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边急行边交谈,未到半个时辰,便来至半山一大寨前。
二人驻足后,韩夏抬眼观望,但见此寨甚大,四周皆以粗木削尖所制的栅栏围起。栅栏寨门亦甚是高大,左右各有一箭塔,其上各站有两名喽啰哨兵。
尚未等韩夏说话,徐浩迈步上前,大声喊道:“杀不尽的猫崽子们,快去给卢家四只小猫送信,就说天下绝顶的高手徐大爷回来了,让他们乖乖地把我师叔等人请出来,并将劫我们的东西原封不动地送还。要敢说半个‘不’字,徐大爷砸烂他们的猫头,夷平你们山寨。”
韩夏闻言,暗自好笑,想到:“难道天下绝顶高手便是你这副模样?”
其中一喽啰兵见骂阵者是徐浩,暗忖:“这不是刚才逃跑的丑鬼吗?怎么又回来了?请来救兵了!那个黑小子是谁?我还是报告大寨主去吧!”
此喽啰兵想到此处,并未答话,转身跑回寨子报信。
半刻钟之后,寨门打开,跑出二十多人,为首者乃是一年约二十六岁,身长五尺八寸左右,略显消瘦的年轻人。头系灰色方巾束发,身穿灰色袍衫,脚蹬黑色长靴,胯下一匹红白相嵌的花马,倒提一把眉尖刀。其后跟随之人,皆为喽啰兵。
年轻人端坐于马上,洋洋得意,长刀指向徐浩,喊道:“丑鬼!你真敢回来!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请来了救兵。我说那个黑小子是谁?从哪里冒出来的?年纪轻轻,会几下三脚武功,也想替丑鬼出头。老子劝你从哪冒出来,再从哪钻回去!听明白没有?”
韩夏闻言,行至徐浩身边,伸手抽棍,便欲出战。
徐浩见状,暗忖:“我请黑小子来帮忙,不能刚开始就让他出战!那不显得我真没能耐。估计我还能对付得了眼前这个小猫崽子!”
徐浩想罢,伸手阻拦,说道:“小兄弟且慢!你别着急啊!俗话说得好,好戏在后头,大将督后阵。再者,这个贼子也不是卢家四小猫。”
韩夏问道:“他是什么人?”
徐浩答道:“这小子名叫吴胜,是寨子的五寨主。对付他,用不着小兄弟,有我足够了!”
徐浩一晃脑袋,对吴胜喊道:“他是谁?不是谁?不是你应该问的。对付你这样的小猫崽子,还用得着我这个小兄弟伸手吗?你说你叫什么不好,非得叫吴胜。你爹娘真会给你取名字,吴胜不就是一直没胜过吗?”
吴胜闻言,气得哇哇暴叫。
徐浩见状,大笑道:“你叫唤什么?咬人的狗不叫,又没人跟你抢骨头。全留给你,行不行?”
吴胜大怒道:“丑鬼,你可把老子挖苦死了。等我收拾完你,再收拾黑小子!拿命来!”
吴胜言罢,举刀驰马,攻向徐浩。
徐浩见状,说道:“小兄弟,你往边上闪闪。我跟他大战三百合。”
徐浩言抽出三股雁翎鎏金文叉,一晃大肉脑袋,快步迎上吴胜。
吴胜纵马转瞬,便至徐浩近前,对其肉脑袋举刀便砍。徐浩见状,一不慌,二不忙,双膝略弯,腰挺直,攒足力气,向外一挥,奋力拨开长刀。刀叉相碰之后,吴胜险些震翻于马下,而徐浩则感觉右肩骨环发出略微轻响,且右臂向下一沉。徐浩咬紧牙关,一顺三股叉,使叉尖向外,对准吴胜前胸,跳起来便是一叉。吴胜大惊失色,未敢耽搁,立即回刀格挡,拨开三股叉后,立即反击,对徐浩肉脑袋便是一刀。徐浩缩颈藏头,且往旁边闪躲,致使长刀走空。
二人打上十余回合后,徐浩暗忖:“想办法把猫崽子从马上弄下来!不然我太吃亏!”
徐浩小圆眼珠转动几下,打定主意,开始暴风骤雨般猛攻,逼迫吴胜频频挥刀格挡。突然,他哧溜一下钻至马腹之下。
吴胜方欲挥刀再挡,却发生徐浩不见踪影,暗忖:“活见鬼!丑鬼跑哪去了?”
