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帮京师分舵是一个偌大的院落,若不是知情人士,在外人看来还以为是一个有钱人家的院子。偌大的一个院落,在京师来说,价值相当不菲,因此可以看出,丐帮外表为乞丐,内在却是一个非常有钱的主。
来到丐帮分舵大院门外,让一个穿着干净的小厮代为通传之后,卢俊义就站在门外观察着这个气派的门宅。两座汉白玉大狮子蹲踞在门两侧,面目狰狞,虎视着从他面前经过的路人。两扇朱红大门,漆皮略有斑驳,看得出有些年份没有上漆了,但是门上却考究的镶嵌着数十排大铜钉。在往上看,门厅上悬挂着徐宅的大匾额。
卢俊义不禁一笑,心想:原来丐帮也是需要打掩护的。
就在卢俊义继续观察门外的环境时,那个干净的小厮出来礼貌的说道:“卢少爷,我们帮主有请。”
跟着小厮迈进了大门,卢俊义才发现这个院子里别有洞天。四进四出的院子,走廊两侧种满了各色的菊花,古色古朴的装饰,若不是卢俊义了解情况,肯定会认为这院子的主人是一个文士。
还未到会客厅,就看见王旭大步迎了出来,爽朗的笑着说:“哈哈哈哈,卢老弟,好久不见啊!你这伤势痊愈了吧?嗯!看你生龙活虎的样子就知道痊愈了。”
说着拍了拍卢俊义的胳膊,将他让进屋里。
待两人落座,寒暄了一阵之后,卢俊义直奔主题的问道:“不知王帮主叫我来是……?”
“唉!”王旭叹了口气,说道:“说来惭愧,我们丐帮虽号称天下第一大帮,帮众弟子遍布天下,找一个人对我们来说如探囊取物,但是这个史文恭却让我们耗费了如此多的时间都没有找到。一直到前两天,从汾州分舵传回来消息,我们才确定史文恭如今就在汾州一带。”
“什么!十七个弟子?”
“是的,前些日子汾州分舵的弟子接连被杀,事情很是蹊跷。后来我们将所有被杀弟子的情况总结了一下,才发现这些弟子生前都曾发现过史文恭的踪影,由于跟踪他所以才被杀的。”
卢俊义听了之后,狠狠地攥紧了拳头,骂了句:“这畜生简直疯了!”
王旭接着道:“好在汾州分舵还有几个机灵的弟子,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远远的盯着史文恭,未敢轻举妄动。如今他就在汾州永安县,深居简出,行事十分谨慎。”
卢俊义站起身来,对着王旭行了一大礼,说道:“多谢王帮主和丐帮所有兄弟们的帮主,他日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卢某当万死不辞。”
王旭赶紧还礼,说道:“卢兄弟说那里话!我们本是一家人,说这话就见外了。”
告辞了王旭回到家中,正好碰见师父周侗送孙奇出门,卢俊义便上前打招呼,“孙神医,我这刚回来那你就走啊?”
“卢兄弟,哎呀,宫里最近得风寒的人多,一时忙不开啊。”孙奇道。
“怎么,最近宫里风寒传染吗?”卢俊义问。
“嗯,这夏秋季节气候变化大,早晚太凉,一不注意就会染上风寒。哎呀,不说了,我告辞了。”
送走了孙奇,卢俊义问周侗道:“师父,孙神医到咱家来给谁看病?”
“还能有谁?你那不争气的师弟!”周侗没好气的说。
“怎么,小烈染上风寒了?”
“平时让他好好练功,他总是偷奸耍滑,体质不结实,染上风寒也不奇怪。今晚你替他去宫里当差吧。”周侗说。
“可是宫里的规矩我都不懂啊?”卢俊义不情愿的说。
“不要紧,跟着徐宁就成了,他比你们在宫里当差早,懂得比你们多。”
“徐宁?就是金枪教师徐客的儿子?听说是个英雄少年。”
“恩!正是他,徐家钩镰枪法独步天下,有机会你可以找他切磋一下,增进自己的武艺。”
俩人边说边往回走,回到屋内的时候,正赶上小翠往桌子上收拾饭菜,而周烈早已裹着棉被坐在桌子前了。
吃饭间,卢俊义跟周侗说了他去丐帮分舵,打听到史文恭那厮如今在汾州永安县,他准备这两天就启程去永安,这次一定要把史文恭的人头带回来。
周侗沉吟了半响,嘱咐了几句紧要的话,便暂定今晚由卢俊义进宫当差,明晚由林冲代替周烈进宫当差,这样,卢俊义休息一天,后天就可以出发了。
一直到他们吃罢午饭,林冲都没有回来。
晚上,当林冲从未来岳父家里喝的醉醺醺的回来后,卢俊义已经到宫里去了。
入夜掌灯时分,卢俊义就和徐宁一起带着两队大内卫兵在宫内开始巡逻了。在这之前,经过徐宁半个多时辰的讲解,卢俊义已经大体了解了宫里的一些规矩,哪些地方能去,哪些地方不能去,什么事该管,什么事不该管。
在宫内巡视了半宿,当二更时分,天气开始凉了起来。卢俊义裹紧了身上的披风,带着他的一队大内侍卫继续在宫里巡视。
二更时分,正是人困马乏的时辰,虽然好多卫兵还是强打精神在宫内行走,但此时早已困倦的睁不开眼皮了。
就在卢俊义他们经过御花园的时候,就听见当啷一声,金铁落地的声音。虽然声音很微弱,但是卢俊义还是捕捉到了。
“有情况!”卢俊义招呼了一嗓子,就带着侍卫快速的向声音传出的方向跑过去。
当他们快要赶到的时候,就看见两条人影同时蹿出花坛,向花园沿廊下的暗影里狂奔。
“有贼!追!”
