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他不就是和灵儿小姐相爱吗?这不很正常吗?再说,白总也挺喜欢他的——难道不是吗?”
“但有人不喜欢他。”
“你是说董事长?”
“董事长希望娶灵儿小姐的是他的养子姚野。”
“这可以理解,但灵儿小姐爱的是乔经理呵。”
“是呵,所以姚野他——这对他有些不公平——本来娶灵儿小姐的是他。”
“这个——”
“哦,没什么,我好象说得太多了。你不介意吧?”赵姨终于打住了话题,“打扰了,我回房间去了。”
姚野离开别墅后便直接来到俱乐部里,赵刚和扬阳等车手们都聚集在李军的房间里喝着酒。看到姚野的到来,他们的话题一下子围绕在不久的比赛上。
“嗨,姚野,下个月全国越野车障碍赛就看你了。”
姚野喝下了大半瓶啤酒没说话。
“我说‘猎豹王子’,你怎么了?刚才你不还说今天是个痛快的日子吗?”
“来,姚野,与不痛快的往事干杯。”
俱乐部的车手们都知道姚野家出的事,他们以为他是在为唐灵儿的事想不开,便开始劝他,“还在为那你那个青梅竹马的小女子想不开呵?你也真是的,人家都已经移情别恋了,再说,她和她那狐狸精老妈这一走你应该感到彻底的解脱才是的。”
“可不,那小白脸活该,这下他是人财两空。”朋友们忿忿地为姚野打报不平。
姚野大口大口地吸着烟,其实他想的并不是这,只是朋友们并不知道真正的内情。
李军感觉到了,“好了,你们大家都回去吧,明天训练时间不变。”他支开了车手们和姚野单独在一起,“你还爱着那姑娘?”
姚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你好象有心事?”
姚野自嘲地苦笑了一下,“你看我像个杀人犯吗?”
李军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你没喝多吗?”
“我想我有麻烦了。”姚野放下酒瓶叹了一口气。
“别吓我,姚野,你真干傻事了?”
“这可不是傻瓜干的。”
“姚野,你——”
“别问我,因为我也在问自己呢。”
李军看着姚野半天说不出话来,姚野捏灭烟蒂走出房间。
“你去哪?”
“我不能就这么被她玩了还顶着嫌疑的罪名帮着另一个小子数钱。”
“听上去好象有点复杂,告诉我怎么回事?”
“我也说不清楚,真的,”姚野摇着头,“我想我得去找答案。”
“我能帮上什么吗?”
“谢谢,如果我进了监狱,请别忘了带上烟酒去看我。开玩笑,没事,哥们。”姚野
离开俱乐部一个人开着车毫无目标地在大街上转着圈子。想到自己被怀疑为凶手,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哀,白紫君的车祸的确是一个谜,因为他也想不出会是对白紫君下的手。虽然白紫君这一死对他是件好事,但是一想到啤酒行将不知落在谁手里他的心就燥乱,而解开这个谜的答案就在银行保险柜里,但谁也不知道这把钥匙白紫君把它放在哪里?
姚野在想,会不会放在她的办公室里呢?
想到这,姚野把车开进了啤酒行大楼,夜里大家都下班了,大楼一片静悄悄。
姚野走下车点燃了一支烟,抬起头朝着大楼的窗口看去,在大楼高层中间的一扇玻璃窗口上,隐约有亮光从里面一明一暗地闪烁了一下,姚野警觉地皱了一下眉头。因为那扇窗口正是白紫君生前的办公室,不可能有人在里面。可里面真的有光亮又闪了一下,姚野以为看走了眼,再定睛看着,不一会,那扇窗口又有亮光闪烁了一下。姚野这下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见鬼了!”他把手里的半截烟蒂扔在地上用脚捻了一下,然后朝着大楼走去。他要看看到底是谁在里面?他脚步轻轻地来来到了白紫君的办公室门前,把耳朵贴在了门上,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响动,他四下张望一下,然后伸出手去转动门锁。
绝了,门没锁,一转门就推开了,可里面什么人也没有。姚野有些纳闷地皱了一下眉头。
白紫色的办公室宽大而气派,办公室的玻璃窗关得严严实实的。姚野走到办公桌前,拉亮了桌上的台灯。台灯边的镜框放着白紫君的照片。镜框旁边放着一只精制的长形状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支紫色的曼陀罗干花。就在他拉台灯的时候,不小心碰落了一样东西,他低头朝地上看去,是一支微型手电筒。他正欲拣起手电筒,但在一瞬那间又敏感地收回手。这时,从门外传来了轻微的声响,他警觉地竖起耳朵,然后打开门四下张望。
门外走道空无人影,只有从四周折射在墙壁和过道上的一些支离破碎的魃魑幻影。
姚野把门重新关上,不一会,文件柜被他翻得底朝天,他是想找那把银行的钥匙,但
他什么也没找到,他一脸的懊恼,“妈的!”