此刻,徐浩已然将叉尖向上,对准马腹便是三叉,且迅速向旁边滚出两丈有余。花马腹部血如泉般喷涌而出,如此负痛,岂能忍受!长嘶一声,前蹄高竖,将吴胜掀翻于地,继而摇晃几次,轰然倒地,哀鸣几声,便一命呜呼。
徐浩见吴胜被掀翻在地,得理不让人,捧叉便刺。吴胜哪里顾得上马匹,抱刀迅速翻滚十余圈,方停下,鲤鱼打挺站起,大吼一声,举刀迎击。二人拆招换式,继续会斗在一起。七十余回合,不分胜负。
韩夏之双眉轻皱,怀抱熟铜棍,坐壁上观,但见二人棋逢对手,尔来我往,不亦乐乎,暗觉好笑。在他的眼中,二人皆是破绽百出,攻不像攻,守也不像守,犹如二顽童嬉戏打闹一般,不堪入目。韩夏有十足把握,无论与二人单打独斗,抑或二人联手,不出五回合,定叫二人血溅当场,毙命于棍下。
韩夏略有着急,暗忖:“二人如此打斗,没完没了,何时方可结束?有道是:夜长梦多,迟则生变。时辰一长,恐大哥惨遭毒手。莫不如此刻出手,迅速解决此贼子,救出大哥,方为上策!”
韩夏想罢,便欲加入战团,但转念又想到:“不可!二人此时单打独斗,其余贼寇并没有加入战团之意。若我贸然加入,恐引起群贼蜂拥而攻。果真如此,贼寇人多势众,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必定会大费周折,方能解决群贼。想迅速救出大哥,反而不能!欲速则不达!”
徐浩边打,边忖道:“坏了!这么打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解决这个猫崽子,才能救师叔?或许有可能我还得战败。不行!我得想个主意,以智取胜。”
徐浩小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边打边喊道:“小猫崽子,你听好了!我扎你的眼睛!我扎你的鼻子!我扎你的肚子!我扎你的脚丫子!”
徐浩将三股叉舞动得呼呼挂风,话到叉到,绝无虚言。
韩夏听闻,暗道:“打,便用心打!大喊大叫,干什么?真是瞎折腾!”
昊胜一见徐浩果然话到叉到,暗忖:“缺心眼!打我哪里,都告诉我了。你就等死吧!我立刻就劈了你。”
便在这时,徐浩突而大喊道:“我扎你的眼睛!”
吴胜暗忖:“又扎我的眼睛!你可要找倒霉!”
吴胜未有犹豫,举刀向上格挡。未料想,此次却上个大当。徐浩虽喊扎眼睛,手腕一翻,三股叉却直奔吴胜胸口而来。此招出叉甚是迅速,吴胜欲躲,已然不及。
徐浩见状,继而喊道:“小猫崽子,我扎的是你胸口,你上当了。”
扑哧一声,三股叉从吴胜胸前刺入,又在其后背露出一叉尖。徐浩抬脚蹬吴胜,顺势拔出三股叉,并在靴底之上擦净鲜血,方哈哈大笑。吴胜则惨叫一声,满脸不相信的神情,一手摸向胸前,另一手尚欲举刀还击,但两眼一翻,口喷鲜血,栽倒于地,抽搐稍许,便一动不动,显然已经身死。
徐浩盯着吴胜胸口三个窟窿,此刻正不停地涌出鲜血,说道:“小猫崽子,就你这两下子,还跟徐大爷耍横!”
徐浩言罢,一指愣在当场之喽啰兵,喊道:“你们不是大爷的对手!快去给卢家四只小猫送信!就说徐大爷回来了!让他们乖乖出来受死!”
喽啰兵们闻言,方有所反应,皆吓得面色铁青。几个胆大者抬起吴胜尸体,转身逃回山寨。
其中一喽啰兵快到寨门时,回头喊道:“小子!你真够狠的!有能耐,你别走!等着受死吧!”
徐浩闻言,大喊道:“徐大爷有个毛病!想走,抬腿就走,谁也拦不住!要是不想走,就是八抬大轿,也抬不走!”
徐浩喊罢,笑呵呵地回转韩夏身边,边走边忖道:“我这本事肯定够个绝顶高手!”
待至韩夏身边,徐浩笑道:“小兄弟,怎么样?你看我够个绝顶高手吧?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小猫崽子收拾了,这就叫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韩夏气得直想乐,暗忖:“这黑胖子真是脸憨皮厚!脸皮估计比城墙还厚。”
虽然如此想,但无论如何,徐浩还是战胜,韩夏自然甚是高兴,说道:“有哪位高手一边应敌,一边大喊大叫?难道这又是你练的特殊武功?”
