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千年银杏老妪是历经过那千年之前的那场旷世之战的,那时候她还只是一颗刚破土而出的幼苗而已,哪知一转眼,几度轮回,千年已逝,时间过得真快!
银杏老妪道:“那你又如何在这里哭泣不已?想必是有什么烦心事吧。”来生泪听了,不觉心中一痛,又想起今早的事儿来,又是懊悔又羞愧的,却说道:“我……我没什么烦心事儿,就是……就是想我爹娘了!”她是纯属胡诌的,那老妪听在耳里,却也不以为然,只是一面慈爱地又道:“你爹娘?你是自己跑出来玩的么?”来生泪见说起自己的爹娘来,刹那间自己也吃了一惊,她可是从未想过自己爹娘这一幕来的。自她那日和诸葛天突然一同出现在那荒郊野岭,便自认为诸葛天是自己亲人,也不知道有爹娘这一说的,只不过来人间久了,见人人都有爹娘,自己却是孤单无靠,不觉胡诌而来;原是无意间,却又得银杏老妪这么深问,自己恍的才想起自己的身世。
他记得太微和她说过,自己的身世和那灵冻仙草和赤血陨石以及喜马拉雅有关,不觉又对那喜马拉雅神往和迫不及待了。来生泪道:“不是的,我……我好像没有爹娘的。”那银杏老妪见她这般说来,忙乐呵呵地道:“呵呵,怎么会?但凡人间,哪个不是父母生养的?像你这样穿着打扮的,必定是大富大贵人家的子女了。”来生泪听罢,忙说:“是真的吗?”那银杏老妪乐呵呵地道:“当然是真的。”
来生泪一想自己原来是有爹娘的,不觉开心,可是一想又不对劲,因为她自出现以来,自己就是这般年纪了,而且是在一个荒山野岭里,自己却也纳闷。原来那银杏老妪见她天资卓人,仙骨非凡,又见她伤心悲痛,不过有意开导她,转移她的注意力罢了,遂又说道:“你刚刚所说要到什么喜马拉雅之处去,可是也不是?”来生泪听了,忙的恍然又点点头,说道:“对啊对啊,老婆婆,你知道那个地方怎么走吗?”
银杏老妪道:“是谁叫你去那的?”来生泪道:“是一位老爷爷。”银杏老妪一听,已然猜了个六七分了,只是不知道来生泪的来历。银杏老妪说道:“那喜马拉雅原是太古时期,在万物初始的时候,由四神之祖无极神尊用万年冰川所铸成,是为了立定三界纯真冰冷之气,一面收敛那火神炎帝的烈焰,恐其焚烧三界;二者本是一冷一热,一阴一阳,相辅相成,相生相克,同生同长,同起同灭的。不料三千多年前出现了一个大魔头希图亚特,法力无边,魔道诡异,他从地狱之心萃取地狱火和冥界的鬼火淬练成了名叫‘地烨火’的东西,妄图焚烧三界。”
说到这里那银杏老妪稍微咳嗽了一下,来生泪静候她她咳完,那银杏老妪又继续说道:“那时候我只不过是刚刚破土而出的小树苗,也差点被那地烨火给焚烧掉了;得到后来,后来伏羲天帝才派人到那喜马拉雅之巅去请得女神轩辕泪来,把那魔王希图亚特给消灭掉,这三界苍生才得以获救,哎——”
那银杏老妪说完不觉哀叹一回,来生泪听到女神轩辕泪,一是十分的亲切,一是十分的耳熟,仿佛自己是知道她的,忙问:“女神轩辕泪?”银杏老妪道:“对啊对啊。”来生泪又问:“她是谁?”银杏老妪道:“说起女神轩辕泪,那可是我们三界的众仙之神了。”来生泪听了,不觉十分好奇得紧了,忙坐在那金黄灿灿发光的银杏树下,竖起耳朵继续听银杏老妪娓娓而谈的故事,目不转睛,侧耳微听。
那银杏老妪继续娓娓道来:“女神轩辕泪,她是天界造势者四神之祖无极神尊在炼造那喜马拉雅之时从那半人马星座回力楔星云拂取而来的百万年冰霜所成,那是三界最冷之物,可以冰冻三界万物。”来生泪听得出奇,忙问:“那她怎么叫轩辕泪呢?”
