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也是一试,那时宁侯坚信,从山吹夫人身上入手,对宋齐必定是致命一击。”
我没做声,他继续道“说起来真是巧合,谁也没料到,在宋齐为了他的哑娘闹得满城风雨之时,万斛山庄的庄主恰巧因一桩江湖纠纷亡命绝谷,为山吹所救,才活了下来。也因此,他同时倾心上了那个深谷之中卖茶人家的姑娘”
我目瞪口呆:“......尽是狗血啊”
他扯了扯嘴角“将错就错,未曾想如此顺利,还竟于万斛山庄做了桩顺水人情”
“那白石风知你是...?”
“一开始不知,交情深了,有些事想想也该知了,他缄口不问的豁达与退让,我都看在眼里,这些年来从未曾假心相待。”
“那山吹如今...?”
他啪一声打开手中的折扇“万斛山之间从未有山吹,九华的娘亲叫做梁姑。”
“......那梁姑现在何处?”
他啪一声又将扇子合上“千羽的效用没能像我们之前预期的那么大,梁姑从那之前只是哑娘,那之后...便是呆子了。”
“怎生说?”
“时日越是长久越是无言无动于衷,一年比一年严重,千羽能够做到让她失忆,但想来,人终归是人,不是器物,有些东西承载不住,只能够以死了结。”
他停下来喝了口茶:“白石风起先只是以为是高山上气候无常,她一介弱女子不曾习武才精神不佳,便只是来信问药,等真的发觉不对劲时已经晚了,青亭与万斛东西之距也来不及我去研究千羽的差错,我到时,梁姑已是埋在万斛山千丈悬崖之下一具森然的白骨了。白石风到底也没能找到她的尸体。”
“这倒是有意思...”余下便是长久的静默了,他和我都未再急于说些什么。岳旻他...即使是天纵奇才,也是有些不得已的。世人看来的落拓潇洒,是承载了多少血雨腥风后的从容淡泊。他生在岳家,所以不得不为,处境再艰难,那也是他家族的宿命。崛起于车离的岳家,本来就是卫国早已谋算好的一步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