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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叮嘱与赏赐

古道风还剑入鞘,说道:“夏儿是否看清楚?”

韩夏略作回想后,答道:“弟子已看清,只是此式有些怪异,为何从上攻下?”

古道风解释道:“人对正面的攻击善于应对,而对来自头顶、背后以及下方攻击应对稍差,此式剑招便是针对这一特点所创。从下方攻击敌人,需待敌人腾身于空方可。与其等待机会,莫不如创造机会,便是对敌人的头顶及后背发起攻击。以此式攻击时,可做两选择。其一,若敌人尚未在头顶之上做出防御,便可攻其头或肩。其二,若敌在头顶之上做出防御,便可用千斤坠迅速降至其背后,对其后心发动致命一击。”

韩夏问道:“为何要头朝下,脚朝上?如此做是否有点繁琐?直接跃至敌人头上,而后下刺,岂不更好?”

古道风解释道:“若所遇到敌人反应极快,此时脚朝下,或许尚未攻到敌人,双足便已被斩断,但若脚朝上,则可防御并加以反击。夏儿需谨记此式剑法乃是双刃剑,即可伤敌亦可被敌所伤,故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使用。若用,定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出奇制胜,一招毙敌。此剑招重于意,而非式。切莫太过拘泥于形式,需随机应变,方见奇效。”

之后的一年中,古道风一边陪韩夏拆招对练并加以指正,一边给他讲解各种兵器破法及一些较大武林门派武功弱点与破绽。而入夜以后,便与韩夏一道配制益寿丸,但由于配制益寿丸的草药实在太过繁多,且均不易寻找,甚至其中几味尚需古道风亲自找寻。即便湊齐所有药材,但配制过程之中,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故除韩夏这些年所用之外,余者仅剩三大白瓷瓶而已。古道风盘算:“近几年积攒的药材,足可再配制出一大白瓷瓶益寿丸,如此可够夏儿三年所用。那时夏儿或已将口诀修炼至第九层,便不再需要益寿丸。”

这一日入夜,待梁兴熟睡之后。古道风偷偷将韩夏唤至书房,命其坐定,说道:“夏儿之身世,为师早已听贾员外介绍过。”

韩夏闻言,略感茫然,暗忖:“师父知我身世并不奇怪,缘何今日突然提起?”

古道风继续说道:“夏儿学艺已整整十年,现艺有所成,而为师业已将平生所学倾囊传授。夏儿且好生准备,三日后便下山寻找仇人,为父报仇。”

古道风说此言之时,暗忖:“以夏儿的武功复仇之事,应是绰绰有余。去此魔障,修炼口诀之时,遇心魔侵袭,便会少一分危险。”

殊不知,韩夏早已平安渡过一次心魔入侵,仅是古道风不知晓而已。

许多年以来,韩夏一直将复仇之事深埋于心,一刻未敢忘记,但一来艺业未成,二来没有古道风的吩咐,故他虽心有所急,却未敢私下岳微。此刻,他闻听古道风所言,心中自然欢喜,但又恋恋不舍,遂说道:“弟子离去。师父有事,而大师兄又无法分身,该如何?”

古道风略有愠色,说道:“夏儿如此瞻前顾后,儿女情长,如何能成大事?为师身体硬朗,行动利便,便没有兴儿随时于身旁服侍,也无事。此非夏儿担心之事!夏儿仅需速去速归便可!”

韩夏见此,点头说道:“弟子报得父仇,立即便归。”

古道风说道:“临行前,为师有几个物件赏赐给夏儿!”

古道风言罢,从书案之下取出一包袱并将其打开,乃是一套夜行衣靠与一套鱼皮水靠,皆叠得非常整齐。在二者之上,放有一块上尖下方且不知名的牌子。此牌形似玉圭,呈黄色,似以石制成,两面均雕有类似篆文的符号且组成不同图案,并连接在中央一凸起半球之上,而半球则发出微弱红光。

古道风拿起石牌,略作停顿,说道:“此物名曰兽魂牌,乃是控制一野兽所用。”

韩夏说道:“兽魂牌?一小小石牌,如何能控制野兽?”

