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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陈留之行

却说史文恭自从在紫云山杀了一众强匪,报仇雪恨之后,又从卢俊义的手下逃出生天之后,便带着一兜金珠宝贝,逃亡江湖。

几天来,他马不停蹄的一路南逃,生怕被师兄卢俊义追上。关于在紫云山上射出去的那两手飞针,史文恭着实没有把握能伤到卢俊义,因为卢俊义的功夫比他高出一大截,他发射毒针的目的,不过是给自己争取逃跑的时间罢了。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观察,史文恭对紫云山的地形已经相当熟悉,他自信只要与卢俊义拉开一箭之远的距离,他就能够凭借紫云山的地形成功摆脱掉卢俊义。

在确认卢俊义没有追上来之后,史文恭又玩命的向南奔逃了几百里地。这一天,他来到了荆州江陵府。

史文恭抬头看了看江陵府高大的城池,此时他又饥又饿,别无选择的他只好策马进了江陵城。江陵城紧邻长江,城内市井热闹,人烟聚集,车水马龙,三百六十行经商买卖行货都有,端的是繁华异常。

史文恭看到江陵城如此繁华,不禁满心欢喜,见识过东京的繁华,在骨子里他其实也想要找一处与东京相当的地方落脚。在北宋年间,江陵的繁华程度确不输于东京汴梁。江陵从春秋战国到五代十国,先后有三十多位帝王在此建立都城,经历几百年的积淀,城内各项设施建筑、规划都已经完善,除了规模小点之外,其他任何地方都不输于东京汴梁。

史文恭伸手摸了摸身后的一兜金银,此时他仿佛已感觉不到累与饿了。他只想在此隐姓埋名,若能成功躲过卢俊义的追杀,倒也能在此快活的渡过一生。

殊不知他的师兄卢俊义却发誓即使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他碎尸万段。

此时卢俊义正和孙奇赶往陈留。

经过孙奇七八天的调治,卢俊义体内的绝大部分毒素已被清理干净,但是想要除根却很困难。西域金环蛇毒一旦与血液结合便犹如跗骨之蛆,极难根除。

虽然孙奇这几天来用蝎子和蜈蚣的毒将卢俊义体内的蛇毒化掉了大部分,但是剩下的一小部分却无论如何也清除不掉。用以毒攻毒的法子收到了很好的成效,但剩下的那一小部分蛇毒却像是对蝎子和蜈蚣的毒液免疫了一样,再也不肯离开卢俊义体内。若是加大蝎子和蜈蚣的毒,反而会让卢俊义的身体承额外的痛苦,孙奇适时停止了以毒攻毒的办法,好在这一小部分毒也不会对卢俊义造成多大的伤害。

这些日子以来,每天的申时和酉时,卢俊义左侧的肩膀都会酥麻半响,使不出一丝力气,令他此苦恼不已。

后来孙奇想到了丐帮白眉长老的百目毒蟾,想要彻底解毒,还是要用以毒攻毒的原理,而五毒之中唯有蟾酥的毒性比蛇毒大,所以想要根治金环蛇的蛇毒,或许只有用百目毒蟾的蟾酥才能做到。

起初卢俊义不想去陈留,他心心念念的还是他的史文恭师弟,没能在紫云山上将其杀死,致使他后悔不已。

当孙奇说,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那百目毒蟾的蟾酥一定能解金环蛇的蛇毒,卢俊义就果断的决定跟他北上陈留了。

不为别的,就为了能用自己的身体验证一下,百目毒蟾的毒能不能彻底解了金环蛇的毒,万一成功了,那么久可以用它来给师父周侗解毒了。万一不成功,那就让自己来承受好了,免得孙奇又去师父那里做实验。

俩人从颖昌出发后,在路上整整走了五天才来到陈留。

陈留是东汉末年一代奸雄曹操起兵的地方,这里地处中原腹地,四通八达,是南北大地一个冲要所在,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历来也是一个兵家必争之地。

当隋朝修筑了贯通南北的大运河之后,地处运河枢纽位置的东京汴梁便逐渐兴盛起来,直到宋太祖在汴梁建立都城,陈留一带地理位置的重要性才逐渐被东京所取代。

陈留距离汴梁仅有二十多里地,又兼交通四通八达,因此这一代丐帮帮主王旭便将大本营选在了这里。

丐帮被称为天下第一大帮,光核心帮众就有十几万人,外围成员更是多不胜数。其分舵堂口遍布大江南北、关内关外,就连辽国和西夏也有分布。

听着孙奇讲述丐帮的事情,卢俊义不禁疑惑道:“丐帮人数这么多,朝廷不怕他们造反吗?”

“造反?呵呵,他们反不了的。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朝廷当然不会放任其自由发展,这些年来朝廷在丐帮中安插了无数眼线,其中不少眼线都在丐帮中身居要职,在帮里有一定的地位,所以丐帮若有对朝廷不利的举动,朝廷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如果他们想造反,估计还没起兵,就被官军绞杀了。”

“既然如此,朝廷为何不直接将丐帮清除掉?”

孙奇看了一眼躺在路边晒太阳的乞丐,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说道:“大宋的朝政越来越腐败,如今的流民越来越多,他们没有地种,又没有饭吃,只能四处讨饭。你说将这些人全部清除,那只会激起民变。再说朝廷允许他们存在也是有道理的,丐帮弟子遍布天下,消息最是灵通。一旦辽国和西夏有风吹草动,朝廷在第一时间收到的消息肯定是从丐帮那里得来的。所以啊,朝廷是不会对丐帮赶尽杀绝的。”

说道丐帮的消息灵通,卢俊义又想起了史文恭。离开东京前,师父曾给过自己一个小玉牌,说是必要的时候可以找丐帮帮主帮忙。

如今史文恭下落不明,自己漫无目的的寻找也不知要找到何年何月。恩,此次若是能见到丐帮帮主,便拿出师父的玉牌请他帮忙也不错。

看看已是响午时分,俩人正在街上走着,突然风中传来一股香味。孙奇皱着鼻子使劲嗅了嗅,然后咽了口口水,说道:“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走,吃饭去!”

