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二人这么一扰,刁民更是跳出来,乱上加乱,有些老百姓贪便宜,趁机溜走,白省一顿饭钱。如此一来,上官求道虽是难以追捕,司徒子也是寸步难行。好不容易蹿出人群,司徒子展起轻功,穿街绕巷,渐渐逼近城门。由于城内密道暴露,司徒子只好硬闯城门。
眼见将到,数个兵士在查验身份,正要杀人闯过,却听后面上官求道大喊:“都卫府办案,其他人闪开,放他出城。”正当士兵犹豫之时,司徒子纵身一跃,跳过拒马,抢出城门。上官求道冲着众士兵闪了一下都卫府令牌,用上内力喊道:“都卫府办案,统统闪开!”
城内混杂,不如放司徒子出城,自己也好放开身手,将其擒下,上官求道如是想。出了城门,二人各展轻功,踏步如风,一个狂奔,一个急追。约莫半柱香的功夫,上官求道始终未追上,两人之间的距离忽短忽长,却始终追不上司徒子。那司徒子盗玉窃钩,摘星偷光,轻功走的是短途急速的路子,上官求道千里追踪,内力悠长,走的是持久长奔的路子,长此下去,倒是司徒子必先支撑不住。
司徒子高声叫道:“敢问官爷高姓大名,我不过一区区百姓,追我作甚?”上官求道气极反笑,道:“大道三千,各有所求。上官求道是也,记住抓你进牢狱的是上官爷爷我!”
司徒子盘算道:只要到了城外八十的松树林,自己与老翁联手,可反过来擒住这愣头青,呸,真晦气,老子怎么让这小子识破的,一会制住他,得问个清楚。你逃我追,又是将近一个时辰,二人距离渐渐缩短。司徒子见松树林遥遥在望,心中大喜。待要靠近松树林时,却听到一阵厮杀声,大吼大叫,只见两帮人服饰各异,像是两个帮派,杀气腾腾,浴血而战,刀光剑影,杀成一片。
天色阴沉,乌云密布,雷声隐隐,闪电划过。倾盆大雨哗哗落下,雨珠成帘,遮挡的人视线模糊。上官求道也是一愣,原以为有人接应司徒子,细细一看,又是不像。暴雨如瀑,双方依旧站在一块。忽觉一股阴风袭来,身子灵活一闪,不料仍然慢了半拍,左肋被抓出三道爪痕,定睛一看,是一白头老叟,鹤发鸡皮,双眼隐有精芒闪动,上官求道怒斥道:“宵老之辈,报上名来!”本是宵小之辈,但见对方是个白发老头,上官求道临时改口道宵老之辈,也是有趣。司徒子大喜,见是老翁一招“灵猫探爪”偷袭上官求道得手,反身出手,“偷梁换柱”逼向上官求道。那老翁也不答话,配合司徒子攻向上官求道,出手阴险,招招竟是要制于死地。上官求道大怒,使出浑身解数,与二人斗在一起。
霎时间,滂沱大雨之下,尽是缠斗。
雨珠如线,模糊了众人的视线。喊叫声、厮杀声不止。只见恶斗的两帮大汉,一帮着黄色服饰,一帮尽是黑红交错大褂,黄色服饰的人多数实力较差,被压得狼狈不堪,却有几名领头的大汉,功夫着实不弱,横冲直撞,大有一扫全军之势,总的来说势均力敌。
上官求道以一敌二,渐渐落了下风,边斗边走,不着痕迹的靠近那群人的战场,浑水摸鱼,以求脱身之道。拳脚无眼,刀枪无情。着是那司徒子一招不慎,先伤了一名黑衣男子,那人大叫道:“***还有帮手,妈个巴子,伤了老子,兄弟们来砍下他的脑袋。”
说着,瞬间围上来几名黑衣汉子,不由分说,挥刀便往司徒子头上砍去。老翁斥道:“快闪,不要还手。”哪想到,司徒子一路狂奔至此,心里窝囊至极,一口恶气如鲠在喉,怎受得了污言秽语,当即动起手来,“盗钟掩耳”、“潢池盗弄”、“诬良为盗”,偷星盗月大法招招而出,如行云流水,打的几名大汉叫苦不迭。
黄衣大汉们尚自莫名其妙,不明就里,只当是帮主请的高手,既是自己一方,便出手相助,将他们三人当成一伙,打着打着,这三人竟又打了起来,偏又三人功夫均是一流,游斗当场,搅得战局稀里哗啦,乱成一团。
双方都感奇怪,领头人物同时眉头大皱,只见一名黑衣大汉吐气开声,扬声道:“住手!”这一吼声大无比,竟是将此人周围的大雨震开飞溅,虽是一瞬,足以见得内力雄浑。众人一惊,纷纷停手,倒是司徒子三人不管不顾,仍在狠斗。那人身材粗壮,黑脸浓眉,人称侯爷,本名侯晓天。侯晓天高声道:“三位暂且歇手,给侯某一个薄面。”
三人俱是老江湖,听闻此话,明白再不停手,便是众矢之的,不约而同地停下手来,相隔数丈而站。只听那侯晓天又道:“在下侯晓天,侯某与长河帮约战于此,三位有何贵干,敢问三位高姓大名,又是哪一帮哪一派?”
