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乎?”姚野又觉得白紫君把这事办得有些绕,“如果说真的是你,那姓白的女人也用不来这一着呵,她只要让向律师作一份简单的公证不就得了吗?向律师,你说对吗?”
姚野觉得这一切发生得不可思议,“可这份家业除了留给你,还会有谁呢?”
“白总做事从来不按套路出牌,这点你们都知道。”向红又点燃了一支烟。
“要不这样,向律师,你是她指定公证这份授权书的律师,我们现在就去银行取出来把它打开。”姚野提议。
“这不行,我有责任遵守客户的承诺,尤其是一个死去的客户。再说,打开这个保险柜,必须凭寄存人的钥匙,银行只认钥匙。”
又是一阵缄默。
“这个狗娘养的!她倒底在银行保险柜里留下了一份什么样权益分配?”姚野恶恶地盯着向红,“都是你干的好事,如果没有你在法律上给了她这个权力,有权分配‘金瑞啤酒行’的是我的养父和我。我再问一遍,她给了你什么好处?”想到这,姚野又冲向红发起了火。
“你以为我希望是这样的结局吗?”向红自嘲地苦笑了一下,“说真的,我比你更想知道那份公证的内容。”
“那她一定承诺给你一份不菲的报酬——作为你为她做了那份变更法人代表的伪公证。”姚野可不是傻瓜,他认定向红一定参与了白紫君的阴谋,“不过,看来你也和我一样不走运。”
“至少我不杀人。”向红的围巾从脖子上滑落下来,围巾的一角落在姚野的身上,上面的紫色曼陀异常醒目。
姚野厌恶地一手把围巾推开,“把这沾满邪气的鬼东西拿开,我可不愿附上她的邪气。”
“我一直认为这是白总的神秘的魅力,即使她走了,你不认为她还在控制着活着的人吗?!”向红拿起围巾,故意展开上面的那朵紫色曼陀罗花,然后站起来,把杯子里的酒喝完,“两位再见。”说完离开了酒吧。
姚野和乔守道目送着向红的离去,有好一会,他们沉默不语。
“嗨,我说,”姚野打开沉默,他为乔守道面前的空酒杯倒满了酒,借着酒,他把窝在肚子的话一古脑抛给乔守道,“你不认为这是天意吗?尽管我比谁都希望有这一天,很高兴老天替我出了这口气。来,喝酒,我不走运的准妹夫,其实你并不在意唐灵儿的死,你在乎的是遗嘱的分配——我说的没错吧?谁都知道你是姓白的亲自钦定的乘龙快婿,‘金瑞啤酒行’的未来继承人,哈哈……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虽然你们生不能如愿,但你也不必太悲哀,我想你未来的丈母娘如果真有预感,一定会在她的保险柜里早早地把财产瓜分好,分得一杯羹还是有的……”
乔守道听不下去了,因为在这起车祸中,最可能是凶手的就是姚野,他把杯子里的酒泼到姚野脸上,“听着,我在意的是把你送上绞架!”说完掉头离去。
“妈的!”姚野懊恼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液,“怎么一个个都像中了邪似地疯了似的。”
乔守道走出酒吧打开车门,刚在驾驶座上落座,向红幽灵一样的突然把脸贴在乔守道的车窗上,“我很难过,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
乔守道被吓了一大跳,他摇开车窗盯着向红,“你想干什么?”
“其实你并不爱唐灵儿。”向红的眼风幽幽地在夜色中发着猫一样的光亮。
乔守道没心情在和她玩心理游戏,“别再自设问题了,这一天发生的已经够多了。”乔守道说完猛一打方向盘把车开走了。
向红望着远去的乔守道远去的尖酸恶毒地一笑,然后把手里的烟蒂扔在地上,使劲用穿着高跟皮鞋的脚尖捻灭……
姚家别墅的厨房里,传过来了姚家骏剧烈的咳嗽声。肖心打开所有橱柜在翻找着止咳药剂,可怎么也找不到,平日里,都是白紫君一大早调制好了一天的量给肖心。可她这一走,药也不知道她放在哪里。赵姨也在帮肖心找,她们翻遍了所有的柜子也没找到。
“这药会放哪呢?”肖心急,赵姨更急。
姚家骏的咳嗽声不断地从客厅里传过来,肖心就是找不到止咳药剂。
“你看这能不能先给董事长喝点?”赵姨拿出一瓶止咳糖浆递给肖心,“这是我前些日子感冒用的,你看成吗?”
“多少顶点用吧。”肖心接过药瓶跑着来到客厅给姚家骏服下,姚家骏又出现了意识谵狂状,说着一些肖心听不明白的呓语。
肖心拍了拍姚家骏的后背,为他暂时止了咳嗽。
厨房里,赵姨不停地叨叨着,“肖护士,你说――我也说不准,但我总觉得白总死得有些——还有这个家,你不觉得有些不对劲吗?”
