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雲流染眼前一黑,直接倒地。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身下裹着一层厚厚的白布的狂骨从一口破烂不堪的枯井里钻了出来。
那只狂骨原是一个苦命的人,她从小就在尼姑庵里长大,从小就接受尼姑的四大皆空的教育,一开始她也是遵从四大皆空的法则,直到后来。
后来,她爱上了一个秀才,她不顾一切的去爱那个秀才,即使尼姑不能有七-情-六-欲,但是她毫无顾忌不管不顾的爱了,可是那个秀才却负了她。
她俗名换作余梅儿,她最喜欢秀才唤她小名:囡囡
秀才把她骗到了一个客栈里,月黑风高夜,客栈里一室旖旎风光。
旖旎风光后,就是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一个浑身肥得流油的男子联合着秀才把囡囡给扔进了客栈后院的一口枯井里,就这样,囡囡含冤而死。
当囡囡看到墨雲流染的那一刻的时候,她惊呆了,这熟悉的眉眼,这熟悉的脸庞,这温柔的感觉,好似她和秀才最初相遇的那个雨天。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囡囡毫不犹豫的救了墨雲流染。
墨雲流染的身体里充满了冥阴之气,他的身体承受不了那么沉重的气,所以,寒气入体,他开始打起了摆子(发烧)
他开始说胡话,口中楠楠念道:“小颜,小颜,小颜,我不想离开你。”
“爹,爹,爹求求你了,不要把娘给带走……”
墨雲流染好像入了魔障一样,不停的在喃喃自语。
他忽然话锋一转,喊道:“水,水,水。”
囡囡听到墨雲流染喊说要水的时候她急忙去拿了一杯水,可是她转念一想,狂骨井里的水,都是有毒的。
所以囡囡根本就不敢把水拿给墨雲流染。
墨雲流染念水念着念着,念出了冷,他不自觉的把手箍在胸前,拽进了衣领子,念道:“娘,我冷,染儿冷。”
这憔悴,让人心疼的熟悉样子,让囡囡心疼不已,老是能联想到那个负她的秀才。
囡囡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墨雲流染这副样子,她把墨雲流染给搂在了怀里。
她的心随着墨雲流染的呼吸声,墨雲流染的呼吸声越来越重,身体越来越烫。
突然,墨雲流染身体抽搐了一下,他竟然流下了晶莹的泪水,哀求道:“爹,我求求你了,别把娘给送进尼姑庵里,娘的肚子里还怀着囡囡呢!囡囡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她是我的亲妹妹,你不能不信娘啊,她怀的可是你的亲骨肉啊!”
一句“囡囡”让囡囡慌了,墨雲流染竟然知道囡囡,这个小名。
只听见头上的井口传来一声清冷悦耳的声音问道:“请问有人吗?”
囡囡感觉这个声音仿佛是来拯救她的,她急忙放下墨雲流染,施法飞了上去。
囡囡被吓了一跳,眼前的这个男子恍若谪仙,器宇不凡,即使脸色苍白,但也难掩他眉宇之间的仙气。
傅子轩看着囡囡,他问道:“请问这里有陌生人来过吗?”
此话一出,囡囡就知道傅子轩是来找墨雲流染的,她急忙说:“有啊,他在我家,公子,看你脸色苍白,您有什么要我帮助的吗?”
傅子轩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女子,白如玉,凝如脂的肌肤,仿若吹弹可破,墨发如瀑,只用一根简陋的木钗绾成一个道姑鬓,清丽秀气的脸眉宇之间和墨雲流染有几分相似之处。
身下裹着的是一块白色的裹尸布,囡囡的一举一动之中都没有普通狂骨的那般样子,裹尸布里的是没有任何血肉的白骨,动一动,就是嘎啦嘎啦响的骨头。
被这么一个恍若谪仙的男子盯着,即使你是尼姑,即使你定力再怎么的好,也还是会脸红的,囡囡的脸红得像滴得出血一样。
傅子轩有点不好意思了,他竟然把一个姑娘家,特别是一个尼姑给盯得脸都红了,可见是他的目光有多么的灼热。
他不好意思的说:“姑娘,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领我去看你家里的那位陌生人,可能是我的朋友。”
囡囡见傅子轩那么有礼貌,就同意了,她刚要把他带进枯井里,一个声音问她:“姑娘,我看你身边的这位公子身负冥阴之气,虚弱不堪,在下是位大夫,可否领在下去看看?”。
囡囡本来想要拒绝的,但是转念一想,枯井里不是有个半死不活也中了冥阴之气的人吗?不然给他试试看。
她就转身对那位大夫说:“可以,请随我来。”
那位大夫就紧跟着囡囡进了枯井里。
他一下到枯井里就在四处张望,终于,在一个昏暗的小角落里发现了正在躺尸的墨雲流染。
他急忙跑了过去,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个散发着香气的红封瓶子,他打开了红封,把那瓶子里的东西灌进了墨雲流染的嘴里。
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吓得囡囡快要把已经有点半晕的傅子轩给丢下。
少(shāo)时,墨雲流染突然咳嗽一声,把一口浑浊无比的黑血给吐了出来。
他感觉自己舒了一口气,把积压在胸口前的一口闷气给吐了出来。
没过多久,墨雲流染就从昏睡中苏醒了。
迷迷糊糊里,墨雲流染他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他全身无力,好像散了架一样,但是他还是努力的用手支撑起他的身体。
囡囡原本还在照顾傅子轩的,一听到墨雲流染苏醒的声音,立马跑向墨雲流染,急切的问道:“怎么样?你感觉怎么样?”
墨雲流染感觉他的头好像要被炸裂了一样,他的意识非常的模糊,他只听见恍惚里有一个人亲切的问他说,怎么样了。
这个声音很亲切,好像母亲的声音。
他含糊的喊了一句:“囡囡。”
囡囡一听到墨雲流染喊她的小名,她是惊呆了!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小名?
她一把抓住墨雲流染,问他说:“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小名?这个只有明哥哥才知道的。”
墨雲流染的头因为寒气侵蚀,所以有些痛,他揉了揉头,有点答非所问的说:“明哥哥?明哥哥是谁?我不是他,我也不认识他,我叫墨雲流染。”
当囡囡听到墨雲流染的这句答非所问后,心中感言:墨雲!墨雲!哼哼,原来是这样啊,自己早在出生之前就被墨雲家给抛弃了,哼哼,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在阴曹地府都还要见到自己的哥哥,自己真的好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