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猞猁精凝气一掌劈过来,却在刹那之间,一个白色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将过来,那一掌击在来生泪处,把那岩石击爆,却人都不见了。猞猁精诧异,在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人物又过来了,自己忐忑不安起来。
你说那救走来生泪的是谁,乃是那平凉山上秦虚道观门人、人称秦虚道人独孤清者的唯一门徒司右玉,他是受浔阳城首富李鹤之托,随访其女儿李嫣然而来。本来已寻到那清风岭断指崖处,哪知见有人在那里打斗,不知何人。随遂在一旁静静观看好久,见是有人领了一众被抢孩童慌乱寻路跑下山去,自己又一路追了来。岂料刚跑半路,便看到头顶有一黑影拂过,他知是那断指崖对面大庾岭之妖猞猁精,自己法力尚不足敌,只得在后面悄悄尾随。
哪知那猞猁精在寻猎途中又遇到诸葛天等人,见有孩童,随手叼了一个便走。被抓的女娃便是那李嫣然,司徒右玉自己不得已又紧随一路跟来,却不料来生泪在他前头来了,他便只得在一旁观战。见来生泪不敌,猞猁精准备出手杀害来生泪之际,自己凝聚所有之法力,趁那猞猁精在凝气之时,尽力一闪,也将来生泪救出虎口。那猞猁精见来生泪被人救走,知是司徒右玉所为,却也懒得去追捕。而且刚刚被来生泪奋力一击,自己元气损耗不少,无趣地走回洞里去了。
却说诸葛天领了那些孩童下山来,未及山下,早见那远远地有长如蛟龙蜿蜒的许多火把在靠近,人声窸窣作响。原来是那司徒右玉在探知那掳掠贼窝在此,便通知李鹤,李鹤又告知官吏和丢失儿女的富商们一同前来。诸葛天见着,不知是敌是友,急忙忙地将众孩童领到一处丛林去了。只见那人群越来越近了,其中一个道:“弟兄们,快到了,大家加把劲。”是浔阳城知府衙役捕头周丰一的声音。
他们大约有五十来号人,待走近一看,其中一个明眼的叫妊雯雯的女娃急忙叫道:“爹。”吓得诸葛天赶忙用手捂住她的嘴,那女娃挣扎半日,隐隐说道:“你快放开我,我要去见我爹。”诸葛天这回听得明白,忙放开她,问:“你爹?”那女娃道:“嗯,我刚刚看到我爹了,他就在人群里。”诸葛天听罢,又见那些人多半是衙役打扮,不觉明白过来。待要去查探时,那女娃早已经一面喊一面跑下去了。
那举着火把的众人听到有人叫喊,忙惊地四下散开,其中一位四十岁上下的带帽的名叫妊固国的竖耳一听,是自己女儿的叫声。那声音仿佛是从后面传来的,再仔细一听,分明就是!他忙喊道:“哎,小雯雯,爹爹在这。”妊雯雯一路跑着一路哭喊着:“爹爹……”众人急忙往后看,只见一个女孩从那边跑过来,妊固国急忙跑过去,父女俩合抱一团乱哭。
妊固国和妊雯雯哭了一刻,众人才慢慢劝解过来,那李鹤急忙过来问道:“雯雯,我家嫣然呢?她是不是和妳一起的?”妊雯雯一面抹泪一面道:”我也不知道,我们走在半路她就不见了。“众父母也跑过来相问,这时诸葛天领了众女孩过来,那父母们看见,各自去寻各自女儿,又合抱哭作一团。那衙役们劝解半日,方才略略停住了。
