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猞猁精虽已凝聚了法力,但她本就不愿伤害诸葛天,只不过想把他困住,这也是莫了名了稀了奇了。诸葛天见她半日还不动手,自己却鸡蛋破石头的早冲过去,那猞猁精见他突然袭来,瞬间反应过来。他们几个来回,诸葛天便被击倒在地,他立起身,拍拍屁股,立马又攻过来,不过几招,又被击倒在地。诸葛天越打越愤怒,但是这种愤怒并非她是妖精是敌人的愤怒,而是被打疼和自己力所不能及的愤怒。他越愤怒眼圈越红通,慢慢开始放出隐隐的红光。
那猞猁精见他顽强,自己竟一时没了主意了。诸葛天又袭来,猞猁精又和他对阵,还说道:“你是打不过我的,不如你跟我走,我放了她们罢。”诸葛天咬牙切齿地道:“你休想,你是妖精,我要杀了你。”猞猁精见他似乎冥顽不灵,又话说如此,自己也没了耐心,何况刚刚就被来生泪给袭过了一回。
猞猁精瞬间魔性大发,秀发登时飘然,散飞一丈之外,面目狰狞,眼神掠光,嘴唇黑紫。说道:“好!好!居然你不知好歹,我就送你下地狱!“周丰一和李鹤明显开始感觉到空气里的血腥味,那令人胆寒的刺骨的冷气,那令人发憷的沉郁的氛围。诸葛天被那猞猁精凝气袭来,自己拼命抵抗,怎奈她似乎是来真的了。自己抵挡不住,感觉被一个什么东西裹住了,被挤压的越来越小,自己都快被紧缩成一头小猪仔。
诸葛天咬牙切齿地想要挣脱,却犹如被什么粘着一般。他又害怕又愤怒,说道:“妖精,你尽管来吧,我不怕你!”猞猁精见他死到临头还如此强,自己更加凶狠十倍,将法力凝成的光圈愈加缩小。诸葛天感觉自己快断气了,开始急促着,他眼睛愈加通红,已经显出红光来了。他感到自己胸口有一股气,一股呼之欲出的气在捣腾,越来越猛烈,越来越热。
就在诸葛天快要被绞裹得窒息的那一刻,他胸口处突然喷出一道刺眼红光,直接冲破那猞猁精用法力凝聚而成的光圈。猞猁精也被那束光冲击了一下,不觉飞出五十米开外,掉在树梢上,昏厥了。诸葛天自己也掉下来,周丰一忙跑过去接住。见他满脸伤痕,嘴角淤血,双目紧闭,感觉他全身发热,身子却轻然如絮。
众人见着,也都目痴口呆,慌的跑过去。周丰一见他呼吸匀称,仿佛只是累得睡着了。李鹤突然想到自己的女儿,慌的要进洞去,却又怕,周丰一只得让一衙役在外守着诸葛天,自己带着众衙役进洞去寻李嫣然。那洞本就是猞猁精所住,虽然她已经被击出洞外,到底里面还是阴冷可怕的。他们在洞内寻了半日,才在一处干草堆里找到李嫣然。李鹤是抱着心肝肉儿哭叫起来,众衙役才松了一口气。周丰一怕猞猁精再回来,自己带着他们赶忙出洞,又背了诸葛天下山来。
周丰一把诸葛天安置到自己家里来,李鹤则带着李嫣然回府内去了。诸葛天大约是在第二天五日三竿才醒过来的,醒过来的第一反应是自己是活的还是死的?第二件事是饿,第三件事是来生泪去哪了?他摆摆头看着窗外,阳光照耀得刺眼。他起身下床去,看看自己的周围,是不错的内阁装饰。
突然门“咔”的一声轻开了,阳光刺过来,他几乎睁不开眼,用手遮着。是个女的,那女的见他醒来,忙开口启笑说道:“你醒了。”来生泪看着她,翩跹袅娜,温柔可亲,忙问:“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那女的道:“我是周丰一的妻子,我叫赢香玉,丰一到衙门去了,一会回来,他叫我先照看你。”诸葛天听罢才放了心,赢香玉道:“你叫什么名字?”诸葛天道:“诸葛天。”赢香玉道:“你会打妖怪?”诸葛天听罢,尴尬地挠挠头。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赢香玉见他可爱,遂笑道:“我听丰一说的,来吧,先喝点粥。”
诸葛天见有吃的两眼直放光,饿肚子的滋味可不好受,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要过去吃,却又顿了顿,看着赢香玉。赢香玉看着他,说道:“你吃吧。”诸葛天听罢才又过去,也不在乎赢香玉惊诧目光,很没吃相的风卷残云起来,不多时便横扫了几碗粥了,而且连碗都舔干净了,绝对锃亮!吃饱喝足后,他满足的打了个饱嗝。见赢香玉看着他,他又不好意思起来。
赢香玉道:“你还饿么,要不要再来一碗?”诸葛天擦嘴道:“不……不用了,已经很饱了。”正说话间,周丰一从外回来,见诸葛天醒来,忙说道:“嘿,你醒了,昨晚可把我吓住了。”诸葛天听罢尴尬地笑了笑,诸葛天道:“小泪呢?你们进去有没有看见她?”周丰一见问,忙说道:“什么小泪,洞里面只有李员外的女儿李嫣然啊!”