卢俊义听后呵呵一笑,心想:这位爷吃饭还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虽说孙奇给穷人看病一般不收钱,但是那也要看时候,要是遇上自己肚子饿了,那就毫无仁慈可言了,即使再穷的人也要出钱管饭,神佛说情都不行。

孙奇身无分文,一路上都是卢俊义在花银子。好在卢俊义带的银子够多,不然还真会被这个大肚汉给吃穷的。

其实钱财对于孙奇来说,乃是身外之物,自己并不强求钱财,有钱就花,没有就不花,只要别让自己饿着就行。如果想要钱,凭自己的一身医术,只要到大内太医院报个到就行了。

来到一家临街的酒肆里坐下,孙奇豪爽的吆喝道:“小二,先来两壶酒,再来两盘豆腐棍,有肉也切两盘来。”

小二一看来了位豪客,答应了一嗓子就欢快的忙活去了。

卢俊义将马拴在店外的栅栏上,抬头看了看樊记的招牌和那一领漂亮的酒旗,心想:这位爷还真会挑地方。

卢俊义迈步进门,就看见孙奇已经吃上了。此时他一手抓着酒壶,一手抓着豆腐棍,正吃的不亦乐乎。

卢俊义看他吃的过瘾,也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赶紧坐到桌子前,伸手抓起另一只酒壶,大口的喝起来。

灌了一大口酒之后,又夹起一根豆腐棍咬了一口,顿时一股绝佳的味道充满口腔。感受到舌尖的美妙之后,卢俊义飞快的咀嚼着,一根豆腐棍转瞬就吃没了。

孙奇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卢俊义,眼角溢满了笑意。

当三根豆腐棍飞快的消失在卢俊义的嘴巴里的时候,孙奇终于看不下去了,说道:“嗨嗨嗨,瞧你那吃相,真是糟践了好东西,这东西能这么吃吗?它得慢慢的咀嚼,细细的品味。”

说完伸手抓起一根,放在嘴里咬了一口,慢慢咀嚼着。

卢俊义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问道:“这东西是怎么做的?这么好吃?”

孙奇将剩下的一盘豆腐棍拉到自己跟前,说道:“这可是前朝流传下来的好东西,据传杨贵妃也喜欢吃这个。”

看着卢俊义伸过来的筷子,孙奇用酒壶挡住,再次将盘子往自己跟前拉了拉。卢俊义眨了眨眼睛,大声叫道:“小二,再来一盘豆腐棍!”

酒足饭饱之后,卢俊义算还了酒饭钱,与孙奇一同出了酒店。

“孙大哥,我们怎么才能找到白眉长老?”

孙奇打了个饱嗝,拍了拍肚皮,懒散的说道:“简单,随便找个身上有袋子的丐帮弟子,一打听便知。看在你请我吃饭的份上,我去帮你问问。”

“不用,我自己也可以问!”卢俊义不想在孙奇面前显得像个出入江湖雏鸟,所以赶紧抢着去问。

当下卢俊义便牵着马,沿着街道走去,前方不远处就有几个丐帮弟子蹲在路边乞讨。其中两个人身上还挂着两个袋子。

卢俊义从身上摸出二两银子,放到一名二袋弟子的碗里,问道:“敢问这位兄弟可是丐帮总舵的弟子?”

听到卢俊义如此问话,那名二袋弟子抬起头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卢俊义,并未回答卢俊义的问题,反而问道:“不知小官人可有事情要我们丐帮帮忙?”

“哦,我想打听一下贵帮的白眉长老。”

卢俊义话一出口,在场的几位丐帮弟子俱是一惊,两位二袋弟子相互看了一眼,先前那名二袋弟子问道:“不知小官人找我们白眉长老有何事?”

“在下有些私事,想请白眉长老帮忙。还望几位兄弟给引荐一下。”卢俊义说的十分诚恳。

说话这名二袋弟子对另一位二袋弟子点了一下头,对卢俊义说道:“既然如此,那你跟我来吧。”

卢俊义听说可以见到白眉长老,不禁高兴的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孙奇,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这名二袋弟子带着卢俊义和孙奇,穿过市井,来到东郊一所偌大的破庙里。庙里四处都是破败的院墙和陈旧的瓦舍,卢俊义心想:丐帮本就是讨吃要饭的行当,住在这样的地方,也是理所当然。

三人进了破庙,经过几座殿宇,来到大雄宝殿,这名二袋弟子说道:“白眉长老就在里边,你们进去吧。”

孙奇一路上看着这位二袋弟子举止奇怪,心里疑惑,却始终没有作声,他只是想看看,这位二袋弟子到底想干什么?

卢俊义跨进大雄宝殿之前还在想:这位二袋弟子为什么让我们自己进去呢?

刚踏入殿内,卢俊义和孙奇就看见佛像前的空地上躺着一具尸体,上面还盖着白布。卢俊义正在那里疑惑呢,就听见外边一声“冲天炮”的响声。

紧接着从四面八方传来了一阵喊杀声,不一会儿功夫,数以百计的丐帮弟子便将这座大雄宝殿围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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