李鹤却是急了,因为他女儿李嫣然并不在这孩童们之列,他忙抓住诸葛天问:“小兄弟,我女儿呢?她哪里去了?”诸葛天道:“她,她应该被妖精抓走了。”李鹤听罢,不觉被轰去七分魂魄,若是贼盗抓去了,那不过拿点钱去换回来,现在听说是被妖精抓走的,向来传闻妖精专吸灵童血精,这下可如何是好?李鹤瘫倒在地,老泪纵横。
那衙役捕头周丰一的也忙地前来问诸葛天:“小兄弟,你怎么会到这里来?”诸葛天道:“我也是被他们抓来的?”周丰一道:“是谁抓你们的?”诸葛天道:“是在那悬崖边一伙强盗抓的。”周丰一听罢,不觉一惊。李鹤还在那痛哭,诸葛天急忙地过去,安慰他道:“大叔,你不要哭,有我朋友去救你女儿去了,想必不会有什么事的。”李鹤道:“你朋友……我女儿可是被妖精抓走的,你朋友怎么救得了她呀?”诸葛天本要说他们是有修炼法术的,却又不能说,只好说道:“你放心吧大叔,我朋友一定能把你女儿救出来的。”李鹤听罢,见他这样肯定,忙问:“那妖精在哪里,快带我去,我要去救我女儿。”
诸葛天听罢,才觉来生泪已经去很久了,自己也慌起来。忙要过去,那些衙役见被抢孩童多半回来,而且夜间漆黑,不适宜去捉贼盗。在门头周丰一的安排下,有一部分衙役保护被救孩童和其父母先下山去了。只留几个精壮的,武术较好的留下。诸葛天便带着李鹤和周丰一等人一同到山腰间的那猞猁精洞来,那遍地的尸骨不觉吓着李鹤魂不附体。差衙役们也着实害怕,到底他们也没见过妖精,不过仗着人多壮胆。
诸葛天因急着找来生泪,那里还顾得那么多。他到洞口,看见洞是用一道灵异棕黄色光壁隔着的。知道那是妖精用法术凝成的门。衙役头周丰一看着那光壁凝成的门,说道:“这门我们如何进去?”诸葛天道:“你们后退几步,我试试看。”周丰一等众人后退一两丈,诸葛天凝气双掌,奋力一击,那光壁瞬间一闪,被击破了,地震山摇了一回。
那猞猁精刚刚回洞,准备凝气回元,哪知又一阵隆咚,知是有人又攻进来了。她也纳罕,怎么突然间这大庾岭会冒出这么多法力不弱者。那诸葛天在外喊道:“妖精,快出来!”猞猁精没好气,刚送走了小丫头片子,又来了个黄口小子。真是捅了马蜂窝了,接二连三的来蜇人!
她自己又“嗖”的一声,飞出洞外。见来的是一群人了,只见一个舞勺之年的男孩站在面前。眉目清秀,眼神清澈透明,一脸娇羞可人。猞猁精忙笑道:“我还以为又是谁,刚刚送走了一个黄毛丫头,又来了一个黄口小子,看来今晚收获不错!”诸葛天道:“妖精,你把那两个女孩哪里去了,快交出来!”
猞猁精听罢,口气和阵势和刚才那女娃如出一辙,不觉笑道:“我当是为什么呢,又是为了那女孩而来,你们回去吧,那女孩早被我吸干血精,吃了!”李鹤听罢,不觉瘫倒在地,喊着女儿名字痛哭起来。诸葛天听罢,以为是连来生泪也着了道,不觉要悲伤起来,可是自己身后有那么多人,而且现在面对的是吸人血精的妖精,自己不敢松懈怯弱。而况来生泪平时机敏过人,怎么会轻易着道。
诸葛天道:“妖精,你胡说,快把人交出来,否则我不客气了!”猞猁精本就被骚扰的不耐烦了,现在又被这话一激,翻过脸来,喷口道:“大胆小子,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来烦老娘,还打坏了我的门,老娘都没找你们算账,竟敢这样放肆!”诸葛天被一惊,怯怯的,却还道:“只要你把她们都放出来,我们便走,不与你交烦!”猞猁精听罢,不觉冷笑道:“笑话,就凭你?”