古道风说道:“待夏儿将口诀第九层练毕,内力足够强大,方可使用此牌。”

韩夏问道:“此牌需内力方可使用?”

古道风说道:“正是如此!此牌甚是重要,夏儿需好生保管,切莫视人。若放于为师处,因夏儿归期不定,恐取用之时,为师不在观中,彼时多有不便。至于用法,甚是简单。内力注入牌中之后,亮于野兽面前即可。绝大多数野兽见此牌,便会听从持牌者命令。若野兽胆敢反抗,夏儿仅需将尖端指向其身,便会将其制服。”

古道风言罢,将石牌放于一旁,继续说道:“余下二者乃是一套夜行衣靠与一套鱼皮水靠。此夜行衣靠上身短衫,下身长裤,且有绑腿与缚腕,乃是为夏儿量衣缝制。此水靠乃是用东海特产黑斑鲨皮特制而成。二者皆为贾员外出资为夏儿置办!”

古道风将三物轻推,示意韩夏收好。韩夏收好三物,暗忖:“此次下山,事毕之后,定然专程探望贾老爷!”

古道风见此,又取出一纸与四大白玉瓷瓶,说道:“瓶中乃是益寿丸,足够夏儿所用。”

待韩夏收好瓷瓶,古道风取纸在手,又说道:“此笺极为重要,需贴身避水保存。夏儿近前,仔细观之!”

韩夏借烛光细观,正面写有文字,显然乃一药方,因皆为草药名字,且有配制之法,而反面则乃是一草图,与进野兽谷前,古道风交给韩夏的草图甚为相似。

古道风说道:“正面所书乃为益寿丸的配方。若益寿丸不足时,夏儿可寻找草药,自行配制。反面所画则是野兽谷另一部分草图。野兽谷中除寒海剑外,还有一些物件,也是为师留给夏儿的。夏儿看此图,标记叉子之处便是藏寒海剑的山洞。继续深入谷中,便至一溪流。此溪流乃为谷底河流右侧一分支,因溪流周围时有猛虎出没,故为师称之为虎跳溪。沿溪上行,在左侧标记圆点之处同样是一山洞,为师称之为虎溪洞。为师所留之物便放于虎溪洞中,但此时取之为时尚早,因所留之物多数需夏儿将口诀练至第九层圆满之时,方能使用,故暂放于此洞之中较为安全。虎溪洞甚是危险,其中有许多机关,需要破掉或懂得躲避,方可无性命之忧,这也是为师命夏儿学习机关之术的主要原因。”

韩夏问道:“物件既然是师父留在虎溪洞,难道师父不知机关的破法吗?”

古道风苦笑道:“这些机关乃是为师与方志杰一同门前辈学得后所设。他只教为师设法,未教破法。”

韩夏恍然,说道:“原来如此!”

古道风说道:“除机关之外,尚有一虫守护,名曰吞食蛞,甚是凶猛,貌也特别。前半如蛞蝼,后半似蛞蝓。方才之兽魂牌,便是用于控制此虫。夏儿有此牌在手,取洞中之物时,可免去一大麻烦!”

韩夏点头,说道:“弟子定会妥善保管兽魂牌!”

古道风说道:“虎溪洞所留之物中,有一物对为师极为重要。”

韩夏问道:“何物?”

古道风说道:“此物乃是一丸状成药,名曰延元丹。它的作用乃是延缓元气流失及抑制魂气产生,故而有延长寿元之功效。”

韩夏不明,问道:“弟子知晓元气。这魂气又是何物?”

古道风说道:“元气者,乃元精所化生。古籍有语:‘气聚则生,气壮则康,气衰则弱,气散则亡!’人生伊始,元气最盛。随年岁增长,除自然流失外,尚有一些外力可使之加快流失,诸如患疾,受伤,酗酒,哀愁忧悲,云雨过度等等,但无论恢复如何之佳,皆无法重回之前。元气流失的结果,便是魂气产生。魂气乃为阴魂之气,为鬼魂所特有。元气与魂气相持平阶段,乃是人一生中最为强健之时。此阶段大约在弱冠之后至不惑之前。元尽魂满,人便亡。传闻亡者成鬼魂,堕入轮回之中!是故元气之多寡及流失之快慢,直接影响寿元的长短。绝大多数人元气之量几无差异,且自然流失速度的差异也甚小。既如此,人之所以寿元差异较大,皆是由外力使元气流失不同而造成的!”

