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项凡言来这里躲雨时,陈绍宇偷听了他们的谈话。面对玄月溟不断地询问,项凡言都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了。
“你说呢?”项凡言又白了玄月溟一眼,十分不友好地把他乱动的手搬开,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即使你知道我身上发生的一切,你也不会了解我的感受。因为,你不是我。”
“我当然不是你。”玄月溟干笑了一声,又把手搭在项凡言的腰上。但这次他没有反抗。
“你又没有父亲,你怎么可能理解我被父亲踢下‘转生崖’时的绝望?”项凡言的语气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愤怒。不然,陈绍宇定要以为他的声音永远没有感情色彩。
他父亲真是个人渣,陈绍宇暗啐了一口。似乎项凡言的父亲是一个很不好的人,可陈绍宇再愤怒、再想了解,终究不能冲过去。
“他已经后悔了。”玄月溟轻柔的叹气,把项凡言从回忆拉回了现实。
“我并没有说我怪罪他。”项凡言轻轻地摇了摇头。对于父亲那个被公认的“变态”,他也没办法。或许他依然幻想着,父亲能够回到多年以前的温柔。
“那就好。”玄月溟轻笑,“你爸让我代他和你道歉。”他说着,手上的动作却十分自然地向下滑……
“砰!”只听一声闷响,只见玄月溟呈大字形倒在地上,而项凡言还保持着肘击的姿势。
陈绍宇一看这情况自然就猜出来发生什么了。不过,也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项凡言好像向门缝瞟了一眼。
陈绍宇冷汗瞬间就下来了。被他盯这一秒,就仿佛被他盯了一个小时。好像陈绍宇孤身一人、手无寸铁地站在雪地里,而他的面前,有一头狼在步步逼近。
好在只有一秒。项凡言好像什么也没发现,又转过头去。陈绍宇一愣,是错觉吗?他之前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眼神。
“喂喂喂!你干什么啊?”玄月溟起身,揉了揉胸口,“这是第几次了!”
“你问我?还是问问你自己吧。”项凡言轻哼一声。
“我就摸你一下,不可以吗?”玄月溟坐起身,撅嘴,故作“傲娇”的模样。
“你自己说,是‘一下’吗?”项凡言的语调终于有所变化,连音调都高了半分。
“好吧好吧。伦家这么喜欢你,你都不领情,讨厌啦!就摸了一小下屁股……嘛……”玄月溟又开始不正经了,装作掩面抽泣、楚楚可怜的模样。
“抱歉。我是有原则的、直男。”项凡言冷笑道,“还有,刚才,请不要对我以那种长辈的口吻说话。”
“得了,我错了,行吗?”玄月溟站起身,径直走向项凡言,猛然地把他摁在墙上!
“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玄月溟嘴角突然扬起一丝邪笑,“我本来就是‘长辈’啊,可别忘了。”
连陈绍宇都为项凡言捏了一把汗。这玄月溟可不是什么好人,虽然他平时嬉皮笑脸的,但是他一认真起来可是能吓死人。
不过玄月溟只是警告了一下,过了几秒钟,他就转身,要离开屋子。陈绍宇见状,连忙快步走开,装作忙自己的事情的样子。
二人一先一后走出屋子,正巧路过在门外“等候”的陈绍宇。
“谢谢。”耳边的声音如同拂过的风,很轻,很柔,吹得陈绍宇耳根都有些发烫。他果然知道吧……陈绍宇心想,不过玄月溟也察觉了吧?他不禁打了个寒战——如果自己没有“偷听”他们的谈话,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
其实陈绍宇还是有些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据旭小绫所说,玄月溟称霸一方的时候,项凡言还没有出生呢。不过项凡言打他的时候他从未还手,而且他也未向前者出手。难道说玄月溟在畏惧着什么,隐藏在项凡言背后的势力?
项凡言不是什么纨绔子弟,况且他的家世也不至于令一代冥王所畏惧。细思恐极,只不过现在并不是陈绍宇想这些的时候。
忽然间,窗外好像愈加明亮了起来。淅淅沥沥的烟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正有一道绚丽的彩虹挂在天边。
“我该走了。”项凡言看了看窗外的风景,叹了口气。
“等等。”陈绍宇连忙叫了一声。项凡言和玄月溟的视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你来,不是为了躲雨的吧?”陈绍宇心生疑问。
“当然不是。”项凡言微笑,“我不是说了,来找他的吗?”他指的自然是玄月溟。
陈绍宇一愣,他们之间,也没说什么要事啊?更何况,他们刚刚产生的矛盾,弄出的巨大响声,就算陈绍宇装作什么也没听到都不合适!
项凡言好像察觉到了陈绍宇的疑问,解释道:“并不是所有的交流都需要语言啊。”他依旧微笑着,很迷人,也很迷惑人。还未等陈绍宇反应过来什么,这人便离开了屋子。
书中代言,他们之间的确有交流。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早已发现了陈绍宇在门外偷听。而他们之间的“矛盾”,不过是障眼法罢了。而在玄月溟背对着陈绍宇的时候,他就飞快地用手语表达了他想说的内容。
而他背着陈绍宇传达的信息,不是关于别的,正是陈绍宇的那张神书。玄月溟把那张神书的变化、对玄月溟的排斥,都告诉了项凡言。难道,这是一个阴谋?
不过,项凡言所说的一切,都是有真情实感的实话。尽管他的确有“迷惑”陈绍宇的嫌疑。矛盾也是真的,只不过没有看起来的那样严重——事实上,玄月溟是自己找机会让陈绍宇的注意力转移。
项凡言此行,是去接一个人。
亦兰夕。
前文已经提到,她是去办一件事情。不过她现在可不在什么好地方——秀月阁。这个秀月阁,正是当地的一家青楼。
这家青楼,是家百年老店,有不小的名气。又据说这青楼是一位权贵的家产,其他的青楼根本就无法抢他们的生意。
这样一位花季少女,到这样的“百年老青楼”去,不免让人心生疑问。而她来这里,可不是做什么奇怪的事,她要调查一件事情。
那又是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