诸葛天一听,知是被鄙视了,自己又年幼不羁,也不客气地喊道:“是啊,不成吗?”猞猁精道:“你打得过我,我便放了她们,否则你们今天也会命丧此地!”一语惊住衙役和李鹤们,诸葛天也略略地有些怕了,因为之前都是来生泪帮他的,现在来生泪又不在,他可如何是好。诸葛天顿了半响,那猞猁精以为他要退却,哪知诸葛天道:“好!”说完让衙役头周丰一和李鹤先到一边去,还说如果他打不过就让他们赶紧跑,不要再回来了。
周丰一李鹤等人领话退去十几米开外,诸葛天道:“妖精,来吧!”猞猁精见他年纪虽小,口气却大,不觉被激怒了,遂凝气在胸,一击过来,诸葛天一闪,躲过了。猞猁精见着,更加愤怒,遂使出万剑气旋,瞬间有万片叶子所成之剑朝诸葛天飞过来。诸葛天没见过这么大阵势,先吃了一惊,又拼命闪躲,到底躲不过几个。自己被击倒在地,全身中了剑气,到处是伤。他仍旧爬起来,猞猁精见他模样,却也于心不忍。但又随之冲杀过来,和诸葛天短兵相接,诸葛天本就对法术技巧性驾驭不足,这短兵相接于他更加不利,他自然只有挨打的份。不过几个回合,他又被击倒在地,嘴角已经冒血。
诸葛天又立即站起身来,双眼开始发红,一脸小鲜肉儿怄气模样,真不知叫人想笑还是心疼。他死死地盯住猞猁精,猞猁精见他小小年纪,竟如此顽强,自己又气又害怕。遂又攻过来,诸葛天道:“等一下!”那猞猁精听了,却住手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住手了。猞猁精道:“小屁孩,又有什么事?”诸葛天别别嘴,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凶气。
诸葛天顿了片刻,说道:“你先答应我一件事,我们再打?”猞猁精听罢,几乎不曾笑掉大牙,她从未见过这呆萌如此之顽童,不觉忍住快喷出来的笑料,冷脸说道:“什么事?”诸葛天道:“假若我一会儿打不过你,或被你打死了,你得把他们都放了,还有被你抓来的那女孩!”猞猁精一听,万料不到他小小年纪,竟这样舍己为人,自己一时却心软下来,下不去手了。
猞猁精道:“好,我就答应你,也让你死个痛快!”诸葛天见她答应了,又道:“来吧!”就在猞猁精凝气做法要打过来的时候,诸葛天又急急地喊道:“等等……等等……”猞猁精一听,又收住刚发的掌,又无奈地睁目而问:“又怎么了?!”诸葛天尴尬地道:“我……我想跟他们说点事,再和你打!”
猞猁精万料不到她居然有耐心和这小毛孩撕扯这么多事,无奈且无语地道:“真是无能者话多!快去!”诸葛天方讪讪地走到周丰一和李鹤那里,和他们说道:“假如我不小心死了,你就带着你的女儿和小泪下山去,千万不要让小泪替我报仇。还有就是一件,请把我骨灰带回往来镇的莲塘村,葬在我娘身旁。如果我爹回来了,希望他不要伤心。”周丰一听了,急的道:“我们一起上,还怕她不成!”诸葛天听罢,摇摇头道:“没用的,她法力太高,我们都打不过她的。”李鹤道:“可是小兄弟,我怎么向你家人交代,要不我们再……想想办法吧。”
诸葛天道:“来不及了,小泪和你女儿都在她手上,如果不这样,她定不会放过我们的。”说完诸葛天站起身,要过去,周丰一却拽住他,诸葛天看了一下周丰一,微笑地扯开他的手。自己走过去了,那猞猁精道:“你小子倒有情有义。”诸葛天道:“不像你,只会吃人!”猞猁精本还夸他,又听他这么一说,不觉又生气起来。说道:“好!好!我是坏人,你们都是好人!哼!”
诸葛天不知这次她为何那么生气,猞猁精睥睨着诸葛天,说道:“你的事都完了?”诸葛天道:“嗯,来吧!”猞猁精见他说话做事干净利落,有点于心不忍,怎奈立场不同,自己又伤了元气,急需灵童补身,而况诸葛天是有法力的,于她更佳。猞猁精自己也不知道那么思绪烦乱,她双眼冒光,脸色冷峭,空气中顿时又弥漫着杀气冷冷,那肃杀袭得李鹤等人瑟瑟发抖。
诸葛天也在哪集聚了自己所有法力和能耐,已经打算破釜沉舟,终极一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