诸葛天听罢,不觉轰然一震,忙问:“什么,里面不见小泪?那她去哪儿了?”周丰一道:“你所指的小泪是谁?”诸葛天忙说:“她是我的一个朋友,先前我们去救李嫣然的。”周丰一道:“这就奇怪了,我们进洞去的时候,除了李嫣然之外,并没有发现其他人了呀。”诸葛天道:“真的不见小泪么?”周丰一道:“我们找了几遍,只有李嫣然一个人。”诸葛天听罢,失神一回,又问:“那妖精呢?”周丰一道:“被你打飞了!”
诸葛天见说,奇怪的看着周丰一,周丰一知他奇怪,又把昨夜场景给他说了一遍,完了还补上一句:“没想到你小小年纪,法力这么厉害?谁教你的?”诸葛天道:“这个……我……”周丰一知他必不会说,也不便追问。末了诸葛天便要去寻来生泪,周丰一道:“你伤还没好,先不急的。”诸葛天不信,自己跳跳蹿蹿地要出去,不料刚到门口,头突然眩晕起来,差点摔倒在地。
赢香玉和周丰一忙过去扶助他,赢香玉道:“你看吧,说了你还不信?”诸葛天道:“可是小泪……”周丰一道:“你放心,我会派人去帮你寻看的,你现在就先慢慢养伤,等伤好了之后呢再去不迟。”诸葛天见说,自己也是全身空虚乏力,腿脚发软,又倒床上躺着。
说来生泪因为和猞猁精血拼的事情,因为自己修行尚浅,况又急于施展,不觉法力元气透支严重。被司徒右玉送至秦虚道观,仍旧昏迷不醒。过了两三日方才略微有些意识,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又闻到屡屡熏香,正觉奇怪,想要起来却发觉头眩晕得厉害。这时司徒右玉开门走将进来,来生泪见着,是一个素衣飘飘,眉若柳叶,鼻梁微高,唇启若笑,目光清明的鹅冠少年端碗进来。见她醒来,激动地道:“你醒了。”来生泪道:“嗯,我这是在哪儿?你是谁?”
司徒右玉道:“我叫司徒右玉,这儿是秦虚道观,我那天本打算到山上去解救被困孩童,不料是你们给救了;后来又跟你到那猞猁精洞口,见你被她所伤,我把你救回来的。”来生泪道:“你救了我?”司徒右玉听罢,不觉自惭形秽地道:“是……额——也不是,你被她打伤了,我趁她不注意,遂把你带回来了。”来生泪听罢,仔细一想,隐隐约约记得有那么回事。忙又问:“被妖精抓走的那女孩呢,她哪里去了?”
