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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军训结束第一天中午,宿舍里。

“真爽啊,以后不用军训了。”谢军躺着,在展现他那强健的体魄。

“是啊,也不用把被子叠成豆腐块了。”

“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被子叠成豆腐块,有个屁用。”

“古人云,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光扫屋子了,哪里还有时间去扫天下啊!”

“反正你扫不扫屋子你都扫不了天下,因为现在的天下不是你就能扫的了的。我决定,明天不叠被子了。”

“我也是。”

“对了,苏彦帅,你要不要去追那个女生,我帮你写一封信。”

“好,写吧!”正在迷糊中的苏彦帅,以没有理智去分辨人们说的话,就像人民始终搞不清政府的话是对是错。过了一会儿,即将要睡着的他突然被人打了一下,然后感觉自己的脸上盖着一张纸。然后他翻过身把纸拿来一看,几行像交通一样混乱的字出现在眼前:

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是在那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

过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

也有爱情甜如蜜

任时光匆匆流去

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愿

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

能够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

别让我离开你

除了你

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

“这么老掉牙的歌词啊!”苏彦帅一看兴致大扫。

“什么叫老掉牙啊!这是邓丽君唱的,这叫经典,经典懂不懂?用这个去追女孩子,肯定能成功。百分之百。”

“照你这么说,当年祝英台之所以不喜欢马文才,是因为他没用用这首歌求婚?”

“那是。”

“对了,我们俩还没认识,就说‘别让我离开你’,这不符合实际情况。”

“这才显得你一往情深啊,这说明你还没认识她,灵魂就被她带走了,所以才说‘别让我离开你’啊。再说了,人口普查都没按照实际情况,你这算什么。”

“不行,我反正觉得不行,那样显得太浮夸了。还没跟人家接触,魂儿就没了,说明我一点也不沉稳。”

“那这样,我在给你写一首。”

他刚说完就扔上来一个笔记本。蓝色的封面,上面一个女孩子在迎风远眺,笔记本上的天很蓝,水很清,这也证明了一个问题,理想和现实是有很大区别的。

“你写这么快?”

“不是,这是我早写的了,我第二次追女孩就用的这一首,而且把这个本子也给了她。在笔记本的最后面。”

“那怎么又回到你手里了?人家没同意?”

“废话,那女的审美观有问题,他愣说我长的像武大郎,然后她又说她不喜欢古典型的,之后就把本子还给了我。”

苏彦帅没回话,他用刚想打开本子,却发现这个本子有密码,然后他就问:“谢军,你这个还有密码呀?”

“有密码怎么了,又不是瑞士银行的保险箱,你使劲掰就行了,密码我忘了。”

他听后就使劲一掰,果然,这个锁就像中国的卫生检查部门一样,只是装装样子,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很容易的就开了。打开后他翻开最后一页,发现上面的字极其漂亮,他怀疑是不是纸太褶皱导致字看起来漂亮,然后他又用手掌努力的平了平本子,发现原来这字真的优美的像大酒店门前站着的小姐一样。也对,两者都有相同的作用,就是为了吸引别人的眼球,从而达到某种目的。

然后他完整的看了看上面的这首歌词:

绿草苍苍,

白雾茫茫,

有位佳人,

在水一方。

绿草萋萋,

白雾迷离,

有位佳人,

靠水而居。

我愿逆流而上,

依偎在她身旁。

无奈前有险滩,

道路又远又长。

我愿顺流而下,

找寻她的方向。

却见依稀仿佛,

她在水的中央。

我愿逆流而上,

与她轻言细语。

无奈前有险滩,

道路曲折无已。

我愿顺流而下,

找寻她的足迹。

却见仿佛依稀,

她在水中伫立。

“原来你的字这么好啊!”苏彦帅不禁感叹道。

谢军一听有人夸自己,心里美的像刚被解放的中国人民,但是他又不能大肆的流露这种喜悦,只好一边按捺着一边说:“我没让你看字,让你看内容呢。”

“这是琼瑶写的?”

“对,女生喜欢琼瑶,这个一定行。”

“我考虑考虑吧。”

“我给你出主意,你还考虑考虑。”

“睡觉吧。”

李迅在床上翻了个身,像第三者一样介入这场谈话,说:“屠洪纲有首歌叫《你》,你可以用那首歌的歌词。”

谢军似乎真把他当成第三者了,情不自禁的排斥起来:“碍着你什么事啊,赶紧睡你的觉。”

“我又没跟你说。”李迅刚说第一句话就被人反驳掉,觉得自己有点像清政府,一提意见就被别人呵斥并拒绝。

“你们别吵了,一会儿老师来了。”苏彦帅制止到,就像中国人民警察一样,老是用“老师”这种限制级的东西去压制别人,“我没听过《你》,只听过《我》。”

这时,“哐”的一声,宿舍门突然开了,进来的人被苏彦帅不幸言中,值班老师像扫黄人员一样趁人不注意突然闯进来,并气势汹汹的说:“干什么呢,啊?”