上官求道正觉此人有些面熟,听得名姓,想起原来是汴梁城内鱼水集市的地下头子,拱手道:“原来是侯爷在此办事,在下都卫府的,若有得罪,还请侯爷多多包涵。”说着,伸手一掏令牌,不料却掏了个空。司徒子抢道:“放屁放屁,侯爷莫听贼子颠倒黑白,我才是都卫府的,在查这江洋大盗,有令牌为证。”司徒子一亮令牌,上书一个大字‘都’,原来方才打斗之时,司徒子顺手牵羊,将上官求道令牌摸到手中。
侯晓天一听头大,冲着对面喊道:“江老弟,此事你看如何是好?”被叫的人是长河帮帮主,姓江名笛,带着一帮兄弟想到汴梁城分一杯羹,倒是侯晓天一家独大,容惹不得,约在城外一战,决定鱼市归属。江笛道:“二位都说自己是都卫府的,一个有令牌,一个没令牌,不知可敢报上高姓大名,虽小弟初来乍到,不过侯爷可在京城建树多年,想必有所耳闻。”
上官求道刚要说话,司徒子又抢道:“在下上官求道,在都卫府尽职多年,京城头一号铺子王胖子的兄弟可是我们都卫府的大人物,侯爷可是知道的吧。”侯晓天道:“确实如此,王胖子当铺却是不少仰仗他的老哥,看来那位是冒充官爷。”上官求道气急败坏道:“放屁放屁,我才是上官求道,这贼子冒充我,我身上的令牌就是他偷的,他是当年的换日法师——司徒子。”侯晓天大惊,换日法师成名之时,自己尚在摸爬滚打,若真是这位妙手空空的主,也不是没有可能。却听那江笛道:“两位一官一盗,都称自己是都卫府大官,官捉贼,贼躲官,二位若是一起回京城,哪个先跑,哪个便是贼了。”说完,一抖铁扇,翩翩摇摆,颇有风流儒雅之韵。
夏秋之际,雨说小就小,说话之间,天气放晴,阳光射来,照的积水发亮。上官求道喜道:“此办法甚好,司徒小儿,可敢回汴梁城?”司徒子暗叫不妙,正犹豫着该说如何是好,江笛又道:“侯爷,不如你我恩怨先放在一边,协助官爷捉了这贼子,听说京城内发生了大案,还惊动了圣上。”侯晓天捻须道:“不错,该是如此。你我合力帮官爷捉住贼子,赏钱也是不少。”却是突然发难,嗖嗖声中几枚铜钱直射司徒子而去。侯晓天早年镖局出身,一手“七星夺命镖”使得是镖局中一绝,后来混迹于京城,觉得飞镖特征过于明显,改用铜钱,一是方便携带,二是出其不意,威力丝毫不减。
司徒子大叫道:“卑鄙卑鄙。”手上确是不慢,袖袍一抖,“巧偷豪夺”,将铜钱全部收拢至衣袖,嗤笑道:“无耻小儿,论暗器,跟爷爷我还差十年。”说着,大袖一挥,铜钱四射,只听哎呦哎呦数声,七名黑衣大汉应声倒地,这七人站的有远有近,有高有低,却均是脚踝昆仑穴中招,而不伤长河帮之人。局势一触即发,几方势力又是混战在一起,战的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