侍卫敲响了手里的铜锣,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一霎时,宫内所有的侍卫们都忙活了起来,迅速往卢俊义他们这个方向聚拢过来。
跑的最快,跟踪盗贼最近的就是卢俊义。前方两个黑衣人一边跑,好像还在一边走争抢一个包裹,不时有小物件从包里掉出来。
卢俊义不禁讽刺的一笑,心道:分赃不均匀。
两个盗贼前方出现了数十火把,眼看就要将他们包围的时候,盗贼中一个身材稍微高大的,凭着一股子猛劲,一把夺了包裹,飞身跳上墙头,翻进了一个宫苑里。
而瘦小的那一个则急转身,向着没有人的方向继续奔逃。
卢俊义远远的对着向这边的奔跑的那一队大内侍卫喊道:“有一个往左边花园去了,你们去追他,另一个逃进院里了,交给我!”
侍卫头领刚想阻止卢俊义,他已经翻身跳进了宫苑内。此时好胜心起,他完全忘了徐宁交代过,哪些地方不能去。
看着卢俊义翻身进了宫苑,侍卫头领只能苦笑,心说:这兄弟新来的吧,不知道没规矩会死人的。
卢俊义翻身进了院墙后,正好看见一个余影窜进了宫苑的一间窗户。卢俊义紧追不舍,来到窗户外,想都没想,纵身跳了进去。
没想到进到屋子内,却一片漆黑,不像外面还略有些微弱的光线。
在漆黑的夜里,正适合盗贼作案。尤其是像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里,对谭辉来说简直就是如鱼得水。
本来师父叶胜是让自己带着小师弟时迁到这戒备森严的皇宫里锻炼来着,没想到这个小师弟竟然如此胡闹,当着皇帝的面偷了皇后的肚兜不说,今晚又看上了一个紫金酒壶,死活想要,自己不给,他就动手抢,这一抢,就惊动了宫里的侍卫。
不过今晚这个侍卫轻功相当不错,自己和师弟全力奔跑下,他竟然能不离二十步左右追踪。前几次在宫里被发觉后,侍卫们只能在屁股后边远远的追赶,倒是没见过像他这样的人。
但是在这么黑的夜里,就是我的天下了。看,他不是在那里东撞西撞,完全看不见东西吗。嘿嘿,正好,戏弄他一下。
想到这里,谭辉摸出随身的剔骨小尖刀,悄悄的来到卢俊义身后,准备在他的腰上扎一下。
就在谭辉迅速出刀,刀刃就要刺入卢俊义身体的时候,卢俊义一个急转身,手中的玄铁枪横扫出去。
黑暗中就听见“哎呦”一声,紧接着一个重物噗通跌落在地上。
卢俊义随即吹亮火折子,照见地上的盗贼,正面色苍白的捂着右侧胳膊在咬牙挺着,不出声。卢俊义上前一把揪起地上的谭辉,正想离开。
黑暗中突然传来一个女子声音“站住!”
卢俊义心里一惊,遭了,屋里有人!
然后就看见屋里亮起了烛火,一个穿着月白色宽大衣服的女子,披散着头发,端着蜡烛从床前走了过来。
这女子正是四公主赵瑞。往常像这样的时辰公主早已睡熟,但是今天母亲的一番话是她彻底的失眠了,这还是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失眠。
当这谭辉和卢俊义从窗户前后蹿进她房中的时候,她是清醒着的。当卢俊义将谭辉打倒在地,她也是知道的。起初她很害怕,但是当卢俊义准备将谭辉抓走的时候,她反而却想看看这两个人的面貌。
看着公主端着烛火来到近前,卢俊义大惊,立马想起来徐宁的交代。跪在地上行礼道:“参见公主!微臣惊扰了公主,罪该万死!”
四公主一看是卢俊义,笑道:“原来是你。你这是在抓贼吗?”
“是!看着贼人闯了进来,微臣没有多想便也追了进来。微臣不知是公主闺房,请公主恕罪。”
“呵呵,我能饶恕你的罪,就怕我皇兄不会饶恕你啊。”
此时卢俊义已是吓得满身冷汗,“求公主救救微臣。”
公主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你想要活命也不难,把他放了就成。”
“这……?”卢俊义和谭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过卢俊义随即就明白了公主的用意。如果把这个盗贼押到御前司,肯定会有人问在哪里捉到的,到时候自己一说在公主闺房里,那么深夜私闯公主闺房就够杀头的了。
虽然不甘心,但是卢俊义还将让谭辉留下金珠宝贝,把他给放了。
就在卢俊义提着两兜金珠宝贝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见公主说:“等等,你能留下来陪我说会儿话吗?”
卢俊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