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娴放下手中的书,拿起手帕,如同姐姐般温柔地帮她擦去脸旁的汗水,佯怒道:“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整天莽莽撞撞的。”
“我也没办法啊,你都整天呆在那里看书,我倒没事做了,闲来无事也好出去见见世面。”小筱现在什么都没学会,相反的对于张嘴说话这窍门倒是向街上的婆婆妈妈们学了不少。若非要比拟起来,这个小筱就可比一只顽猴般,又淘气又好事。
“哦,对了。我今天看见杜先生了,不过”小筱摇了摇头,努起嘴说道,“不是很好。你知道那个尹贵妃的父亲好像是叫什么尹老鼠吧?杜先生本来是打从他们家门口经过,就被拖着下马狠狠痛打了一顿。可这个先生也真是怪人,我冲上去要找他们理论,他反而什么话也不说,拉着马就走了。我说,姐姐,难道文人什么的都这么奇怪吗?”
之娴本来不甚在意小筱说的话,因为每每出去回来都喜欢缠着她讲着些坊间的无聊闲事,久而久就认为不过是流言之类当不得真。而当听到杜如晦的事情却恍然惊讶,她二话不说向门前而去。
“也?姐姐,你要去哪里?”小筱忙好事地追问道。
“小筱,以后不可以对尹贵妃的父亲无礼。你要记得,她的父亲不叫老鼠,而是阿鼠。”之娴语气中虽是责备,脸上却泛出些许笑意,或许是赞同小筱的称呼。
“是!姐姐!”小筱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咧开嘴嘻嘻答应。
刚擦完药,杜如晦就靠在躺椅上休息,桌子上的放置着刚写完的诗词,那是前几天与秦王等人在亭中做诗,秦王命他记下的稿子。
几个来看他的文人都为他刚才的遭遇感到不值,纷纷提议请秦王为他主持公道。杜如晦倒是苦苦一笑说道,那尹阿鼠是宫中尹贵妃的父亲,认真算起来,还大皇上一个辈分,如果秦王真的进宫理论也讨不到便宜,说不定还会被尹妃倒打一耙,岂不害了秦王。
众人无奈也只能是按住性子,不便发作。而后遇到乖张的小筱,也就跟着私底下叫作尹老鼠出气。
刚入眠的杜如晦一听长孙王妃亲自来府中看他,连忙吩咐下人先请王妃至厅堂奉茶,自己则匆忙回房整理衣服。
须倾。杜如晦由下人扶着走出内堂,一见之娴便要下跪行礼,之娴连忙让小筱扶他起来。仔细一看,他脸上有几道粗细不一的伤痕,每道口子深浅不一的长,手上还有稍微的淤青,之娴暗自揣测也大概知道是什么痕迹。
“真是委屈先生了,我带了些金疮药过来,希望能对先生有所帮助。”之娴说着,示意小筱将东西交给杜如晦旁边的人。
“只是点小伤,怎敢劳烦长孙王妃亲自看访。”杜如晦经允许也在旁边坐下,对于长孙王妃的这番行动感到十分的受宠若惊,于是小心翼翼地答道。
“小筱,你先下去吧。”之娴看了他一眼恍然大悟,转过头去吩咐小筱先离开,杜如晦也见状支开身边的下人。
“是。”小筱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径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