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陈绍宇等三人到达了一座小城时下了大雨,无法赶路。而那张神书也因这雨而发生了一丝改变。玄月溟偷取神书未遂,而他似乎有什么目的。正当清晨时,有人敲门。
陈绍宇下了床,一开门,只见一个黑衣少年站在门口。他手里提着一把绣满了牡丹的油纸伞,而他的身上还是湿漉漉的。
这人正以一种幽怨的像怨妇似的眼神看着屋内二人。
“哟,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啊?”玄月溟一见来人狼狈的样子,嘲讽了一句。
“找你来的。”少年的语气中没有一丝愤怒。这来人正是项凡言。
陈绍宇见他那幅模样,连忙递给他一条毛巾擦了,又问道:“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玄先生身上有种特殊的味道,找他特别好找。”项凡言擦了擦头发,把外套扔在一边,继续说,“不用找小绫他们了,他们早就出去了。”
“呵呵,狗鼻子真灵。”玄月溟轻笑道。
“闭嘴。”项凡言白了他一眼。
“下这么大的雨,小绫他们出去干什么啊?”陈绍宇疑惑地问。
“你笨啊,骚年,他们是神族,可以用风系法术把水吹开,水系的根本不需要防水,火系的把水烘干就好……每一种元素神族都有自己的方法。而你面前的那个嘛……是个废物。”玄月溟接话道。
“说了让你闭嘴。”项凡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冲到了玄月溟面前,照着他的小腹就狠狠地给了他一拳。而在他做这一切的时候,他的声音依旧没有一丝波澜。
“我……擦……”玄月溟暗骂一声。陈绍宇再次目睹了玄月溟的作死,不禁叹了口气。不过,他一直不明白,都说项凡言“废物”,到底是什么含义。
但是陈绍宇没问。毕竟这种事情,或许对他来说,就是自卑的来源吧?
“啊——为什么美人儿都如此凶狠?”玄月溟一手捂着小腹,一手甩袖掩面装作哭泣的样子,用假声女声唱道。
“你有病吗。”似乎项凡言只会用一个语调说话,连疑问句的语气都那么平和。
“是啊。我有。”玄月溟一脸一本正经地说。也不知是不是装出来的。
陈绍宇腹诽,他俩不会有一腿吧?但是转念一想,他们相处得如此“和谐”,应该没有。
“话说,你来,有什么事吗?”陈绍宇觉得空气里的火药味有些浓郁,便连忙岔开话题,道,“兰夕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我倒是没什么事。”项凡言万分自然地走进了卧室,并在陈绍宇还没来得及叠的被子上躺下了。他接着说:“兰夕在这座城市有些事情要做,我就不好过多参与了,正巧你们也在。”
“话说你们的赶路速度怎么这么快?”陈绍宇不解,问道。
“其实你们不过离开了三四天。而以我和兰夕二人的轻功,足以赶上你们了——谁让你轻功不好呢?”项凡言微笑着在床上滚了一圈,然后坐了起来。
陈绍宇冷汗,心说自己的确轻功不好,但是这么被说出来还是蛮不好意思的。可他深知这是事实,只得考虑到了生命神界再练习了。
“对了,我和他说一件事,你回避一下。”玄月溟突然拍了拍陈绍宇的肩膀,示意他出去。
陈绍宇耸了耸肩,有些不服气:这是他自己的房间,现在却让他出去?但他心里这样想,还是离开了房间,并带上了门。
不过他肯定不会乖乖的“回避”。刚关上门,他就把门开了一条缝,往门内张望。
这屋内两人也怪,在人前打打闹闹,人后却都是正经的主。其中只见项凡言下了床,走到窗边,对着那淅淅沥沥而毫不见停的雨叹了口气。陈绍宇自然看不见他紧锁的眉头,但能察觉他的忧伤。
“你真是,讨厌雨呢。”玄月溟走到项凡言右侧,用胳膊拄着窗台,把重力集中在右腿上,侧身望着项凡言。
“如你所见。”项凡言轻轻低下头,青丝顺着他的动作滑到了他的胸前。
“都这么多年了,你还在在意吗?”玄月溟直起腰杆,凑近项凡言,抬起左手,拈起后者垂下的发丝,别在他的耳后,“就不能把头发束起来吗?”他的语气中,竟然不是讽刺,而是充满了关心,甚至怜爱!
陈绍宇没有注意到项凡言的右耳上钉着一朵蓝色的花,但他看到了玄月溟微笑着,轻轻地、极为温柔地抚摸着项凡言的耳垂,并把手缓缓地滑过他的脸颊。
陈绍宇看见这种光景,顿时觉得心里一堵。毕竟两个大老爷们儿这样,还是很令人看不下去的。
“怎么不在意。你不是我。”项凡言或许是心中被忧伤充斥,没有反抗玄月溟这一“亲昵”的举动。他漫无目的地望着窗外的雨,道:“二十二年前,就是这样的一个雨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人抓走。”
不知各位看客是否记得,在城西的古董店,那位老板,魔宗的顾思绎。他的二叔,也就是项凡言第一个老师,正是二十年前失踪,并被断定死亡。
而那时,对年仅七岁的项凡言,打击是极大的——陈绍宇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而玄月溟却清楚的很。后者叹了口气:“顾爷那时的情况,还和我不同,其实他死了倒会少了些痛苦。”
“可是这没有完。”项凡言依然直视着雨,“我不能遗忘恩师,即使我真的忘了,我也更不能遗忘十二年前发生在我身上的。”项凡言眼底闪过一丝忧伤。
“……”玄月溟没说话。玄月溟自然是了解情况的,可陈绍宇就没有机会去了解在项凡言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了。但是他比较好奇:那个仅比自己大了五岁的人,他的身上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还有,就是两年前。”项凡言换了一个更舒服的站姿,继续说:“我来这儿,也是在这样的雨中,淋了一身湿。”
“然后呢?”玄月溟突然把头凑得和项凡言很近——几乎脸贴着脸了。他的手也不老实,他此时正用胳膊揽着项凡言的腰——说是揽,其实他分明就在摸他的腰!
好细……陈绍宇大脑中突然蹦出来这一想法。紧接着,他就脸红了。本来项凡言一直穿着宽松的衣服,而此时此刻,被玄月溟这么一揽,陈绍宇才发现这件事。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不好意思——都是男的,好像也没什么。
孰知项凡言将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