韩夏问道:“外力致使元气流失的情况,是否有方法避免?”

古道风说道:“除洁身自好,谨慎避免外,别无他法,但有智慧集大成者已寻到增加元气的方法,并且可使元气量超越人生伊始。其一乃是通过特殊方法,化天地元气于自身元气,使之渐而突破上限,便可延长寿命。其二乃是采诸物以配制成药,促使元气减缓流失,但所需之物皆甚为稀少,多数为可遇而不可求,故此种成药均极为珍贵。延元丹便是其中之一,乃是为师无意之中所得。此丹一生之中最多可服用两粒,且第二粒需在服用第一粒数十年乃至百年后服用,同时伴随极大危险,所以得此丹之人大多选择一生仅服用一粒。”

韩夏暗忖:“若无药物相反相畏,缘何会有危险可言?”遂问道:“有什么危险?”

古道风说道:“此丹药力太过强劲。服用第一粒时,已然对身体造成损伤,虽得以恢复,但无法再次禁受药力冲击,轻者重伤,重者真元爆裂而亡。若实有他法延长寿元,绝不会有人愿铤而走险。”

韩夏说道:“原来如此!除师父所说的两种方法外,再没有其他增加元气的方法吗?”

古道风略思道:“除此二法,为师所知再无他法,但有的人身体特殊,无需此二法亦可增加元气。夏儿可否记得冯凤珑?”

韩夏脸略红,点头答道:“弟子自然记得。她是巧前辈的爱徒。”

古道风说道:“以为师观之,此女便属特殊之人。夏儿是否看见她的双食指中间关节略异于常人?”

韩夏回想,道:“确实如此,似乎比常人略粗一点。”

古道风点头,说道:“正是!若为师所猜不错,此便是名曰元骨之物。知元骨者,此世间极少。为师也是从一本古籍上得知,生有此物之人,可自动吸取天地元气而使自身元气增加,但生有元骨之人万年无一,皆为不世之奇才。元骨生长之位置不同,自动吸取天地元气之速度便有差异,故亦有优劣之分。为师观冯凤珑的元骨生长之处应是极佳位置,由此可知其前途不可限量。若为师所料不错,夏儿有朝一日离开此间之时,巧施主必请求夏儿与冯凤珑结伴而行。彼时,夏儿切莫推辞,将此女带在身边,于夏儿有大利而无弊。万望夏儿勿忘才是!”

韩夏说道:“恩师所言,弟子必当谨记于心!”

古道风将草图交与韩夏,说道:“为师有几件事情尚需叮嘱。其一,方才所言致使元气因外力流失之事,皆不可为,尤其不可破童子之身。为师相信夏儿自身可避免此事,但较为担心面对女子,特别是相貌出众女子的诱惑而心不坚定,便会行错事。夏儿虽长相无出奇之处,也难免不会发生此事,元气流失事小,更为重要在于一旦发生,便会对口诀的练习产生巨大影响,最为直接影响便是练习速度变慢。切记!切记!”

韩夏答道:“弟子谨记!。”

古道风继续说道:“其二,惊雷剑末一式,不至危急时刻,不可轻意使用。乃因夏儿此时虽有招式,意却未达到收放自如之境界。若运用不当,势必会两败俱伤。其三,下山行事,切莫对任何人提及为师。一则因为师仇人甚多,易引祸上身。二则恐这些人寻至观中。为师并非惧怕,而是不愿再招惹。若有人问起为师,夏儿仅需以山野散人答之便可。其四,诸事皆需谨慎小心,切莫轻意信人,以免被人利用。谨记!与敌交锋莫留情,逢人最多信三成。为师所叮嘱仅此而已!夏儿好生休息!三日后便可起程!”

韩夏点头称是,施礼退出书房。

三日后,韩夏准备停当,欲离观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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