“因为这百万年冰霜雪气是一滴泪,而这泪水又是三界至清至纯、至寒至冰、至稀至贵之物,任你再铁石心肠的人一见落泪,要么哀声悲戚,要么潸然陪泪,要么内在怜悯。这三界之内,不管是谁,他都曾经哭过,流过眼泪,只是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流泪,他们有的以为是人痛苦而流泪,其实泪是可以分为多种的,有喜极而泣之泪,有悲痛欲绝哭泣之泪,有愤怒而无能为力之泪,有万念俱灰无望之泪……”银杏老妪只顾说着。
来生泪又突然发问:“那这轩辕泪是什么泪?”那老妪道:“这轩辕泪是悲悯众生、博爱万物之泪,是三界最为宝贵的纯真之泪。”来生泪听罢,点点头道了一声“哦”。那老妪又问:“适才你说到你要去那喜马拉雅,可不知是谁让你去呢?”来生泪见问,又说道:”我也不知道呢,是一位老爷爷,他给了我一株仙草,说是让我把它和另外一样东西带到那喜马拉雅之巅的珠峰之顶去,我也不知其中道理。“
那老妪听罢,忙点点头,她知仙机不可泄露,也不再相问。来生泪道:“老婆婆,你知道往那喜马拉雅怎么走吗?”银杏老妪见问,忙道:“那喜马拉雅在中土以西,此去千万里路,路途遥远不说,而且千险重重,那妖魔鬼怪极多的,其中也不乏妖法魔力超强者,不知道他如何让你自己一个人去的。”
来生泪听罢,不觉为难地道:“本来是有一位朋友和我一起的,后来他自己在家有事,所以不来了。”说完悲伤地低下头。那老妪道:“哦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说完那老妪又顿了顿,说道:“那你怎么去?一个人吗?”来生泪听了,一面迷惘地抬头看看头顶的金黄的发亮的银杏树叶,又想起自己的一些前世今生,似乎是在那喜马拉雅那里,就算并非如此,她都已经答应了太微,又如何不去。纵使她还是个孩子,她万分眷念诸葛天,到底自己生来就有的责任感和兑现诺言的决心是定了的。
那银杏老妪显然看出了她的留恋,忙说道:“怎么了,你还有什么割舍不下的?”来生泪还在神痴,听了老妪的话,忙说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我只是……”银杏老妪接着道:“放不下,对吗?”来生泪见她道出自己后半句,不觉羞赧得不知所言,那银杏老妪却乐呵呵地道:“哎,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用情却深了。”来生泪听罢,登起来道:“才不是呢,我……我只是现在还暂时不想去。”
银杏老妪听罢,安慰道:“孩子,这人生有什么想不想的,有些事、有些地方你定是要自己一个人去做、去闯的;不管妳愿不愿意,也不管你是什么年纪,你都要去,做你该做的事情,而非做你想做的事情。若是有缘,定会再见,若是无缘,见面厮守亦是枉然;佛曾有曰:‘彼岸花,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生于弱水彼岸,无茎无叶,炫灿绯红;彼岸花开,开一千年,彼岸花败,落一千年,花开无叶,花落无痕,如此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人生,命数无常,情缘难定,最重要的还是要有事情去做的。”