徐浩一晃脑袋,笑道:“拿我取笑!我这叫有力使力,无力使智。”
韩夏虽感到徐浩鲜廉寡耻,但听闻此言,觉得有道理,点头说道:“你所言,不无道理!”
山寨隐约一阵骚动,战马嘶鸣,寨门再次打开,跑出五十余人。为首者乃四名彪形大汉,胯下皆骑有高头大马,仅毛色不同。四大汉催马行至韩夏二人两丈之地,纷纷跳下马匹。但见四人身长相差无几,均有六尺三寸左右,身型十分魁梧。穿着打扮与五官貌相也相差无多。长方黄脸,八字眉,突眼睛,阔鼻方口,连鬓络腮胡须。身穿青色开胯长袍,腰束黑色革带,脚蹬黑色长靴,且每人手中皆倒提一条大棍,乃是丧门螺丝棍、鎏金八棱棍、浑铁棍、囚龙棍。
韩夏猜测四人便是卢氏四虎,但不解他们为何纷纷下马,低声问道:“他们为什么离鞍下马?”
徐浩低声答道:“他们马上的武功不行!”
韩夏点点头,忖道:“相对来说,我也不擅长马上打斗。师父曾言,马上武功也是一门高深武功,可惜我并未专注于此,仅学得皮毛而已。”
韩夏继续问道:“他们便是卢氏四虎?”
徐浩答道:“正是。小兄弟,请看!手提丧门螺丝棍的就是老大卢方,手提鎏金八棱棍的是老二卢正,手提浑铁棍的是老三卢贤,手提囚龙棍的是老四卢良。”
四人打量韩夏一番后,卢方用棍一指,大怒道:“丑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你杀了老五,咱们新仇旧恨一块算。拿命来!”
徐浩一晃肉脑袋,说道:“新仇倒是有,刚刚结的。旧恨却没有,就算是有,也是你们欠我们的。徐大爷奉劝你们四只小猫一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快把我们的人放出来,并把劫我们的东西送还,然后跪下来哀求徐大爷饶恕你们。等你们哀求得徐大爷心慈面软了,大爷又看你们太可怜,再一叉一个像吴胜一样,把你们都扎个透心凉。”
卢方闻言,七窍生烟,大怒道:“好啊!丑鬼,你嘴可够缺德的。还得等我们哀求你到心慈面软,你再把我们扎死。”
卢正劝道:“大哥,你跟这块臭肉置什么气。小弟过去把他砸死就得了。”
卢贤与卢良同样如此相劝。
卢方摆手,说道:“用不着你们。愚兄要亲手宰了这个丑鬼,为老五报仇。”
之后,卢方喊道:“丑鬼,你敢过来吗?”
徐浩并未搭话,倒提三股叉,噌一下蹿上前,大吼一声,拉开架式,而后将三股叉舞动如飞,开始练起四十九路乾坤叉法。卢方方欲迎战,一见他自行练起,甚是不解,说道:“丑鬼!你疯癫了?瞎折腾什么!”
徐浩一边练,一边嚷嚷道:“大爷让你们开开眼,见识见识绝顶高手的武功。看到这招没有?这招叫拨草寻蛇。”
“看到这招没有?这招叫叶底偷桃。”
“这招叫凤凰单展翅。”
“这招叫回头望月。”
……
卢方说道:“丑鬼!谁问你了?你在这穷叫唤。让我们见识见识?不久前,我们不是刚见识过吗?难道你忘了被我三弟打得狼狈相不成?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徐浩收招定式之后,说道:“我上次发挥失常,才会战败,并非是我真实实力!”
卢方气得笑道:“好!现在能发挥正常吧?别忘了,这是在玩命!你自己练,有什么意思?”
徐浩说道:“你懂个屁啊?未曾动手之前,得活动一下筋骨,下面该动真格了!”
徐浩言罢,转身跑回韩夏身边,说道:“小兄弟!我把场子给你打好了。该你的了!”
韩夏一直抱棍,冷冷观看卢家四虎,深知徐浩定然不是卢家四虎之对手,因若他能胜出,断然不会寻死上吊。此时闻言,暗忖:“黑胖子真是个混账!”
韩夏想罢,解包袱,系于腰间,便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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