就在他沮丧地走出了白紫君的办公室时,发现乔守道的办公室里亮着灯光。乔守道的办公室在过道拐角处。姚野停下脚步,他这才想起刚才在楼下看到的白紫君办公室里忽明忽暗的亮光,还有掉落在地上的手电筒。显然,有人在他之前进过白紫君的办公室。
这个人是谁?他进白紫君的办公室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乔守道?
想到这,姚野全身打了一个激凌。
此刻,乔守道正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门是虚掩的,留着条细细的门缝,从他坐位的角度,可以透过门缝看到走在过道上的姚野晃动的投影映在过道的墙上,乔守道看着墙壁上的投影,那眼风就像一只守候耗子的猫。
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
姚野走到了乔守道虚掩的门前。
这时吹来了一阵风,门缝慢慢地开了一半。
乔守道的目光和门外姚野的目光相遇了。
“晚上好。”乔守道不露声色地对姚野打了个招呼。
姚野一脸的故作镇定,“难于想像,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加班。”
“那么你呢?不会也是来加班的吧?”乔守道露出心领神会的一笑。
姚野戏谑地朝乔守道扮了一个怪脸,“这话听上去怎么像演双簧的台词。”
“说的好,告诉我你准备怎么演下去?”乔守道从坐位上站了起来。
姚野也不加客气地推开门走到乔守道的面前,他向乔守道伸出手。
“什么意思?”乔守道皱了一下眉头。
“钥匙。”
“我不明白你指的什么?”乔守道故作不知。
“有人捷足先登,拿走了打开银行保险柜的钥匙。”
“没人能证明我进过白总生前的办公室。”乔守道一脸的平静。
“说的也是,但你还是没弄干净,但警察会对那只微型手电筒的指纹感兴趣的。”
“哈,”乔守道不无挑衅地看着姚野,“说到指纹,我想警察对刹车闸上留下指纹更感兴趣。”
“好了,乔大经理,”姚野干脆把话挑明,“我们就没有必要彼此再演双簧了,关于谁是凶手那是警察的事,我们现在谈的是银行保险柜的钥匙。你把它交出来。”
“就算我找到了它,你以为我就会交给你?”
“那我就把你杀了,”姚野在乔守道眼前打了个杀人的手势,“你别不信,因为金瑞啤酒行是属于姚家——确切地说是属于我的。我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知道吗——嗯?!”
“得到得不到金瑞啤酒行都不是按照你我的意愿决定的。”
“废话少说,把钥匙交出来。”
一阵对视。
“这么说看来你也没找到。”乔守道苦笑了一下,“也许她根本就不会让我们找到。”
姚野眉头皱了皱,“听你这么说,好象你也并不自信她会把金瑞啤酒行交给你?”
乔守道一点都不惧怕姚野,“金瑞啤酒行属于谁上帝早有按排,我从不怀疑这一点。”
“那你的意思是金瑞啤酒行属于你喽?”姚野一脸的讽刺。
“世无定事。”乔守道的眼风里充满了自信和一种从骨子释溢出来的隐忍。
“太可笑了,你那来的这种自信?哼!从一开始我就怀疑你爱的不是灵儿小姐而是价值五千万的金瑞啤酒行,现在你终于不问自招了。”
乔守道重新坐了下来,“我再重复一遍,金瑞啤酒行属于谁上帝早有按排,我从不怀疑这一点。”
“幸亏上帝有眼,灵儿死了,你作为继承人的狼子野心化为泡沫了。”
乔守道用眼角挑了姚野一眼,那眼风极其轻蔑并透着含而不露的挑战。
“我想你这会一定很失望——对吗?”
“我从不认为成就一件大事是一帆风顺的,等待有时反而更具有刺激的挑战性。”乔守道把目光从姚野身上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