来生泪听了,又想起诸葛天来,本来是他答应自己要来的,谁知道他竟失约了,自己虽然不能强求,却也有些难过起来。难过的不是诸葛天失约,而是在诸葛天心中,她竟比不上他的家乡,那姬凌薇,那所剩无几的家园。不过此刻听了银杏老妪一番话,人生,还是有事情要去做的,而所做的事情并非自己所想,而是此时此刻,理应如此而已,自己却也不再郁结于心,纠缠不清了。
她再抬头望望天,见月亮已经西边颓落,是一轮上弦月,月儿弯如鱼钩,月便还镶嵌火红绯霞,周围还是一圈白。那银杏老妪道:“天色已晚了,你今晚就暂且在这里住下,明日再上路吧。”说着枝头瞬间缓缓围了过来,将来生泪围在了一个小房间里,四周皆是金光闪烁的银杏树叶,那银杏树叶随风而飘飘然,如风铃,如蝶舞;却见眼前何时有一藤子而成的椅子,还有一方木桌,不多时便又见些许野果、琼浆蜜露摆在上面。
野果乃是熟透了的猕猴桃、橙子、香蕉、芒果、柿子、山楂,每样果子各用枝藤编织而成的小盘子盛着,那每一样果子都还带着叶子,似刚刚从果树上摘下来的;木桌的另一边是竹筒装的蜜饯,有蜂蜜、葡萄汁、甘蔗汁等。实在丰盛无比,实在美妙非常。映着这闪烁晶亮的室内,那木桌上的东西仿佛不是用来吃的,而是用来观赏的。来生泪虽然也曾在杨家山庄,李府见过些场面,但是这样美妙华彩的眼前一桌,自己也着实吃了一惊,怔怔地看着。
那银杏老妪却呵呵笑道:“吃吧,孩子,想你一天没吃东西了,这些是我刚刚从那山顶上和果树朋友摘来借来的,你且管吃吧。”来生泪听她说是和果树朋友摘来借来的,自是惊异不已,却自己坐到那枝藤椅上,拿起一个鸡蛋大的猕猴桃,见它毛茸茸的外表,自己慢慢拨开皮去,皮开那一刻,一股特别的馨香,酸酸甜甜的,闻着就十分令人饥渴难耐了,何况来生泪饿了一天了,又难过了一天了。
她一口下去,感觉味蕾如酥,酸甜可口,清香飘然,野味十足。她不觉又猛吃了几个,完了又吃了几个柿子,那柿子她之前是在李府吃过的,也在曹麟儿家里吃过,只是都没有这里这个这番好吃,这柿子还未拗开,便可闻一股酥酥然的甜味,和着那山上秋霜冷气的气味,入口着实柔软酥然。来生泪大口吃了好些水果,直到肚子撑得鼓鼓时,才想起来银杏老妪未曾吃了。
来生泪略微尴尬地挠挠头,说道:“老婆婆,呃……忘了问您了,您吃了么?”银杏老妪见她这番憨厚可爱,忙乐呵呵地笑道:“呵呵呵,孩子你吃吧,我早吃过了。”来生泪听了,不觉羞愧不已,忙又问:“这些竹筒里装的什么东西?”银杏老妪道:“那些都是一些山野的蜂糖蜜汁,吃了它可去人愁闷,解除乏味,提神养颜。”来生泪听了,早迫不及待要吃了,她只把那装有蜂蜜的竹筒往嘴边一送,便闻到那蜂蜜的淡淡蜜香,入口后只觉得甜蜜不已,糖浆味浓,清爽甘霖,令人欲罢不能。来生泪能感觉到那蜂蜜之中有各色花味、早味、秋露味,还混得有些泥土气息,着实可口非常。
她喝了蜂蜜之后,忙问:“这蜂蜜怎么做的,为什么这么神甜可口,余味不绝呢?”银杏老妪乐呵呵道:“这蜂蜜本就是自然蜜蜂采集自然之花露于蜂窝之中酿成,又添岁月风霜,山林泥土之气,纯属天然,自然是韵味十足,蜜味可口了,除了可饱人之饥之外,还可驱寒补暖,祛毒养身呢。”
来生泪听罢,又看了一下那竹筒,只见的蜂蜜呈浅琥珀色,透明如玉,颜色均匀一致,自与其他的人家酿制蜂蜜不同,也是点头赞许。
俗语道:“饭饱胃足后,便是酣眠时。”来生泪食过水果蜜饯,不觉瞌睡上头,再和银杏老妪唠嗑几句,便昏昏欲睡而去了,银杏老妪用枝藤给她搭成一床,她给来生泪盖上银杏百叶所制而成的金光散散的棉被。那银杏老妪也不再打搅她,今夜得此一妙龄少女同住,是千年未有,自己也是十分满足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