肖心只听却不作任何评论。
赵姨是真心为这个家担心,“这个家一下子走了两个人,董事长又病成这个样,这以后的日子――咳!白总这一走,这么一个大家业以后谁来接呵?你不会认为我一个当保姆的想多了吧?”赵姨不停地絮叨着。
“哦,不,赵姨,”肖心附合了一句,“毕竟你在这个家呆时间长了,就像你说的多少带有家人的感情,这种心情是很正常的。”
“说的也是,姚野算是我一手带大了,还有灵儿小姐,她打12岁住进了这个家,我看着她从一个小女孩长成一个大姑娘。真不敢相信她就这么说没就没了,她是一个心地善良美丽单纯的女孩,老天怎么能够这么残忍哪!要说乔经理也是一个不错的小伙子,他和灵儿小姐是多好的一对呵,怎么就没这个命呢。”
肖心静静地听着赵姨在说。
“不瞒你说,肖护士,自从那个乔守道来到公司,这个家就开始不停地有事情在发生。”
肖心一脸警觉地看着赵姨。
“知道吗,灵儿小姐原来是要嫁给姚副总的。”
“是吗?”
赵姨深叹了一口气,“这也怪姚野不争气,整天只知道花钱玩乐迷赛车,别说白总看不上他,董事长也恨他不成钢,就连我也气不过。本来多好的一个家呵,就因为这件事,一家人都不痛快,虽然姚野搬出去单独住,但这怨却越结越深。咳!没听说这家不和就要出乱子吗,这个乱子这下出大了。哦,对了,我好像听说这车祸出得有些怪,肖护士,你听说了什么了吗?”
“不太清楚,听说好像是有人弄松了刹车闸?”
“太可怕了,这会是谁干的?哦,天哪!该不会――”赵姨下意识地捂住了嘴,“上帝!”
“你说的是是姚野?”
“但愿不是他。”
肖心来这个家不久,她对姚野并不太了解,只知道他是个脾气暴燥的年轻人,但她却多次在家里扬言要杀了白紫君。
“姚野这孩子,生性就爱冲动,”赵姨一脸的不安,“没听他今个儿冲着董事长嚷嚷着要杀人吗?要是这样,他真是瘋了。”
“你很在乎姚副总——对吗?”肖心看着赵姨。
“其实他并不像他表面那么坏,他只是有些野,刀子嘴豆腐心。”赵姨说姚野是她带大的孩子,她相信他还不至于坏到会杀人。“看我想哪去了,不会是他,姚野不是这样的孩子。”
赵姨忙完了厨房里的活,开始打扫卫生,她走进了唐灵儿的房间,屋里的一切让赵姨看了感到难受,她不愿意相信唐灵儿就这么走了,她把唐灵儿放在沙发上的风衣收到衣柜里,梳妆台上摆着唐灵儿和乔守道的合影照片,赵姨拿起镜框看了好半天才放下来,这时,她不小心碰翻了梳妆台上的首饰盒,一条珍珠项链和一张红色的彩票从首饰盒里滑落出来,赵姨把珍珠项链放了进去,彩票上面有一组阿拉伯数字,赵姨看了看,并没有太在意地把它重新放进了首饰盒里。米琪还是静静地卧在唐灵儿的沙发上,一动不动,眼里透着伤感和思念。赵姨在它的盘子里放了一些牛肉干,它嗅都不嗅一下。赵姨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楼下客厅里,不时地有公司里的人来悼念并看望姚家骏。张秘书告诉姚家骏,说公司已在公司里为白总布置好了追悼会场,追悼会按排在明天下午。
在这期间,姚野一直没有回来过,姚家骏在短暂的清醒时,让肖心给姚野挂电话,“你让姚野来一趟,我有事和他商量。”
肖心正要给姚野打电话,却见姚野一身酒气地走进客厅。
“都说上帝有眼,恶人终有恶报。此话古来今往灵验也!”他竟直走到灵堂前的白紫色画像前,幸灾乐祸地仰面大笑,“嘿嘿嘿,您好呵,我亲爱的精明的像曼陀罗花一样妖迷的继妈,你咬牙切齿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可气可恨的继子在这里祝你在天国里安享天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说完两手合十向着画像连着三鞠躬。当他的目光落在唐灵儿的相框上时,姚野的神情换了一个样,他的眼眶泛着泪光,声音有些哽咽,“灵儿,我至爱至纯的继妹,我心中单纯的小百合,也许离开这个世界对你对我都是一种解脱。真的,听我说,灵儿,你会在天堂里得到永生的。”姚野说着闭上眼睛,“知道吗,灵儿,我爱你,从我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时,我就像一个男子汉一样处处呵护着你,可我也恨你,你不该把手交给充满野心想与我争夺公司未来大权的小白脸。”说完这些话,他才转过身来面对姚家骏,“很好,大家都解脱了,我可怜可悲的养父,对你更是如此,你应该感到庆幸,你再也不用受到你那霸道的充满了权力欲望的夫人白紫君的掌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