司徒右玉一听,尴尬地挠挠头,问:“她……她呀?”来生泪道:“她怎么了?还有……还有一个男孩呢?”司徒右玉道:“这个……我当时只是看到你一个人,见你被打伤了,所以先把你带回来了,其他的我没太仔细。”来生泪听罢,又急的道:“不好,只怕那妖精已经把那女孩吃了,我要去救她!”说着便要下床去,司徒右玉忙止住她道:“你不要急,你的伤还没好,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来生泪不听,刚到门头便觉不对,自己突然瘫倒下来。
司徒右玉忙过去扶助她,说道:”你没事吧?“来生泪气虚微弱地道:”我……我没事。“司徒右玉扶着来生泪到床边,司徒右玉候她躺下,安慰她几些话,自己又出去了。傍晚又过来,来生泪已经醒了,面色也好了许多。司徒右玉道:”你醒了,快来吃些东西吧。“说着将盘子放在桌上,来生泪见饭菜,自己本是很饿的,却想到李嫣然还在妖精洞里,诸葛天也没了音信,自己竟一时没了胃口。
司徒右玉道:“你怎么了,不饿么,你已经三天三夜没吃东西了呢!”来生泪道:“不是,我只是在担心。”司徒右玉道:“你不必担心,俗话说的好‘吉人自有天相’,你放心吧,他们会没事得的。就算你要去救她们,也得把身体养好了再去不是?”来生泪一听,觉得在理,也不多说,开始埋头苦干。司徒右玉见她形状,自己都忍不住要笑。
司徒右玉道:“忘了问你了,请问姑娘芳名?”来生泪见司徒右玉文绉绉的,一本正经模样,自己都尴尬起来。说道:“我叫来生泪。”司徒右玉听了,说道:“来生泪,好特别的名字,前世欠,今生缘,来生泪!”来生泪一听,睁目道:“你也知道这一说的。”司徒右玉道:“嗯,古书有言:喜马拉雅巅,冰封泪万年;天元荧光耀,灵冻仙草缘;仙王临九天,混沌种青莲;镜中花枯萎,水中月不全;花草再相遇,独叹空牵念;前世欠,今生缘,来生泪,泪眼千年缘,可惜终又散!”
来生泪听罢,觉得深涩难懂,又仿佛似懂非懂。别别嘴,说道:“我名字有这么多解说吗?”司徒右玉见她奇怪,忙说道:“嗯,其实你还是很配得起这解说的。”来生泪听罢,嘟囔个嘴儿,说道:“我才不稀罕呢,这分明不是什么好解说。”司徒右玉道:“也不全是,其实每个人的名字也都有一定解说的,而且每一种解说都跟这个人的一生息息相关。”来生泪擤鼻道:“我才不信!”
司徒右玉听了,也不继续说了,来生泪见他说的奇怪,便想到自己生世,自己出现之时只见诸葛天一人,好奇地又问:“那你帮我解说一下这个名字:诸葛天。”司徒右玉听罢,不觉哑然一惊,说道:“诸葛天!这个名字有点……”来生泪不及他说完,问道:“有点什么?”司徒右玉道:“我也不知,只觉得有点令我琢磨不透。”来生泪道:“怎么不透了?”司徒右玉道:“按照太古书上所言:梨花香满园,桃红满地霜;诸葛人间去,天佑未悠长;星光寥落后,万物皆沧桑;道貌岸然出,斯人非比常;岂可两相会,只怕神具亡!”
来生泪听罢,她是有慧根的,不觉内心轰然,心神错乱起来,停了手中箸,突然彷徨起来。司徒右玉见她这般,忙问道:“这个名字是谁的?”来生泪见问,忙唯唯地道:“哦哦……不是谁的,我只是随便叫你解说一下。”司徒右玉道:“嗯,这个名字目前根据太古的《姓氏通考》是这么解说,可是也未必。”来生泪听他转口,忙问道:“什么叫做未必?”司徒右玉道:“也就是说,取这个名字的人命格定数有两重性,亦神亦魔,亦善亦恶,亦正亦邪,终难判矣!”来生泪听罢,忙说:“也就是说,这个人的命格是可以更改的咯?”司徒右玉道:“按太微天尊所藏《太极图说》中之言:太极生两仪,两仪相交互,阴阳相协调,善恶亦相随,正邪亦相合之言,是有这种可能的。”
来生泪听罢,才又放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