹豫,绰起马上的玄铁枪也冲进了战团。坐在马上的燕青也准备好了袖箭,想瞅准机会射“月影双煞”一箭。
卢俊义的加入令战局立马改观。手中握有兵器的邵月自然由卢俊义来对付,而智清禅师则专打武青影。
卢俊义的枪法本就高绝,再加上邵月又受了重伤,因此几个回合之后,卢俊义一个回马枪,将邵月扎了个透心凉。
邵月丢了柳条剑,双手握住枪杆,不敢置信的看着卢俊义,他到死都还不知道杀他的少年叫什么名字。或许是卢俊义用力过猛,或许是邵月身大力沉,或许是两者兼而有之,邵月的身子倒进小潭的时候,将卢俊义一起带了下去。
正在打斗中的武青影看到丈夫栽下水潭,一分心,被智清禅师一击重拳打在太阳穴上,身子一颤,也软软的倒了下去。
智清禅师对着武青影诵了一声佛号,就和燕青同时跑到小潭边查看卢俊义。
此时,卢俊义和邵月早已沉入探底。原来这卢俊义不识水性,邵月攥着玄铁枪又紧,二人猛然进入水中,卢俊义慌乱中下意识的紧紧抓住手中的枪杆,结果却越沉越深。
其实潭水并不算很深,最深处也就有两支玄铁枪加起来的长度。等他们沉到潭底的时候,卢俊义感觉他们还在下沉,内心越发慌乱,一口气眼看就要憋不住了。
这时候,卢俊义感觉有个东西在他下巴上刮了一下,他立刻丢了手中的玄铁枪,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的抓住眼前的东西。本以为是个树根之类的东西,没想到一抓之下,却掉了下来。卢俊义失去最后一丝希望,再也忍不住,张开大口开始呼气,然而灌进来的只有潭水。
猛地呛了几口水,卢俊义差点昏死过去,好在这时他已经丢开了沉重的玄铁枪和邵月,身子随着浮力慢慢升到了水面。
脑袋冒出水面的卢俊义猛地吸了一口空气,紧接着又灌进一口潭水,一边挣扎一边喊救命。
趴在潭边的智清禅师和燕青看到卢俊义浮上来了,顿时松了口气。智清禅师一头扎进水中,游到卢俊义身边,将他拖上岸来。此时卢俊义怀里还紧紧抱着他的那根“救命稻草”。
在智清禅师的帮助下卢俊义吐出腹中的潭水,缓了好一阵脸色才稍显正常起来。一边燕青就着“月影双煞”留下的火堆给卢俊义烘烤衣服,另一边智清禅师浑身湿漉漉的正在观看卢俊义从潭水里抱上来的紫黑色木盒子。
卢俊义看到这个长长的木盒子不禁一愣,这就是刚才自己想要抱住的“树根”?卢俊义不禁哑然失笑。
“师伯,这是什么?”
“不知,是你从下面抱上来的。”
“我当时在下面还以为是个树根呢”,卢俊义笑道:“没想到是这么个东西。打开看看。”
盒子上的铁锁早已锈蚀腐烂,稍一用力盒子便打开了。里面是一个用牛皮纸裹住的长长的东西,盒子周边还有些淤泥。看得出这是一个设计精巧,密封性很好的盒子。
智清禅师小心地取出盒子里的东西,剥开层层叠叠的四层牛皮纸,展现在他们眼前的竟然是一把三尺长的古剑。
剑鞘上雕刻着上古神兽,剑柄上也雕刻着凤凰。一看就知道是把宝剑,只是不知为何会出现在一汪潭水中。
智清禅师仔细的看了会儿剑鞘和剑柄上的花纹,突然放声大笑。卢俊义和燕青不明所以,奇怪的看着智清禅师。
只听智清禅师大声道:“宝剑!绝世宝剑!“说完,“噌”的一生抽出剑身,卢俊义和燕青只觉寒光一闪,锋利逼人。
智清禅师摸着剑身上的夔龙花纹,嘴里说道:“没错,没错,就是它!”
“师伯,你到底再说什么?”卢俊义问道。
智清禅师仿佛是被卢俊义一句话给问醒了,高兴地说道:“阿弥陀佛,师侄好福气啊。你知道这把什么剑吗?”
“弟子不知!”
“这就是失传了几百年的棠溪宝剑啊!”智清禅师兴奋的说道。
“棠溪宝剑?”卢俊义跟着念了一句,随即也激动的说:“棠溪宝剑!这就是……”
智清禅师点点头,肯定了卢俊义的想法。接着说:“这就是春秋时期流传下来的铸剑技艺所铸成的棠溪宝剑。这剑不但削铁如泥,而且同时具有强、硬、韧、弹四大好处。可惜的是,唐元和十二年,中原叛乱,唐宪宗发兵十万前去平叛,当时棠溪冶铁城正是为叛军铸造兵器的地方。叛乱平定后,冶铁城也被夷为平地,数千名铸剑工匠被屠杀殆尽,棠溪宝剑的铸剑技艺就此失传。不想今日,竟能让你有幸重拾此宝。”
卢俊义见智清禅师说的头头是道,内心十分激动。关于棠溪宝剑,他曾听师父说起过,大致与智清禅师所说相当。
燕青见智清禅师和卢俊义神情异常,便问:“主人,这棠溪宝剑到底是什么宝物,有这么大名气吗?”
卢俊义呵呵一笑,说道:“你听说过上古九大名剑吧?”
燕青摇摇头。
卢俊义说:“太史公《史记》有云:上古九大名剑,一曰棠溪,二曰墨阳,三曰合伯,四曰邓师,五曰宛冯,六曰龙泉,七曰太阿,八曰莫邪,九曰干将。这剑就是名列九大名剑之首的棠溪宝剑。”
“干将和莫邪我听说过,其他的到时没有听说过。”燕青说。
看着智清禅师爱不释手的把玩着宝剑,卢俊义问道:“师伯,这里莫非就是当时的棠溪古城?”
“对,没错,史书上记载,在春秋时期,棠溪城方圆百里都会铸剑,当时光工匠就有六七千人,就连闻名天下的欧冶子、干将、莫邪等人都来这里铸过剑。”
“既然师伯识得此剑,不如就留着防身好了。”
“哎~我乃是出家人,留此利器作何用。再说,此剑是你捡到,还是你留着防身吧。”
卢俊义看得出智清禅师喜欢这把剑,于是又说:“小侄离京匆忙,不曾准备得礼物,不如就把这剑当做礼物孝敬给师伯,可好?”
二人有谦让了一阵,智清禅师还是坚辞不授。
待卢俊义的衣服烘干,智清禅师准备烘衣服的时候,卢俊义想起玄铁枪,又拜请智清禅师下水帮他把玄铁枪捞了上来。
智清禅师于是又下水一趟,不但捞上了玄铁枪,也将邵月的尸体带了上来,将其与武青影合葬在小潭旁边。
智清禅师一边烘烤着衣服,一边与卢俊义说话。他问卢俊义到延安府到底作何公干?昨夜由于太晚了,再加上实在困乏,卢俊义只是含混地说要去延安府有军务,智清禅师也未及细想。
但现在静下来,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去延安府公干,带个十几岁的孩童做什么。再说,如果是军务,那必定是要紧的,为何他又中途跟随我跑到这西平来,完全是南辕北辙啊。
在智清禅师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