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哲愕然,这一出真是够壮烈!
而钟行长的身上,则是一滴也没有洒到。
“好险!”我舒了口气,一旁的侍应生立刻上前拿来干净的手巾擦拭。
“小姐,你的衣服弄脏了,真的很抱歉。”钟行长是个绅士,他低声道歉。
“没事,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的……”我擦拭着咖啡渍,抬头询问,“不好意思,有没有撞到您?”
“我没事。”这边正是抬眸,我看见了钟行长,狐疑道,“钟行长?”
“你是?”钟行长对我显然没有印象。
我微笑道,“我是远盛的总经理苏安芯,您大概不记得我了。”
“苏经理前几天来过银行,想要跟您会面,但是您有事耽搁了,所以过了会客时间。”一旁的下属记起了我,在旁小声提醒。
钟行长已经了然,“原来是苏经理,苏经理也来这里喝咖啡?”
“这里的咖啡味道不错,风景也很漂亮。”我瞧着那片海景,同时介绍道,“他是我的秘书说这。”
“钟行长您好。”衫哲起身问候。
钟行长点了个头,他有些起疑,“苏经理这么好闲情,带了秘书来这里喝咖啡?”
“其实不是,是我约了客户,但是,恩,对方估计有点忙,所以没有来。”我洒脱笑了笑,又是问道,“钟行长,之前过了会客时间,今天不知道您有空吗?可不可以耽误您一下呢?”
远盛这次意欲为何,钟行长当然是知道的,有关于那一笔融资借贷。
许是那一杯咖啡的缘故,钟行长答应了,“苏经理,我想再坐五分钟倒也是可以。”
两方人又重新入座。
我一个眼神,说这立刻取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资料。
钟行长接过来瞧,文件很单薄,不过是三张纸的内容,但是却是条理清楚事无巨细,将整个投资计划成型架构全都描述完全,让人一目了然。钟行长不是没有见过投资书,但是这一份比起那些繁杂的文案,还真是简练易懂。
“钟行长对投资业如数家珍,一看就知道,哪个项目可行,哪个不可行。”
他眼中有一丝光芒绽放,迅速又敛去,钟行长过目后道,“苏经理,我想你不只是找我们新业一家,其他家没有同意,必然是有原因的。至于是什么原因,苏经理比我更很清楚。”
远盛的背景已经不像从前那么雄厚,而公司发展又太急躁,况且投资方的那一家公司也并不稳固,这都是不可靠的因素。再来,就我本人,就是最不可靠的那一个因素。
“您是对我们远盛没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呢?”我坦然回应,“因为商界传言我出卖了申总,所以我的信誉就是负值,钟行长,您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钟行长倒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他笑了笑,“我是凡人,凡人都不能免俗。”
“但是我想,钟行长一定不会不给年轻人一个机会。”
“怎么说?”
“因为我正在走您从前的路,因为您也年轻过,因为您和我感同身受,知道一个机会对于自己而言,曾经是多么重要。”我望着他,眼中凝着一抹认真坚毅。
钟行长被我这么一说,倒是真的怔住了。
良久,钟行长却还是道,“苏经理,机会的确重要,但是如果自己选择放弃了一个最好的机会,还要再去请别人给,那恐怕太难。”
“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刚才咖啡的事情,我很抱歉。”钟行长说着,起身就要而去。
我开口呼喊,“钟行长……”
“宋经理,你不用再说了,就这样吧。”钟行长的话说到此处,是硬生生断了那一丝希望。
我也没有再多言,知道多说无益。
衫哲黯然失落,侧头见我沉默的样子,没有了笑容,他蹙眉道,“等以后你有钱了,开家银行给我,让我当行长!回头我也摆脸色给别人看!”
“哈,说定了!”我笑了,那阴霾一扫而空,亦是起身。
两人离去的身影不算欢快,而在上层的贵宾席,穿着条纹衬衫的男人,他一双眼睛微微眯起。
过了片刻,他起身悠然离去。“于先生,您慢走。”咖啡馆的经理笑着相送。
……“今天下午在半山咖啡馆会见钟行长的时候,我遇见了一个人。”
环宇顶层的办公室里,于景在呈交工作进度,他将文件合拢放下。
隔了一张大班桌,白城坐在椅子里,泰然若定的姿态,“谁?”
“前星宇公关经理苏安芯。”于景报出了人名。
白城倒是淡然,并不感到奇怪,“我看,她不会是想去遇见你。”
“当然,她是去偶遇钟行长。”于景将那一幕看的仔细完全,“故意打翻了咖啡杯,求到五分钟时间来谈判,可惜最后还是没有成功,以她现在的状况,是不可能得到钟行长的支持借贷。”
于景的话不假,的确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