顿时宿舍里一片寂静,都吓的像文字狱时期的文人一样,一句话也不敢说。

“大中午的不睡觉,闹腾什么?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影响的是整个学校的学生——”这话仿佛在说几个人的声音不但可以在整个楼里经久不衰,还能穿越到女生楼,继续回荡,“关系到同学们的休息,今天就不过多的批评你们了,你们宿舍记过一次,我会报告给你们班主任和校长,让他们来处理你们。哼,赶紧睡觉。”

值班老师走后,几个人像南京大屠杀后的幸存者,仍然心有余悸。所以都不敢说话了,在一屋子的沉默中,安然的睡去。

宿舍的门没有锁,不是不锁,是根本没有配锁,目的是为了方便老师的偷袭。而且这样还不算,在刚开学后,学校又把门上挖了一个正方形的小窗户,这也是为了方便老师们的随时偷窥。所以学校的一大特点就是,不给别人留隐私,其监察能力堪比明朝的锦衣卫。这也才正体现了学校这一工厂的生产模式是全透明的,赤裸裸的。

下午刚上课,班主任便把苏彦帅几个人叫了出去,乱七八糟的问了一通,然后班主任说他不能做主,得去校长那里再说。然后班主任领着几人走向校长办公室。

苏彦帅心想:你不能做主问个屁啊,害的我们费尽心机编了个谎还说的那么诚恳,早知道你做不了主,就不跟你说了。当然这些他只是想,并不敢说。

校长室的门很厚,而且还有防盗网,一看便是重要的地方,这种等级上的差异,最容易让小偷找准目标。而且校长室和其他办公室比起来显得气派非凡,像改革开放时期的深圳和和新疆。

进去校长室后,就看到校长躺在对面的椅子上,活像一个晚期癌症患者。等走近后才发现,原来校长手里还拿着烟,时不时的嘬一口,吐出的烟气全部喷在他面前的一个小牌子上,而那个小牌子上写着:无烟办公室。

班主任走到校长面前,一改往日常态,恭恭敬敬的说:“校长,这几个东西就交给你了。”仿佛把这几个学生看成了任人宰割的奴隶,可以随便别人交来交去。说完班主任就走了,关门的时候轻的几乎没有声音,与往常在班上的摔门声简直有着天壤之别,就像中国的人口与资源一样。

“你们干什么了,老实交代。”校长还是一副要死的样子,跟吸了大烟的萎靡者一样。而且口中说着半普通半方言的话,神似孔乙己,道貌岸然。

“没干什么。”谢军那小子还想在临死前挣扎一下,以争取一线生机。

“没干什么?没干什么来我办公室干嘛?”

“班主任让来的。”

“混账,敢跟我贫。老实说。”校长由半躺着突然坐起来,声音如雷贯耳。可见,外形上弱小并不是真正弱小。

四个人吓得同时看向地板,都不说话了。

“不老实交代是不是?不交代全都把你们开除了。”从这句话中可以看出,校长就是权力大,老师们都说劝退,校长就敢说开除,可见不一般。

“不是……”谢军小声的说。每回打头阵都是谢军,他具有敢死精神,像日本武士一样。

“不是就好,那赶紧说。”校长的态度缓和下来。

“我们就是睡不着觉,在宿舍里说话了。”

“噢,原来是这样啊——”说着校长扔掉刚才抽剩的烟头,从口袋里掏出一盒“中华”烟,慢慢悠悠的点了一根,嘬了一口,又继续说:“我们这里是培养高素质人才的地方,你看你们不睡觉也就算了,人家别人还得睡呢,对不对?不睡觉可以学习嘛,拿个小纸条,写上几个英语单词,一个午休的时间就能背过不少,对不对?——”苏彦帅心想有那时间还不如去练练普通话,“我们去XX中学参观的时候,人家那里的学生,无论干什么都是小跑,就连吃饭的时候都在背英语单词,人家那学习态度,应该借鉴。”说着校长突然向旁边的垃圾桶里吐了口痰,然后继续说:“你们应该自觉维护我们学校的形象,要不你们到社会上也不能成大气候,这样吧,你们先回去,我还有事,至于怎么处理你们,以后再说。”

走出校长室不远,谢军说:“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说。”

“校长以前去****,被抓起来了。”

“真的?”

“唬弄你们干吗?”

“你的话可信吗?”

“我爸告诉我的,肯定是真的。”

“有其子必有其父。”

“操,你他妈怎么说话呢?”

“我这叫推理,倒推,倒推。”

“你们爱信不信,反正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着三人走向了教室,突然一股臭气袭来,几人定神一看,原来是学校的清洁工在掏垃圾桶,然后几人忙掩鼻快走,仿佛逃离敌军根据地。

晚自习的时候,苏彦帅感到无聊,虽然大部分人都在写作业,但是他却感觉到没意思。他想看书,但是一想那几本书被盗版的如此透彻,万一被人发现之后举报给政府,给自己定一个支持盗版行业的罪名就坏了。他实在无事可做,便又想起了那个女生。那个一直让他魂牵梦萦的女生,在他无聊时才被想起,有点可怜。

他决定自己给她写一首诗,毕竟歌词是别人的,总表达不了自己的心意。他再三思索,以为女孩子喜欢浪漫的,便在本子上写道:

你似一朵情花

浪漫了

整片天涯

我穿越流年四季

在轮回中

找寻着你的

花香四溢

春花秋意

到底哪里

才是你

缠绵的回忆

收笔后才发现诗太短,像一个迷你裙,总有捉襟见肘的地方。而且还总觉得没有发挥出自己的全部文采。但想来想去,又找不到更改的余地。后来他安慰自己:如果自己洋洋洒洒的写一大篇,对方没准还以为自己啰嗦。最后他在纸的右下角工工整整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像户口本上一样。然后,等待着没有预期不知何时的见面,就像等待着中国成为发达国家。

这个晚自习由于兴奋过的很快,像是吃了三聚氰胺的小孩一样,很快就结束了。

学校院子里像往常一样人头窜动,而且有的还是成双窜动。就连下课的铃声的死气沉沉,让你听了之后的心情比听到中国大使馆被炸还沉重,原来这就是学校里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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